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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聲催促道。說什么男人不男人。考慮性別之前,首先應該作為一個人去考慮如何回報對方的感情,不是嗎?……“當然不是。”“哪有別人對我好,我就一定要對他好的道理。”“難道被變態喜歡上了,也必須要回應?”……第幾次地夢到半途、內容盡忘了?不知今夕何夕。睜開眼后,床上的男子出了會兒神,思考到底發生什么事,才能造就眼下這種光景。他身側竟睡著另一個男人,而那人扣著他的腰,神色安然而沉靜。他看他,仔仔細細地打量,忍不住感嘆:很像。真的很像。尤其在睡著的時候。這樣安安靜靜不聲不響的,如果糾結的眉間完全放松,就完完全全是他記憶中另一個人的模樣。如此相似,到底是這人天生就長成這樣,還是自己腦內置換的結果?搞不清楚……很想逃。有點舍不得……卻仍想逃得越遠越好。又發了一會兒呆,才輕輕挪開身側人的手臂,小心翼翼的下床。站起身時右腳傳來劇烈的疼痛,他一個仄歪倒在地上。拽起褲腳一看,右腳不知什么時候又受了傷,而傷處已經被仔細包扎好了。自己又干了什么蠢事嗎……有點茫然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來到書房,在某個相冊的夾層里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證,然后在抽屜里看到了自己的手機。不知道被拿去做了什么,電量居然還有百分之六十。不愿意想太多,換上椅背上搭著的衣服就出了門,臨走前還沒忘把那人的個人物品掏出來留在書桌上。三月末的天氣,半夜沒有太多涼意。這里仍然是南方,卻是不熟悉的城市。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橙黃色的路燈照在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身上,像傍晚的余暉一樣溫柔而專注。那孤單的身影一瘸一拐地朝前走著,姿態有些狼狽,但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看到的人覺得難過。如果有人就在他近旁,還能聽到些不重樣的小曲子。那些不知名的小曲子與他的模樣十分相稱,都是那么的自由而活潑。聿昕,聿昕。只是想著這個名字,就十分令人歡喜。搜索地圖、查看車票。我很快就去看你,他在心里愉快地說。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找到一家短租屋。要了個房間睡了一會兒,可惜這一次夢里依舊不安穩。頭越來越疼。他只得放棄,看著天花板上的霉斑發呆。兩小時后,他重新出發。清晨的涼風讓人清醒,很輕松就能吹醒人們的幻夢。去往C城的火車票,最早的一班,六點發車,當天中午十二點到達,他睡前在網上訂的。火車外還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開得正熱鬧,一路上看著它們的時候心情會很好。除此之外的其他閑暇,腦子里都是空空蕩蕩的,充分應和著火車的哐當聲。出站時差點被人撞下樓梯,被道歉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在走神,實話說,這體驗給他感覺很新奇,他以前應該從來沒有這樣過。C城今天天氣不錯,艷陽高照,不是記憶中長久的陰沉,沉得人心情都跟著發悶。下了公交,他在陽光下慢悠悠地往公墓走。不知走了多久,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句話:我正要去看一個死人。他因為這句話在路邊呆坐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里,他絞盡腦汁地想著的是,我要去看誰?半個小時后,他又想,我這是在哪?…………二零XX年四月一日,下午一點半。王芝萱剛從床上爬起來,正準備去洗澡。專屬于某人的特定鈴聲響起時,盡管已經有過心里準備,他還是僵了一下。幾個深呼吸后才拿起手機。“哎,雷銘。”他選擇了最保險的開場白,用接到老友電話時十分自然而熟稔的語氣。床前那足足占了一整面墻的鏡子里映出他久未示人的另一幅面孔。“嗯…聿昕,你到哪了?”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十分無聊。而他因為某個人名差點心臟停跳。好不容易應付過去,掛斷通話后,另一通像是掐著點一樣緊跟著打過來。他目光幽深地看著屏幕上的那個人名,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按了接聽。幾秒后,另一邊的人率先問道:“他把你當成誰?”“……”他默然。“……我知道了。”那人說,“抱歉,又要請你幫忙了。”“……他人在哪?”他沒有直接應承,轉而問道。“臨巖路。”他有一瞬的怔愣,說:“臨巖路?他是想去聿昕的墓——”“對。”對方打斷了他的話。“可他……”太過不可置信,他有點說不下去。“他在等我去找他。”他說,隨即重復了一遍,糾正說法。“他在等聿昕去找他……你昨天不還說他差不多要清醒了?”“除了認錯人……”對方顯然不想過多糾結于這個問題,只說:“你現在去見他吧,既然是給…聿昕打電話,那他現在多半是以為你們約好了一起…去海邊。”認錯人……他心口一陣發緊,問道:“去海邊干什么?”沒有立刻得到回答,似乎將要說出口的話需要電話另一側的人作額外的心理建設。正如此想著時,就聽那人答道:“聿昕當初是在海邊向他表白。”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腦海中剎那間浮現出的猜想太過可怕,他甚至不愿再聽后半句話。可身體卻不肯聽從大腦的警告,仍緊緊握著手機,完全無法放松。“……他一直在后悔。”“總是想著那時如果接受了聿昕的心意就好了。”那人說。他沉默良久,最后用不容反駁的語氣拒絕道:“如果是這樣,我不可能去見他。”“你接了他的電話。”對方話里的堅信和篤定遠勝于他。額角和手背瞬間暴起青筋,他心頭火氣,一腳踹飛床邊的行李箱。“靳、聿、禎,”他一字一頓地、憤怒至極,“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五年前信了你和你那該死的愛情!!”“我……”那邊還要說什么。“啪!”他已經忍無可忍地掛斷了電話。同一時刻。一輛不起眼的小轎車正停靠在臨巖路邊上。副駕駛上的靳聿禎虛握著手機,仍目不轉睛地看著不遠處呆坐在花壇邊的人,眼神卻有些空茫。旁邊將這通電話的內容聽個八|九不離十的趙安見狀,在心里長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五章你聞著海風腥咸的味道,手下壓著一堆雜草。下午的陽光正足,你面對太陽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