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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得他整個人青春清爽。 張奇從身上斜挎的帆布包里拿出了手機,將響起來的鬧鐘鈴聲按掉,她沒有抬頭,一邊走一邊說:“定的洗澡的鬧鐘。” “耽誤你洗澡了吧。” “沒有,我本來也餓了,就是一個人懶得動,所以沒出去。” 張奇既不敢湊近,又不想太遠,她在沈晨陽身邊走,裝模作樣地握著手機瞧;等下了樓,就上車,在后排關著手機裝睡。 車窗外是北方城市中廣袤的夜景,現在,沈晨陽正安靜著坐在張奇身邊。 “吃什么?”張奇慢慢抬起了眼皮,她的瞳仁明亮有神,又夾雜幾分歐式的深邃,她看著沈晨陽的臉頰,問他。 沈晨陽也轉臉過來看她,兩個人的目光瞬間相接,他說:“很近的一個地方,什么都有,到了看看想吃什么。” “好……”張奇輕吐出一口氣,在許久的沉悶之后忽然笑了,她又問,“最近不健身啦?” “抽時間練一練,主要是太累了,掉得有點多。” “哎,得不得意?知道你天生不易胖,羨慕死了。”張奇還是沒收束起她愛斗嘴的本性,損兩句之后忽然轉頭看向窗外,不自主地笑了。 可能,沈晨陽也被逗樂了;張奇聽到了兩聲緩慢低沉的笑聲,她沒有轉頭,仍舊懷揣復雜的心事,佯裝正將窗外的一切盡收眼底。 是整個城市最有名的夜市,沈晨陽在前面,張奇從他身后到他身邊;麻辣小龍蝦和燒烤散出誘人香味,張奇覺得餓,于是又買了碗不十分濃稠的甜粥。 “我不喝酒。”張奇搖著頭,可在沉寂下來思考之后,忽然就舉起了桌上已經開啟的啤酒,她整瓶對嘴,有些貪婪地吞下一些,然后,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 她時而艷麗又堂皇,時而冷酷又性感,可這時候,一切的光鮮都收束起來,張奇坐在燒烤店暖黃色的燈下,像一只翅膀殘缺的飛蛾。 “少喝一點,先把粥喝了。”沈晨陽把還灼燙著的瓷碗挪在她面前,勸她。 “我不。” “不是不喝酒嗎?” 餐館的熱氣和涼風,連同鼎沸的人聲一起,充斥著感官,張奇手握著啤酒瓶,透過不太亮眼的燈光看他,忽然笑了,問他:“能不能說?” “說吧。” 實際上沈晨陽在猜想著她到底要說什么,可卻沒再細問;他鄉、夜里、兩人和酒精……這是個傾訴和傾聽的好時候。 張奇再吞下一口酒,她的領口也被灑落的液體澆濕,她有些狼狽,可又是除卻著粉飾的直白。 有些可愛。 “那個女生,是我的前任……”張奇埋下臉笑了一聲,然后,用弧度剛好的眼邊和嘴角面對沈晨陽,她笑瞇瞇地問一句:“你沒想到吧?” 沈晨陽確實沒想到,他的表情平靜,可是僵在了臉上,他看著張奇忽然冷卻下去的表情,甚至沒來得及在她落淚之前遞紙巾上去。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早已經……不愛她了。沒錯我是個雙性戀者,我可能喜歡男生,也可能喜歡女生,我很少解釋這個給別人聽,因為我不需要理解,我爸爸mama還有弟弟,他們都不會覺得我有什么不一樣,所以我一直過得很好。” 她在酒精的浸泡下變得脆弱無助,說完,就將臉埋下去了;沈晨陽挪開了一旁盛粥的碗,防止它被打翻。 “我都理解,我的大學室友就是雙性戀,沒什么不一樣的,這不等同于花心,只是認識到了自己在愛情中的另一種可能……就像某些異性戀后來也變彎了,都很正常,你可以哭,但是我完全不會覺得奇怪,也謝謝你相信我所以說這些。” 好像,張奇從來沒見過能如此真切又深入地表達的沈晨陽,她的心弦在他話音未落時變得更加緊繃難挨,眼眶里溢出更多的淚。 她哭得顫抖了。 / 滕溪大概經過了深思熟慮,因此,周六夜里才在朋友圈里發了周五的照片;她在劇院門前,鏡頭中另一個人是張念。 張念冷清又英俊,額前頭發被風挑起兩縷,他站得靠后了,卻像是正以某種親昵的姿勢,將彎起嘴角的女孩護在身前。 滕溪配的文字是:音樂會和晚霞中的相遇,怎么會不喜歡。 劉小白還在桌前喝晚餐剩下的綠豆湯,天氣持續炎熱著,當楊瀾芳拿著切好的西瓜過來,在看手機的劉小白忽然驚呼了一聲:“天吶!” 綠豆湯是冰涼的甜味,劉義和汪艷雯還沒有下班回家,劉小白轉臉過來看著楊瀾芳,再訝異地說一聲:“天吶……” 張念那邊倒遲遲沒有動靜,西瓜很冰,致使牙尖都冷透了,劉小白最終沒忍住,發消息問他,說:“我該恭喜?” 張念回了他三個問號。 劉小白一手還舉著戳了西瓜的叉子,他手指迅速地戳著手機屏幕,說:“你沒看滕溪朋友圈啊?” “沒有。” “行,挺會演戲是吧……人家合照都發了。” 劉小白塞了一大塊西瓜在嘴巴里,還沒嚼完就接到張念急匆匆一個電話,劉小白放下叉子往房間里去,一邊走一邊聽他說。 “我不知道,”電話那端的張念,似乎正提著一口氣,說,“她就說自拍一張啊,我沒拒絕她,就拍了——” “不是,又不是要你解釋,”劉小白沒開燈,將自己放進床中央,展開了腿腳躺著,他說,“在一起了就不用演戲哈,坦誠一點行不行?” “我什么都不知道,沒演戲。” “那你還跟人家搞曖昧是吧,”帶著笑意的聲音很亮,劉小白堅持不懈地調侃,他忽然像是著了魔,說,“不愿意就別吊著人家女生啊,你還挺厲害。” 聽筒里的電流聲刺蟄著耳膜,劉小白和張念,忽然均陷入了未知盡頭的寂靜里,他們持續著沉默,像是在完成什么對峙。 過了好一會兒,張念才開口,他慢悠悠,語氣很冷地,說:“那我不吊著了。” “行啊。”劉小白爽快地回答。 張念甚至停止了呼吸,他一瞬間里,試圖在眾多種情緒中找到合適表露的,卻失敗了,他屏住一口氣,忽然咬緊牙關。 幾分惱怒又幾分愉悅地說:“我是真的喜歡她。” 第19章Chapter19 兩岸燈光倒映在泛著微波的江水中,張念步行過來,在路邊便利店里帶了一罐可樂,他今晚實在沖動,在掛斷給劉小白的電話之后,立即約了滕溪出門。 滕溪披散的頭發順著濕暖的夜風亂飛,又在她步履停歇之后,輕柔地落在肩上:“說吧,又有什么事情要幫忙?” “喝東西。” 可樂還是冰的,易拉罐上一層冰涼的水珠,滕溪的指尖卻像被燙了一下,她急促地握住了可樂,沒在慌張中讓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