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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救走呂仙朝,長白宗都因為孟長青是玄武真人的弟子而顧忌著給玄武留了臉面,那么這一次吳聆的慘死,長白宗可以說是被徹底激怒了。作為六千年大宗,無論是弟子數量、門派底蘊、道門聲望都是第一的入世宗派,長白宗很快就用實際的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憤怒,如今,長白已經取代了吳地道盟成為了組織道門圍剿孟長青的新話事人。真武大殿中,三位真人齊聚一堂。“依我說,再不必管了?!敝x仲春道,“他已經走火入魔,直接逐出玄武殺了便是。”南鄉子問道:“他真的殺了吳聞過?”謝仲春道:“李岳陽親眼所見。他已經徹底瘋了,干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如今天下人都在非議玄武,玄武立宗四千年,還是頭一回出這樣的弟子?!敝x仲春確實無比震怒,自從當初陶澤與孟長青卷入西洲城一事起,玄武便頂著極大的壓力,陶澤只知怪罪玄武沒有為他主持公道,卻不知玄武為他擋下了多少才保住他這條命。而孟長青呢?這樣的弟子,他也配叫做玄武弟子?他何曾將玄武道門放在眼里,將師訓放在眼里?當眾誅殺長白宗未來繼承人,修煉邪術,救走邪修,哪一條不是死罪?謝仲春道:“早知今日,當初絕不該收他!”南鄉子看了眼一直沒說話的李道玄,為了照拂李道玄的面子,他道:“事情還未查清楚,他或是也有苦衷。他確實不像是會濫殺無辜的人?!?/br>謝仲春只覺得南鄉子這話荒唐,“眾目睽睽之下,還能有假?他早就修煉邪術修到腦子都沒了!”見南鄉子不停望向李道玄,謝仲春道:“不必看他了?!彼麑χ畹佬溃骸皫煹?,我這番話就是說給你聽的。”這是自李道玄上山幾百年來,謝仲春第一次對著李道玄用如此語氣說話,“要我說孟長青之所以敢才如今日這般肆意妄為,也是因師弟你一味寬縱放溺,管教弟子哪里能夠如此?你這是害了他!”見李道玄不說話,謝仲春忍了忍,想起這陣子愈演愈烈的風波還有至今都躲著不見人的孟長青,到底沒能忍住,繼續道:“徒弟犯下了事,眾人只會說師父管教無方,說玄武無能,他既是你的弟子,更該是其他道門晚生的表率,如今他這副樣子不僅害了自己,玄武千年清譽更是毀在他一個人手上!前些日子道門中還傳他曾與人做爐鼎,有斷袖之癖,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他就差直接問李道玄,你是如何教的?若非實在覺得孟長青荒謬至極,這些東西有辱視聽,謝仲春也不會與李道玄說這些。李道玄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南鄉子終于制止了謝仲春,道:“罷了,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何用?他入了魔道,玄武自然不會放過他,一切只按道規處置?!?/br>謝仲春沒有再說話,拂袖起身離開。南鄉子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屋子里只剩下他與李道玄兩人,他看向李道玄,低聲道:“他是痛心,說了什么你不必太放在心上?!?/br>李道玄問道:“他真的殺了吳聆?”“他稱吳聆是魔物,說吳地修士、長白弟子還有許多人都是吳聆所殺,聽上去像是走火入魔的胡話。”南鄉子低聲道:“我收到消息比你們早一些,他說的我倒是真的派人去查了,一些是至今都無所定論的懸案,另一些是牽強附會的陳年舊事,確實是與吳聞過無關,反倒有許多與他脫離不了干系?!?/br>李道玄道:“你也覺得他入魔了?”南鄉子輕輕地點了下頭。李道玄沒說話。南鄉子看了李道玄一會兒,道:“還記得嗎?很多年前我們幾個師兄弟下山的時候,聽到人間百姓傳一句俗話,叫做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說的師徒之間的感情。做師父的哪怕再不滿弟子的所作所為,可心里總是惦記著往日的親近,在他們眼中,徒弟永遠是小孩子,可弟子卻不一樣,年輕人只往前走,很少會回頭看,他們不時也會記起師父的好,可就像是風吹過去似的,一陣又一陣的,興許會感動一時,但最終仍不會記太久。”李道玄終于看向南鄉子。南鄉子繼續道:“人是會變的,小孩更是了,幼時很聽話,長大了興許就變了,尤其這個年紀的,很容易便走錯了路,錯了就很難回頭,我們不是沒見過?!?/br>李道玄聽了南鄉子的話,沉默了許久,終于抬頭看向門外,風一陣陣吹過去,他神色有些難測。南鄉子道:“他變了許多,即便是我們自己,少年時和如今相比也變了許多,都是如此。這些事與你無關?!?/br>李道玄低聲道:“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他不是會濫殺無辜的人,即便是入魔,也不會毫無緣由?!?/br>“究竟是為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标P于孟長青為何殺吳聆,自從事情發生后道門中就一直有傳聞,說的最多的是孟長青為了孟觀之復仇才殺了吳六劍的兒子吳聆,可南鄉子心里清楚,這話頗為無稽。其實他心中早有揣測,他對著李道玄低聲道:“你我都知道,他與吳聞過交好,吳聞過生前曾告訴自己的師父關于兩人的事,吳聞過說孟長青心中一直憂懼,自詡是你的弟子,是正道清流,但其實頗有幾分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br>“吳聆?”南鄉子看向李道玄,道:“是啊,他與吳聞過羈絆頗深,這個年紀的人容易沖動,被情愛沖昏了頭腦,一有不合心意的,愛就成了恨,沖動之下是容易失控。這兩人之間的糾葛只有他們自己清楚,如今吳聞過死在他手上,便只有他一個人清楚了。”李道玄道:“你想說什么?”南鄉子抬手給李道玄沏了一杯茶,有些話他早就想要對李道玄說了,卻沒想到是今時今日這樣的場景,他對著李道玄道:“他走到今日不是沒有緣由的。物極必反,我們幾個人都知道他的出身,書院那幾個先生也知道,我常在想,玄武一直希望他行正道,不要重蹈他父親的覆轍,也許對他而言反倒是種折磨。他從小性子懦弱,別的小孩急了都會和人爭辯,他從來不會,被人欺負也只覺得是自己的錯,犯下一點小事便極惶恐,其實他不是懦弱?!?/br>南鄉子看向李道玄,“別看他那時候小,他其實全都知道,知道我們心里怎么想的,也知道我們對他的期望。”南鄉子的聲音不高不低,落在殿中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回響,“他害怕做錯事情,傾盡全力討好所有的人,希望天下每一個人都稱贊他,后來他下山,他也是滿懷期待要做些大事,盼著大家說是玄武新秀,正道高標?!蹦相l子低聲道:“倒不是虛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