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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來過許多次。”孟長青說完這一句,往前走了,留下白瞎子疑惑地望著他的背影。來就來過,沒來就沒來過,感覺來了很多次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夢里來的啊?在兩人走過去后不久,幾個紅袍僧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大雪坪,他們與孟長青是前后腳,再然后,有許多修士的身影出現在大雪坪邊陲地帶。人煙罕見多年的大雪坪在二十年后似乎又無聲地熱鬧了起來。在當地找了幾日后,孟長青將視線投向了一座道觀。大雪坪最古老的一間道觀名叫南風,至今還住著幾個老修士。“南風”二字,取自一個典故,說的是上古時期的帝子造五弦之琴,歌南風之詩。只有那些真正的年代久遠的觀宇才會取這種與道宗沒什么關聯的名字,因為那時候黃祖真武尚未出世,人間壓根沒有道宗這一說,那時候就連修士這一名稱都沒出現,會法術的都被叫做術士。因為中秋佳節的緣故,南風觀今日早早便閉了門,幾個老修士做了月餅,此時眾人正在庭院中坐著賞月,忽然聽見敲門聲響起來。一個老修士站起來往外走,他拉開了門,風雪之中站了個陌生的年輕人,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身黑色的衣裳,人很瘦削,皮膚有種說不上來的蒼白。“你是……”那老修士正要問句什么,那年輕人卻忽然抬眸看向他,那雙眼睛黑的出奇,中心隱隱地旋著一點金色的光芒,老修士仿佛被攝魂一般沒了聲音,臉上的表情也慢慢地變得木訥起來。年輕人的眼睛也變成了不祥的猩紅色。老修士僵硬地打開了門,年輕人走了進去。院子里那幾個老修士還在吃著月餅聊天,有腳步聲響起來,所有的聲音頓時消失。白瞎子跟著孟長青進去了,走過那些修士的時候,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兩人將南風觀的所有地方找了個遍,什么都沒有發現,沒有,沒有關于魔物的記載,什么都沒有。藏書閣中,孟長青放下了手中的書,沉思了片刻,忽然他發現白瞎子正靠著窗戶往外看。孟長青也順著白瞎子的視線看去,黑夜里出現了許多穿著白色道袍的修士,似乎在封鎖大雪坪。“是長白弟子,還有許多修士,他們怎么會此地?他們知道你在這里。”白瞎子看向孟長青,“他們是如何知道的?”孟長青低聲道:“走!”與此同時,南風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一群穿著淡青色道袍的人闖了進來,孟長青的眼神微微一變,那群修士的腳步聲在庭院里停下了,顯然是發現了庭院中被幻術攝魂的老修士,幾乎是同時,整個南風道觀被道門陣法封住了。白瞎子去隔壁房間帶上了呂仙朝,他感覺到了修士的闖入,對著孟長青道:“你煞氣反噬得太厲害,能不要對上修士就先別對上,從后院走吧。”孟長青攔住了他,“長白弟子正往后院來,你帶他從側殿走。”白瞎子點了下頭。仙門陣法已經覆蓋住了整個道觀,孟長青眼中猩紅的光閃爍了下,金色陣法一角當即碎開,白瞎子立刻帶著呂仙朝從那一角出去了,孟長青也要隨之離開,可下一刻他卻被那那金色陣法上的圖案吸引了,玄武金光陣!孟長青忽然一下子怔住了。白瞎子不知道他怎么了,低聲喊他道:“走啊!”偏殿外,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地迅速地響了起來。李岳陽一察覺到金光陣破碎就往偏殿趕來,她沖入了偏殿。殿中空無一人,也不見煞氣。陣法一角破碎開,靈力散做了一堆浮光,她低下身觀察了下那陣法的缺口,低頭看去,發現那缺口旁落著有兩枚滿是綠銹的銅錢。她又往陣法外看了眼,沒有任何的痕跡,追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追。跟上來的師弟問道:“師姐,是邪修嗎?我帶人去追?”李岳陽道:“是妖,追不上了。”偏殿供奉的道像后,孟長青抵著墻沒有發出聲音,他聽著李岳陽的聲音,眼中似乎有東西動了下,然后慢慢地垂眸掩去了瞳仁的猩紅顏色。在他的對面,在最后一刻跑回來的白瞎子馱著呂仙朝沒發出一點聲響。李岳陽將那兩枚銅錢收起來,檢查了陣法,沒發現什么異樣,出去了。白瞎子用眼神示意孟長青走,孟長青原是打算要離開了,可下一刻,他聽見殿外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來,那聲音好像近在咫尺似的,孟長青忽然之間整個人都僵住了。“出了何事?”李岳陽一見著師長,立刻對著李道玄行禮,“參見真人。回真人,此地有妖物,剛剛打破了玄武金光陣從偏殿逃了,弟子正要帶人去查看。”孟長青聽見那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控制不住地回頭看去,道像遮去了一切,在一旁的磚地上,燭光投射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忽然就沒能夠再挪動一步,連手中的窗欞開裂崩斷都沒察覺。李道玄站在廊下,一身雪色道袍,袖口兩道劍紋,夜晚沒有什么光,廊下掛著盞昏黃的燈,他與李岳陽說著話,得知有妖物的時候他往那陣法的破裂處望了一眼過去。孟長青看著地上的那道影子,他覺得這道身影好像從沒這么近過,一伸手就能夠到。白瞎子遲遲不見孟長青有所動作,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他也看見了那地上倒映出的身影,他從未見過李道玄,可道門金仙的事跡他還是聽說過的,那身仙家靈蘊放眼道門再沒有第二人了。他反應過來了,一把按住了孟長青抓著窗欞的手,連被外面的人察覺到都顧不上了,用極低的聲音道:“走!”孟長青卻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影子,似乎沒聽見白瞎子在說什么,抓著窗欞的手還在不自覺用力,完全克制不住似的。“走啊!”白瞎子急了,可下一刻他卻仿佛是看著孟長青的眼神意識到了什么,“你在想什么?”孟長青只是抓著那窗欞望著那道身影。白瞎子幾乎化作了半人半蛇的恐怖樣子,聲音傳入了孟長青的識海,“你想出去見他?你就算現在走出去喊住他,然后呢?你知道你現在是副什么樣子嗎?你敢見他嗎?道門認定你和呂仙朝殺了人,你要怎么解釋?”白瞎子抓著孟長青的胳膊,“你可以走出去喊他,跟他回玄武,我攔不住你,可你就要死了,這就是逆天而行的代價,孟長青你就要死了!你拿不出證據你奈何不了吳聆,等你過兩天死了,一切全完了!全都完了!你跟他回玄武,你什么也做不了,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了,你還在想什么?”見孟長青還是沒有動作,白瞎子眼中忽然有碧綠的光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