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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夏長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在地上。



    張念的短袖被風(fēng)鼓起,一邊貼在身上,因此,凸顯著挺拔有致的腰背和肩骨,他忽然開口了,用種從未有過的、深沉的眼光直視滕溪,問她:“我們能在一起嗎?”



    風(fēng)聲和著水聲,像在耳畔流淌的漩渦;滕溪瞳孔驀地放大,她倒沒怯場和猶豫,只是持續(xù)地訝異著,她點(diǎn)著頭,說:“當(dāng)然能。”



    是直接又氣氛怪異的對話,說完,兩個人便忽然陷入了難以終止的寂靜里,張念靠近了江邊的欄桿,他站著,面朝對岸,看著在夜色中閃耀燈火的樓宇。



    它們參差錯落,像是張念腦海里的無數(shù)件事,均互相遮蔽,又用邊角或全貌顯現(xiàn),致使什么都復(fù)雜了。



    “那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啊?”滕溪纖細(xì)的指頭扣著罐子的拉環(huán),可樂的氣流從金屬縫隙間噴出,帶著熟悉的甜味,她仰起臉喝了一口,也扶著欄桿站在張念身旁。



    很熱,每個人都渾身是汗,夏日的南方并不能在黑夜中清亮沉睡,它還在輸送熱氣,或是把人放進(jìn)蒸籠里。



    風(fēng)送進(jìn)呼吸道,要燙得窒息了。



    張念像是有些語塞,因此他僅僅是目視前方而沒選擇對視,他猶豫了幾秒,終于說:“應(yīng)該吧。”



    沒料想到,滕溪聽他說完,就立即把開封的可樂塞在張念手上,她像是撒嬌,說:“好冰,幫我拿著。”



    滕溪沿著江邊走,張念鬼使神差般在她近處跟著,舉著一罐跳動著氣泡的可樂,他們不知走了多久,覺得周身很黏很難受,可還沒停下來。



    “要不要牽,嗯?”



    滕溪的聲音像是壓在谷底,有種特別的空靈,她的手不太舒展,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姿態(tài),可還是伸出來了,她用胳膊肘輕輕撞著張念的手臂。



    各自的呼吸,在瞬間里不穩(wěn)了,張念仍舊放不下緊憋在心口的氣,他忽然就抬手,把滕溪的手抓住了。



    是熱的,女生手心中有薄薄的汗,張念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忽然就分不清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第二個瞬間,他明白自己沖動了,可他終于做了個好人,沒有搞曖昧,也沒有吊著別人了。



    “那要不要一起出國?”頭暈大概由于可樂中令人興奮的咖啡因作祟,滕溪一張口就問出了這樣的話,她的手被攥著,骨節(jié)蜷曲,并不舒服。



    可鼓動的心臟要到嗓子眼兒了。



    張念回答:“我要去也不是你那個地方,我還沒想好。”



    “也是的,也是,”滕溪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忽然問他,“為什么忽然想通了……大晚上的約我出來,明天其實(shí)也不遲呀。”



    “你不是會誤解我的人,其實(shí)和你講話,我蠻輕松的。”



    張念忽然止住了腳步,他把手中的可樂塞到了滕溪手上,轉(zhuǎn)身來用一種深沉難猜的眼光看她;他沉思了許久,眼神在女生臉上,快要渙散了。



    滕溪的發(fā)絲劃弄著臉頰,她抬起手去整理一下;當(dāng)她用了很大勇氣試圖和張念對視,忽然,覺得像在夢里。



    滕溪露出了一個十分輕松的笑,她沒想到的是,張念也跟著她,輕輕彎起了嘴角;即便他這一個笑容轉(zhuǎn)瞬即逝,并且把臉轉(zhuǎn)向了一邊,可滕溪看見了他眼睛里特別的光點(diǎn)。



    是感性或者慌亂,亦或是更多融合著的、復(fù)雜的感情。



    女生洗過的發(fā)絲帶著種清新的植物香味,忽然就隨著她的身體撞在了張念身上,夏日里唐突的擁抱,令張念整個人僵掉了,他沒有過分的回應(yīng),可也沒像上次那樣推開她。



    時間沒過幾秒鐘,滕溪忽然松開了在張念身上的手臂,她轉(zhuǎn)過身去,說:“你手機(jī)響了。”



    即便齟齬于他的遲鈍木然,可滕溪沒說更多,她看著廣場前大路對面的兩幢連在一起的建筑。



    是許老師發(fā)消息未果之后急切的電話,張念說了一個抱歉,那邊的人卻用著十分懇求的語氣,說:“劉小白同學(xué)的海報(bào)可以用,這邊實(shí)在沒有更滿意的,麻煩你幫我聯(lián)系他一下,替我向他說抱歉。”



    “好,不過許老師,誰都不想成為備胎吧,這種事情我們都不希望再發(fā)生,我會向他轉(zhuǎn)達(dá)你的請求,但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情。”



    張念的話沒說完,滕溪就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了,她后來用一種明了又得意的語氣說:“也就你這么厲害了,佩服。”



    “不是厲害,”張念冷冷地說,“本來就是他的不對,告訴別人沒可能了,然后用了全部力氣試圖找到更好的,現(xiàn)在時間緊了,沒有更好的了,就再來懇求……我就是看不慣,這所學(xué)校里很多人都這樣。”



    滕溪忽然深吸一口氣,她試圖說什么,又靜默下來,最終皺了皺眉,說:“你活得太明朗了。”



    “沒有。”



    “其實(shí)有時候沒必要因?yàn)橐恍┬∈鲁鲱^,有些時候,自己的人脈和安全最重要……是的,我們要**憎分明的人,可另外來看,誰不是在自己的方寸之地里過一輩子呢,有時候也可以換個角度想一想,”女生仍舊攥著那罐可樂,她彎起了兩邊嘴角,說,“這樣說不定會開心一些。”



    他們在之后就陷入了沉默里,僅僅是并肩沿著江岸走了不近不遠(yuǎn)的路,連在一起的大樓越來越遠(yuǎn)了,上面的燈幕展開了慣有的文字。



    /



    陳凝露染成灰藍(lán)色的頭發(fā)冷淡美好,正配她身上同色系的裙子,當(dāng)她進(jìn)了電梯轉(zhuǎn)身,才認(rèn)出了在身后的人。



    “來找jiejie啊?”她微笑得體地問道。



    張念一瞬間里像是沒認(rèn)出她,可還是點(diǎn)著頭,他站在電梯的一個角落里,手上還拎著給張奇帶的泡芙。



    陳凝露又問:“周末不約朋友玩么?”



    張念忽然間記起了那次在劇場的相遇,因此他的表情和煦了不少,說:“不約。”



    實(shí)際上張念是疲倦的,他在經(jīng)歷了昨晚的表白和談心之后,一夜都沒睡好;陳凝露的鞋跟在走廊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嗒”聲,張念拎好了東西,靜靜在她身后走著。



    他們同時站在了排練廳的玻璃門后面,卻忽然默契般誰也沒有伸手推門,而是不自覺地警覺審視,想要看看廳里的人在做什么。



    大概是一段戲結(jié)束時候的休息時間,張奇的薄襯衣松松垮垮被牛仔褲束著,她一個轉(zhuǎn)身,因?yàn)樵谕嫘λ詻]站穩(wěn),差一點(diǎn)摔倒了。



    她還在笑,像喝醉了一樣沒心沒肺,張念都少見這樣的她,因此陳凝露有些訝異。



    張奇的目光,像是零碎掰開的玉,忽然就那樣墜落,流暢又輕巧地掉進(jìn)沈晨陽的視線里,沈晨陽不急不慢卻有些意外地承接住,兩人,沒有靠近,但沈晨陽忽然笑了。



    張念十分迅疾地伸手推門,他像風(fēng)一樣走到張奇身邊去,說:“媽讓我來看你,給你帶了吃的。”



    “你嚇?biāo)牢伊恕!睆埰娼恿藦埬畹拇樱牣愑趶埬畈淮蛘泻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