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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不對勁兒了,最后一次把藥遞給孟長青的時候,他難得嘴角抽了下,“你真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不然怎么辦?”陶澤道:“這都三個月了,你還沒入魔,先把自己折騰死了。”孟長青沉默了一會兒。陶澤也憋屈得夠嗆,“這他娘的到底什么玩意兒,這么邪門?”他低低罵了句什么,這段日子他沒少出主意,一樣都沒用,含糊地問了他自己的師父,師父三兩句把他打發了,說是世上不會有這種事,陶澤差點沒忍住嗆回去,“怎么沒這事了?他娘的!怎么就沒這事了?!”修邪術是玄武大忌中的大忌,他怕孟長青出事,硬生生地把話憋回去了。陶澤盯著不說話的孟長青半晌,忽然自暴自棄般扔出最后一個主意,“什么都試過了!要我看,你要不試試跟人雙修?”孟長青聞聲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直白:你有病吧?陶澤被這么一瞪,脾氣還就上來了,“我跟你說,你別一聽見雙修就覺得齷齪,陰陽調和,這是門學問,里頭門道多著呢!你都這樣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實在不行試試唄,真不成的話,你就當死到臨頭再風流一回,做鬼也值了!”“你能想點靠譜的主意嗎?”“我還不夠靠譜?我這幾個月藥典都快翻吐了!”陶澤看著不識好歹的孟長青,“還有,雙修怎么就不靠譜了?有種東西叫爐鼎你知道嗎?如果方法用的對了,可以將你身上的邪氣引到對方身上去,知道嗎?這叫化穢。”“我看這叫缺德。”孟長青拿了藥,見陶澤瞪了他一眼,道:“行行行,我知道你厲害,這段日子多虧你了,不過你這方法也太不靠譜了,以后再說吧,我先回放鹿天了,我衣服還沒洗。”陶澤聞聲忽然嗤笑了聲,“你倒是想和人雙修,誰跟你啊?”他伸手搭上了孟長青的肩,慢悠悠道:“師弟,我跟你說,沒有哪個姑娘會看上一個整天只想著洗衣服的男人,真的不騙你,洗衣服那是女人干的活。”“你不洗衣服,也沒見有誰喜歡你啊。”陶澤:“……”他冷冷掃了眼門檻低聲道,“快滾!”孟長青立刻滾了。孟長青回到放鹿天,一進大殿正好看見李道玄,他猝不及防地頓住了腳步,下意識退了兩步躲到了門外,他還沒吃藥,特別怕身上邪氣泄出來一兩絲,見著李道玄恨不得繞道走。李道玄似乎沒聽見動靜,沒說話,孟長青伸出頭夠了眼,正好對上李道玄望著他的視線,腿瞬間軟了。大約是心虛過頭了,竟然沒出去行禮,頭一縮又退了回去,裝作一副“沒看見我”的樣子,溜了溜了。李道玄開了靈識,看著孟長青自我催眠似的往殿外走,還時不時扶兩把背著的白露劍,走了一會兒,變成了同手同腳,大約是慌了神,又過了會兒,突然開始跑,猛地撐著墻躍起,一個輕盈的縱身翻進了院子,衣擺斬出一道明亮弧度,溜了。李道玄輕輕放下了手中的書,過了許久,忽然露出個極輕的笑。孟長青把堆了小半個月的衣服全洗了,洗了一下午,然后他坐在后山的溪邊看了會兒風景,金燦燦的銀杏上落了霜,他有些恍惚地想,秋天到了。山中歲月深,一個寒暑接著一個寒暑,不知不覺間原來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他回頭看了眼那把放在山石上的白露劍,起身把衣服收起來,一把撈過劍背在身上,往自己的院子走,一步一個腳印。等他再次回到大殿中,李道玄已經不見了,屋子里熏著水沉香的味道,孟長青有種錯覺,好像李道玄還在似的,不覺又是一陣恍惚。*齊先生給學生放了一個月的假,秋日陰雨綿綿,齊先生有舊疾,一到秋天便會頭疼腿疼,索性停了課。不過其他幾位先生的課倒是照常上的。這一日,孟長青從書院出來,正好撞見了跟著齊先生的小道童,那小道童手里拎著兩大壇子酒,看見他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了聲,走了,鼻子都快沖著天了,結果腳下被碎石頭絆了下,一個倒栽蔥摔了出去。孟長青差點來不及扶,一把揪住了他,結果小道童手中的兩壇子脫手而出,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小道童愣了會兒,忽然哇一聲哭了出來,“碎、碎了!碎了!”“哎,別哭啊!”孟長青連忙松手,把他放下來。小道童忽然沖他喊,“都是你!都是你!齊先生要生氣的!酒沒有了!”什么都沒干的孟長青被他吼得一頓,那小道童一下子蹲在地上撿那些碎片,眼淚根本止不住,“酒沒有了,酒沒有了。”孟長青其實想和他說“小哥,咱們書院禁酒”,但是愣是沒說出聲。半個時辰后,孟長青把兩壇子新酒遞給他,小道童抽著鼻子,紅著眼睛望著他。孟長青道:“我剛去問隔壁山的李岳陽師姐借的,她家鄉的‘明月思’,拿回去給齊先生吧。”小道童不說話,抬手揉了下眼睛,“你、你要跟我一起走!”小道童想的是,反正孟長青這人慫,齊先生若是問起來,他便說這酒是孟長青打碎的,孟長青肯定不敢反駁!想著,他偷偷看了眼孟長青的神色。孟長青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道:“我不能跟你一塊走,我得回山了,天色已經晚了,若是我遲回去,我師父會發現的。”“不行!你得一起走!”小道童一把揪住了孟長青的袖子,“你你你不許走!你要跟我走!”大約是因為知道自己理虧,語氣低下去,又驟然兇起來,頗有幾分虛張聲勢的意味。孟長青看他這副樣子,小孩紅著眼睛,死死攔著他,他忽然就想起自己小時候,小孩都怕做錯了事,他曾經打碎了李道玄的白玉佩,躲在山下一夜沒敢回去,一直哭,李道玄來尋他,把他從山洞里抱出來,一點點擦去他的眼淚。“好吧。”孟長青嘆了口氣,“快點走吧。”小道童瞬間破涕為笑。兩人上了山道走了會兒,繞過一片野林,便到了齊先生的院子,孟長青三個月前因為停溪墨的事得罪過齊先生,齊先生到昨天為止還是很不待見他,他想了下,小道童忽然扯了下他的袖子,縮著腦袋不說話,孟長青只能上前敲門。屋子里有動靜,卻沒有人聲,孟長青喊了聲“齊先生”,伸手推開了門,酒氣撲面而來。齊先生已經喝了許多,地上躺著許多空壇子,他剛剛便是命小道童去拿新的,實則他已經酩酊大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