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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了。坐在地上半晌平復了半晌,他忽然又笑了起來,盯著孟長青那身黑衣服笑得前仰后翻,“哎我說孟長青,你怎么這么逗???!笑死我了!”他真的覺得好笑,孟長青這人真他娘的好笑啊。孟長青沒管他,忽然用力抓著他領子問道:“那七百修士你殺的?”“不是我,吳聆弄死的?!眳蜗沙f著話,抬手用拇指抹去了嘴角的血,喘著粗氣。“那為什么附近道觀出來尋人的道士親眼看見你在那鎮子?吳聆陷害你?”呂仙朝輕輕“嘖”了一聲,“那倒不是!我仔細想過了,八成是我點背,好死不死地就撞上了!吳聆不至于算到那份上。”孟長青被這個說法驚住了,“你為什么不解釋?”“解釋有屁用?!他們來殺我,結果人全死路上了,這不是擺明著把賬賴我頭上了?”呂仙朝甩了下手,明顯不在乎名聲這種東西。孟長青盯著他皺了下眉,“你確定是吳聆?”“除了他就是我!你說呢?再說了,誰還需要這么多魂魄來修煉?”孟長青緩緩攥緊了手,許久才低聲道:“作孽?!?/br>呂仙朝不說話,一副“死的又不是我爹關我屁事”的隨意樣子,忽然又問道:“對了,李道玄知道你下山?他放你下山蹚渾水?”孟長青聞聲看向他,他還套著那件黑衣,輕輕摔了下手里的黑巾,半晌才道:“你覺得呢?”呂仙朝看著這身黑衣黑劍的滑稽打扮沒說話,心中了然,“夠義氣?!?/br>孟長青抬手繼續給呂仙朝渡靈力,“我跟我師父說,我相信你,他下山徹查此事,我不放心,他前腳走,我后腳也偷跟著下山了,他先去了鎮子,我半路上忽然覺得不對勁,拿白瞎子前些年給我的銅板算了下,來了這兒?!泵祥L青說到這兒看了眼呂仙朝,甩了下手中的黑巾,“你說人不是你殺的,你有證據嗎?”“要個屁的證據,我殺了我會不認?”呂仙朝喉嚨里一直在涌血,被孟長青的靈力漸漸撫平,他漫不經心道:“我話放這兒了!信的自然信,不信的把證據甩他們臉上也沒屁用!”“我肯定相信你,可這事我師父管了,我不能讓他說話沒有底氣,懂嗎?”孟長青盯著呂仙朝,“我們得去那鎮子走一趟,行了,別裝死了!起來我給你療傷!”呂仙朝看傻子似的看著孟長青,顯然在他眼里頭,孟長青就是沒事找事。孟長青也不爭辯,抬起兩指,給呂仙朝療傷,“忍著點?!?/br>大約次日中午,孟長青與呂仙朝到了那死了七百多修士的鎮子。孟長青看著那塊牌坊,發現這鎮子叫“臨河”,估計是因為傍水而居,所以取了這么個名字。鎮子外頭有條小河,修士的尸體已經全部被打撈上來,河水卻依舊散著腥臭味。臨河鎮的百姓已經全死了,如今里面來來往往的都是前來收尸的修士,長白與玄武修士居多。孟長青本來想與呂仙朝混進去,以他的幻術,變幻容貌騙過這些修士不成問題,兩人剛要進去,忽然遠遠一行人走了過來,正是昨晚的謝仲春與李岳陽,后面還有浩浩蕩蕩二百多名弟子。孟長青下意識又砰一聲按著呂仙朝的頭縮了回去。呂仙朝被他按得一個踉蹌,“又怎么了?!”孟長青示意他往前看。呂仙朝隨意地望了一眼過去,一時視線頓住。一身真人道袍的李道玄走出了鎮子,雪色的頭發跟云似的,他換了件乳白色走著暗紋的道袍,領口平平整整不見一絲褶皺,袖口依舊兩道熟悉的真人劍紋。李道玄與謝仲春在鎮子前的牌樓下站定,兩人似乎在說著什么話。忽然,李道玄的眉極輕地擰了下,遠遠的,孟長青看不清楚,聲音也沒傳過來,不知道謝仲春與李道玄究竟說了些什么。呂仙朝昨晚上吃了謝仲春的虧,雖然還是不知道怕,但難得沒跟孟長青嗆。一個謝仲春就罷了,如今添一個李道玄,他又是一身重傷,他傻了才會跳出去。他看向孟長青,一副“你怎么看”的眼神。孟長青一直望著李道玄,被呂仙朝推了把才回過神,看向呂仙朝,“嗯?”呂仙朝道:“還進去嗎?”孟長青搖搖頭,“去附近鎮子,晚上找機會再過來?!?/br>孟長青看了眼李道玄,轉身往外走。這一帶多山多水,臨河只是個不大不小的鎮子,附近還有個道觀。在人間,若是附近有道觀,當地算是非常富裕了。圍著道觀,臨河鎮之外,還有十七八個小鎮,往南是個大鎮,叫銅窯鎮。當地人燒瓷遠近聞名,里面有大大小小幾十座名窯,出產的最有名的瓷器叫銅瓷——一種珍貴的銅綠色瓷器。臨河鎮出了這么大的事,這一帶轟然震動起來,人心惶惶的。不過修士來得快,消息封鎖得早,又加之長白與玄武的幾位真人都全到了,恐慌漸漸平息下去。這些日子,銅窯鎮上熱鬧起來。孟長青發現幾個客棧都住了修士,最終,他與呂仙朝借宿在一戶農戶家里頭。說來這事還有些不容易,那道觀的修士來銅窯鎮吩咐過,這段時日不要留宿來歷不明的人,見到了一定要上報,孟長青與呂仙朝變幻了容貌,孟長青編了個悲慘的故事,和那農戶兒子說自己是躲仇人的,那兒子是個老實巴交的人,稀里糊涂地被孟長青繞進去了,收留了他們,并且幫他們隱瞞。孟長青正在屋子里和呂仙朝仔細詢問那一日臨河鎮的事,“魂魄全沒了?”呂仙朝點了下頭,把他當時看見的情形都說了一遍。孟長青自己就是個邪修,他自然知道奪取生魂來滋養魂魄是怎么回事,但此事依舊疑點重重,“他先在鎮子里下招魂術,引修士過去,但他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七百多人,并且不被察覺的?”呂仙朝思索了一陣子,道:“他不是同時殺的,他應該是先偷偷分批殺了一撥,尸體丟到了河里頭,等魂魄滋養得差不多,再用法術殺了剩下的人?!?/br>什么術法能令人毫無察覺地赴死?孟長青與呂仙朝對視了一眼。半晌,孟長青敲了下桌案,低低道:“幻術?!?/br>“他會嗎?這種末流道術長白宗從來不教?!眳蜗沙瘑柫艘痪?。孟長青垂眸看著那桌案,許久才道:“我教他的。”呂仙朝詫異地看向孟長青,“你教的?”“很久之前的事了,不提我都快忘記了。他應該只是沒了記憶,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