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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天,我中二地夸下海口,如果考不過馬菲菲,我會有點尷尬,還會有點沮喪。 決賽成績的公布分為兩個渠道,一個渠道是每位考生會收到一個牛皮紙袋,紙袋里是自己的卷面成績和最終排名的認證書,另一個渠道是主辦方舉辦的頒獎典禮,主持人將會在典禮上公布競賽的一二三等獎,還會有A大的招生老師親自頒獎。 獲得一等獎的同學將會保送A大,獲得二等獎的同學將會獲得高考30分加分,三等獎則是15分加分。 頒獎的那個晚上,因為我同宋東陽和馬菲菲是同校,主辦方把我安排在了他們的座位中間,我左邊是宋東陽,右邊是馬菲菲,這讓我產生了我在拆散他們的錯覺。 宋東陽低聲跟我打了個招呼,馬菲菲一反常態,竟也笑著說:“坐啊,大學霸。” 我不帶感情地看了馬菲菲一眼,坐了下去,又從書包里翻出了習題冊,擰開筆蓋,趁著頒獎禮開始前做幾道題。 “裝模作樣~” 馬菲菲的聲音剛好能讓我聽到,我權當做沒聽到。 很快就到了頒獎禮,主持人公布了三等獎和二等獎,我和馬菲菲都不在其中。 一等獎只有一個人,我和馬菲菲之間,一個人是第一名,一個人則沒有名次。 我的心中一點也不慌張,我相信我不至于拿不到名次,那大概率,我就是第一名了。 但主持人拆開信封的時候,馬菲菲突然笑了,而宋東陽,則是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我也在這個時候,聽到了主持人的聲音。 他說:“榮獲第十三屆春風杯全國物理競賽一等獎的同學是——馬菲菲。” 我的大腦瞬間懵了。 我感受不到羞愧、難過、尷尬,我只是本能地以為我在做夢。 我拒絕相信,我竟然輸了,甚至連名次都沒有。 是哪里出了錯?是答題卡涂錯了么?是我忘記填準考證號了么?還是,我真的技不如人。 音樂聲音響起,馬菲菲穿著火紅的長裙,走上了領獎臺,她的臉上帶著自信洋溢的笑,周圍的人都在為她鼓掌,而我做不到為她鼓掌喝彩。 我抓著書包,像小丑一樣,離開了會場。 —— 我獨自一人在陌生的街道上走了很久、很久,秋天的晚風很涼,我并攏了雙手,給自己哈了口熱氣,慢吞吞地向酒店的方向走。 輸了就是輸了,又不是輸不起,對吧? 搞不了競賽,還能搞高考的。 我安慰著自己,卻忍不住酸了鼻子,紅了眼睛,流了眼淚。 好不甘心啊,那些拼命的日日月月。 好不爭氣啊,竟然輸給了馬菲菲。 但我只能接受現實。 我擦干了眼淚,回了酒店,然后在酒店的房間里發現了一個貼著我名字的牛皮紙袋。 我知道這里面裝的應該是我的最終成績和排名,只是好奇為什么它會出現在我的房間里。 按照帶隊老師的說法,不是明天憑借自己的準考證統一領取么? 我洗了個熱水澡,鼓足勇氣,拆開了那個屬于我的牛皮紙袋,內里只有薄薄的一張紙。 我抽出了紙,翻轉了過來,低頭去看我的卷面成績。 下一瞬,我整個人都出離地憤怒了。 卷面成績那一欄,白紙黑字地寫著150分,再向下看,最終的排名,是第一名。 我的手在微微顫抖,再三看了紙張上的屬于我的名字、我的成績和我的排名。 我伸手摸過紙面上主辦方的公章,再聯想到一等獎頒獎的那一瞬間宋東陽的輕嘆、馬菲菲的笑聲。 要么是頒獎禮弄錯了,要么是這張紙弄錯了。 我穩住心神,仔細地收好了紙,抓起電話,撥通了指導老師的手機號碼。 我劇烈地呼吸著,我說:“老師,我想申請復核我自己的卷面成績。” 第17章 帶隊的老師用嚴肅的語氣回答我:“歷年的物理競賽就沒有復核分數這個機制,遲睿,收攏心情,想想你身上的校服,你代表的是臨水一中的形象。” “老師,我的成績有問題。”我抿緊了嘴唇,聲音甚至是顫抖的。 “所有考差了的同學都會有這種錯覺,但遲睿,接受失敗并不可恥。” “我……”我想說我有證據的,但話到了嘴邊,又謹慎地沒有說出口,我不知道是誰將這份認證書遞給了我,不知道帶隊的老師是否可信,也不知道這一切的背后是否有更大的陰謀。 我只是固執地又說了一遍:“老師,我希望能夠復核我的卷面成績。” “不要胡鬧,早點休息,明天就返校了。” 話音剛落,帶隊老師就掛斷了電話。 我過了十幾秒鐘,才將話筒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然后盯著牛皮紙袋,茫然不知所措。 倘若那時候有現在這樣發達的互聯網和廣泛的社交平臺,我一定會發布在網絡上,借由網友的力量揭露那次物理競賽的黑暗。但事實上,在那個時候,翻蓋手機都是很時髦的物件。網絡論壇剛剛有雛形,我完全沒有上網求助的概念。許多年后,我也會想,如果那時候我有一條別的出路,我的未來會不會不一樣。 但我很快就制止住了這個微妙得近乎軟弱的想法,那時的我,已經沒有后悔的情緒存在了,我愿意為我親自做的每一個選擇負責,即使那是錯的。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夜,還是不想就這么算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找了大賽主辦方的辦公室,但當我抵達的時候,里面只有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還沒有到領認證書的時候。” 我問他:“其他的工作人員呢?” 他詫異地盯著我,過了一會兒,又說:“昨天頒獎禮結束的時候就走了啊。” “怎么會都走了……”我有些不可置信。 他笑了笑,很溫和的模樣:“除了閱卷老師外,其他的監考老師肯定要走的,等閱卷結束后,人早就走得七七八八了,不過你別擔心,我們已經聯絡好了大巴車,會把你們一個不拉地送回學校的。” “您有徐主任的聯系方式么?”我應該是昏了頭,竟然就這么直白地向他詢問物理競賽委員會主任的聯系方式。 “我有,但是小伙子,我不能給你,”他的表情變得警惕起來,“你找徐主任做什么?” “我的成績有問題。”我麻木地說。 “不可能,考試卷完全是打亂隨機批閱,最后卷面總分核查了三次,不可能會有問題。”他的反應比我想象中更大,幾乎是憤怒地反駁我。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撂下了自己的書包,從書包的參考書中翻出牛皮紙袋,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了認證書,遞給了他。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