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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這一次更悲涼的原因是,像真的要赴死了。 張奇沒加回沈晨陽的微信,沈晨陽也沒提及這件事,他們沒有猜忌,也沒有耗費時間互不理睬,在分別來臨前,整個劇組都陷入了惆悵里,因此要找尋細微的歡樂,沒誰和誰過不去的。 張念今天來探班了,還帶了劉小白過來,兩個人年輕又高瘦,在后臺被誤認成隔壁音樂劇劇組的演員,張奇帶他們逛了化妝間,又拿了零食分給他們。 “奇姐,然后,這是我們給你買的花,預祝演出順利。”劉小白說著,把手中的花束遞給了張奇。 張念說:“不是我們,是他買的。” “謝謝謝謝,我很喜歡” 張奇在笑,她臉上是濃郁的舞臺妝容,是和平時大不相同的、溫婉的樣子。 張念和劉小白去找座位了,張奇踩著上臺的高跟鞋,她出門時有些恍惚,毫無征兆地撞在了沈晨陽身上。 沈晨陽的頭發還沒弄好,上面有銀色的夾子,他手上拎著領帶,說:“我今天晚上要飛了,去試戲。” “這么忙啊,明天有慶功宴的。” “我就不到了,實在錯不開。” 張奇并沒有直視沈晨陽,她目視前方,正巧看到沈晨陽衣領處的紐扣,走廊上有來去著的忙碌的人們,很吵。 沈晨陽還是拎著領帶,他在彼此的沉默沒有終止的時候,走了。 走廊的燈在最深處變暗,墻壁上還有很久的劇目的海報,已經泛黃了,邊緣處倔強地卷曲著。 臺上,張奇坐在沈晨陽的身旁,她挽住了他的胳膊;張奇看向沈晨陽的眼睛,她忽然錯覺得,那里面不再住著個陌生的角色,沈晨陽正用自己看向她,似乎身臨其境了,他們于舊時代里過一個雪天,室外的風正從地面上劃過去。 真正的室外,是粘稠酷熱的盛夏,正包裹著張奇的一腔脆弱,沉寂了。 吻也是肢體的依靠,呼吸交混在一起了,只剩下單純的悲慘和貪婪,張奇和沈晨陽緊緊相擁著,他們在想的也許是——終場謝幕之后,戲中的他和她再將無法相見了。 張念知道劉小白正憋著眼淚,還將拳頭的骨節咬在牙間,他在暗光里伸手,晃了晃劉小白的肩膀。 臺上比臺下明亮,幾千人的視線在沈晨陽和張奇身上,他們相繼死去,然后,風雪的聲音更加清晰了,燈光慢慢地變暗、滅掉。 演員謝幕來得不遲,觀眾席還沉浸在劇情余留的震顫里,張念忽然看到了舞臺角落處的陳凝露,她正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慢悠悠向臺上走。 忽然,燈光頑皮地閃爍起來,入耳的是的旋律,蛋糕被推上臺了,陳凝露的鮮花送到沈晨陽手中…… 張念看見張奇站在那里,沒動。 劉小白終究把眼淚藏住了,他有些失落,也沒有跟隨別人唱生日歌,張念從衣袋里摸到了紙巾,他隨手扔給劉小白。 張奇在臺上,穿著最精細漂亮的衣服,化著最明艷動人的妝,她和別人被忽視了,此刻的沈晨陽和陳凝露才是主角。 她在緩慢地鼓掌,仍舊在原地沒動,陳凝露抬起頭,很專注地吻了沈晨陽的嘴巴。 劉小白一路上在感嘆太慘了,張念去便利店里買了兩瓶水,他們坐在便利店門前的椅子上,說一說劇情。 燥熱的空氣貼在臉上,張念閉上了眼睛,又睜開他嘆了一口氣。 說:“我不想再看這個了。” 沒一會兒,張念看見了拎著綠色紙袋的張奇,她卸了妝,素顏戴眼鏡,整個人是種久壓的憔悴,可她快步跑過來,調整出一個適宜的微笑。 說:“走吧,去家里,爸媽都不在,咱們追劇點外賣。” 冰水的瓶子貼在手心里,快冷掉一整只胳膊,劉小白看著遠處一片沒有燈光的黑色,那就和謝幕過后黯淡下去的舞臺一樣。 / 劉小白坐了張奇的車,正好順路去王展顏的出租屋看他。 繞過那一片長滿了雜草的爛尾樓,劉小白低著頭,想在有路燈的地方打開手機電筒,當他再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王展顏正站在不遠處。 他沒戴眼鏡,可能是忘了,當然也沒戴隱形眼鏡,因為他的漂亮眼睛正輕微瞇著,試圖往遠處看。 劉小白走近了,才看清楚王展顏的裝束,他披了一件長袖的牛仔外衣在身上,里面是一件松松垮垮的背心。 “哥。”劉小白不明狀況,只能很輕地叫他。 王展顏往前挪動了兩步,他視線貼在劉小白臉上,幾秒鐘之后終于看清楚了,于是笑著問:“你怎么來了?” 劉小白和他熟悉,可也少見這樣的他,風刮來一陣,搖動著王展顏身上的衣服。 “我來看看你,看你過得怎么樣……沒提前說是因為我搭別人的車,我本來準備明天來的,我爸我媽我奶奶都在關心你的生活,當然,我也在關心。” 劉小白笑著伸出胳膊去,讓王展顏看那只手表,他忽然又一愣,問:“你在等人嗎?” 親昵和打鬧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習慣,劉小白胳膊搭在王展顏肩膀上,兩個人也沒覺得不妥;劉小白佯裝去鎖他的脖子,又作勢,要跳到王展顏背上去。 沒注意光線很暗的周邊,因此,被很大的力氣撕扯的一瞬間,劉小白甚至十分恐懼,他摔倒了,接著,有人揪住了他T恤的前胸,又將他拎起來。 劉小白忽然感知到自己的脊背很疼,他在恍惚里聽見王展顏說:“我弟弟,我表弟,真是我表弟。” “大晚上的,我圖什么啊,這帶回去?”是個有些低沉的、男孩的聲音。 這是劉小白第一次見到冉元超,劉小白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人,暗自驚嘆于眼前男孩的美貌和氣勢,然后,上前推了他一把,問:“打我干嘛!” 冉元超一瞬間倒在了王展顏的身上,接著,站直了,他轉臉過去,忽然攬住了王展顏的肩膀。 王展顏在罵他,說:“人家是我弟弟,你死不死啊。” 男孩發尖的金色,似乎要成為明亮的一點,墜進神色的夜幕里;劉小白的視線中有一張畫—— 冉元超的手臂在王展顏腰上,他面露和年齡不符的猖狂和侵略感,側面的衣袋里,別著一盒岡本。 第34章Chapter34 劉小白捧著碗,用勺子把甜品里的大塊芋頭戳成兩半。 太陽仍舊慷慨,勢必將一整個暑假染成燙人的金色,碗里還剩下一些碎冰和糖水,身邊來往的人們,盡力穿得單薄。 下課了,張念低頭整理著背包,他把筆放進筆盒里,又拿出手機打開。 后座的女生一頭臟辮,加深紅色的唇膏,她忽然湊上來,問:“弟弟,和那個朋友吵架了?” 靠近走廊的玻璃外面僅僅坐著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