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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放長遠點,立志做道門第二吧。”孟長青看著吳聆,“目前同輩來說,贏了你就行了。”吳聆看著他許久,終于點了下頭,“行,你多練練應該能做到的,你師父不會失望的。”孟長青沒忍住笑了,他真的被吳聆這話逗著了。他自己多少斤兩他自己還是有數的。修道這事其實遠比其他事殘酷,勤能補拙這句話擺在天賦的鴻溝面前沒什么作用,謝仲春嘴里一直對他們說天道酬勤,但其實大家心里明白,修道是真的看天賦。除非走旁門左道,否則天賦的差距根本無法忽視。孟長青懂這道理很久了。不過在一群同樣資質的人中,“天道酬勤”就是一句金玉良言了,而大部分情況下,修道的人資質其實都差不多。所以孟長青小時候為了給李道玄長臉,他還是很玩命的,也確實很有用。這種努力放在吳聆面前,就談不上什么作用了,孟長青心里知道吳聆在哄他,但他還是覺得挺高興的。吳聆望著孟長青,過了許久,他緩緩地握緊了孟長青的手。遠遠的,陶澤看見了寧城城門外的旗幟。他回過頭對著船篷中的人喊道:“喂!你們倆聊什么呢?到了!出來瞧瞧!”孟長青與吳聆這才起身往外走。作者有話要說: OK,延遲,繼續留言發紅包還有,要血洗清陽觀了……嗯,吳聆的專場秀。第74章西洲是吳地四大古城之一,位于吳地東邊,鄰近北蜀,里面住著二十多萬人,大小道觀上百座之多,繁華極了。今日是九月二十七,天街下著雨,大半個吳地仙門宗派的人都來了西洲。他們來此參加一年一度的吳地道門盛會。這是獨屬于吳地的道門宗會,來的都是些吳地當地老牌修仙宗門,有的道派的歷史追溯起來甚至比長白宗與玄武還要遙遠。自長白宗在天下廣收弟子,設道壇筑道觀,多了“天下修士半數出自真武山”一說,吳地原本的宗派逐漸衰微。大約是七八百年前,吳地紫陽山出了個年輕的修士,組建紫陽道盟,吳地東邊的修士于是聯合起來,至今日,紫陽道盟是吳地東南最大的一股修仙勢力。孟長青他們進城的時候,正好遇上了道盟盛會,西洲城中,許多年輕的吳地修士在雨中來來往往。孟長青他們在西洲城中意外撞見了一個人,是長白宗的小師弟,孟長青記得他的名字似乎是叫呂仙朝。自從寧城一事結束后,長白弟子就各自回去了。呂仙朝想到長白宗那些雜七雜八的規矩他就煩,他更樂意自己一個人在山下飄著,于是找了個借口留在外面,聽聞西洲這兩日熱鬧,他就過來了,結果正好在大街上遇到吳聆。說實話呂仙朝覺得自己有點倒霉,天知道他怎么就被吳聆逮個正著。吳聆問了呂仙朝幾句,呂仙朝也不怎么應聲,吳聆帶了他一起回客棧。一群人在比鄰天街的客棧中坐著,雨打在檐下青瓷碗中叮當作響。吳聆問呂仙朝:“你為何沒有回長白?”“你不也沒回去?”“我一向都在山外。你年紀尚小,一個人在外若是遇上了麻煩很危險。”吳聆又道:“你jiejie也會擔憂你。”“我沒一個人,這不大街上都是人嗎?”呂仙朝從店家手中接過了吳聆給他點的餛飩,“我姐就一個婦人,她哪里懂這些?”“我記得你家就在吳地,你拜入長白多年一直未曾回去,這一趟可曾回家看看?”呂仙朝舀著勺子的動作停了下,道:“有什么好看的,窮地方一個,路都找不到。”吳聆看著呂仙朝低頭大口著吃餛飩似乎沒空說話,沒繼續問。孟長青與陶澤在一旁看著,覺得吳聆的脾氣確實好。孟長青記得上回在寧城,謝懷風在場的時候,這少年說話的語氣可完全不是這樣的。四人在客棧中坐著,此時,天街那一頭走過來個人,那人披著件暗色發灰的紅袍,巨大的兜帽兜著腦袋,渾身都被雨澆透了。他一路走來,不停地攔下身旁的路人與他們說話,剛一開始有人聽他說什么,后來路人都不耐煩地揮手讓他走開。他攔下每一個修士或是百姓后,都反復地問他們同一句話,“能送給我一把傘嗎?遮一遮雨,這雨太大了。”他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仿佛是帶著什么病,又加之總是重復一句話,看上去有些不正常,沒什么人理他。忽然街邊鋪子里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撐著把傘沖出來,啪一下丟給他一把傘,不耐煩地喊道:“快走吧!”那紅袍僧看向那個小姑娘的背影,道了句謝。那僧人回過頭來,剛好對上了孟長青的視線。那紅袍的僧人來到了客棧中,問店家要一碗水,還是同樣有氣無力的語氣。店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了他兩眼,讓他出去在外面屋檐下坐著,過了會兒,店家隨手遞了一碗米湯給他。那人似乎有些意外,唯唯諾諾地道了聲謝。吳地的天街,車水馬龍穿流不息,那紅袍僧人就坐在那一角小小的屋檐下,靜悄悄地看著那些雨中的過路人。過了會兒,他似乎低低地唱起了什么,沙啞的歌聲飄蕩在這狹長的天街中,茫茫又悠遠。他唱的是遙遠北地佛宗的故事,用的是北地梵語,孟長青并沒有聽懂。吳聆也聽見了那歌聲,四個人都往外看去。紅袍僧唱完了。他忽然回頭看向孟長青。孟長青眉頭輕輕抽了下,他出去讓那僧人進來坐了,讓店家又上了點吃的。那紅袍僧坐下后,擰了下濕漉漉的袖子,對著孟長青他們道了謝。孟長青問他,“先生剛才唱得是什么?”“是我宗門菩薩問佛的故事。”那紅袍僧對于孟長青喊他進來避雨似乎心存感激,對著孟長青行了一個合十禮。孟長青問他,“先生是從北地遠游而來僧人?來此布道的?”那僧人點了下頭。這僧人的口音明顯不是南方人。北地是佛宗根腳,幾千年來,一直有北地僧人穿過茫茫的雪原與冰山,來南方布道,多是留在吳地一帶,雖然不常見,但是確實是有的。看這僧人疲倦又孱弱,恐怕是千里跋涉而來。這僧人運氣不好,西洲這兩日道盟集會,他此時在城中布道多少有些不合時宜。孟長青與陶澤都是頭一次見到僧侶,又對遙遠的北地佛宗一直很好奇,于是與他多聊了幾句。那僧人吃了東西,精神氣也恢復了幾分,見他們都好奇,于是將北地的風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