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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復式房,方飲睡在一樓的客臥。他把自己帶來的行李整理好,坐在床沿核對了一遍藥膏的使用頻率。窗外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雨,他沒開燈,也沒拉上窗簾,就著這樣的昏暗光線,鋪開棉被睡了個回籠覺。下午三點左右,方飲被鬧鐘吵醒,再上了一遍藥。他對自己沒陸青折那么小心,忍著疼直接上手涂了半張臉。打著哈欠晃了出去,他看到阿姨和保姆一起在廚房里,一個燒飯,一個在摘芹菜葉。方飲不會做這些,但還是問:“我能幫忙嗎?”然后阿姨看他閑著也是閑著,教他摘芹菜葉。他動手能力強,以前只是沒學,現在被這么一點撥,很快幫著處理掉大半筐芹菜。“還是你好,紀映每次說來搭把手,經他手的菜葉子和被蝗蟲啃過沒兩樣?!卑⒁痰?。方飲看到自己的成果,有些小得意??伤恍ζ饋?,嘴角牽動著臉頰,抽似的疼,登時不敢再笑了。這場雨連綿數日,方飲窩在好友家里,過得舒適無憂。但畢竟不是一家人,他清楚自己在做客,該有的禮節和客套不會少。清晨醒來,他先和保姆一起澆花剪草,再幫忙理菜,做得有模有樣的。如果不是遭到了阿姨的強烈勸阻,在大家吃完早餐后,方飲大概會把碗筷也洗掉。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周以后,紀映在某日起床時看到方飲圍了個圍裙在煎蛋,一邊拿著鍋鏟,一邊哼著歌。他立即后退了幾步,顫抖地拿出手機給陸青折發語音:“陸哥,小方他真的被一巴掌打瘋了……”方飲給人的印象就是四體不勤的小少爺,令紀映這么有沖擊感,實屬正常。他確實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長大,擱一個星期前,別說煎雞蛋了,自己連沾了污漬的衣服都處理不好。現在能不能洗干凈衣服尚未可知,不過,他此刻能利落地把雞蛋翻個身,并在煎炸聲中,頗有成就感地打了個響指。他問紀映:“要嫩點還是熟點?”紀映看他已然是副大廚姿態,恍惚之余,喃喃著:“嫩點。我日,你現在不止一點點牛逼啊?!?/br>然后紀映瞪了會一戳即破的荷包蛋,先拍了張照發朋友圈感嘆,再拿起筷子。兩秒鐘以后,他痛苦地吃了個夾生蛋,一嚼,里面的鹽粒多到嘎吱作響。紀映默默地想,他媽的真是不該夸人夸那么早。·陸青折看到了紀映的朋友圈,底下有不少人評論“小方瘋得有點厲害,你下午帶他去精神科掛個號吧”“羨慕了,想吃”和“假的吧?哪里偷來的圖”。他點了個贊,接著方飲和在這條動態上裝了監控似的,見他有了動靜,馬上給他打來了電話。看來過了這么多天,方飲的臉依舊沒愈合多少,打的不是視頻電話。陸青折其實想看看他,把通話轉為了視頻模式。可惜他沒能看清方飲的臉,就被方飲的手擋住了攝像頭,整個畫面陷入黑暗,再度明亮時,方飲那邊是只專門陪睡的玩偶。玩偶大半個身子被塞在被子里,露出一張熊臉來。陸青折認得它,方飲因為睡眠不好,喜歡捏著東西睡覺,所以一個人時總愛帶著這只熊。視頻那端,方飲給小熊拉了拉被子,再給它戴上了睡帽。陸青折問:“還疼不疼?”方飲道:“不疼了,但是顏色丑,紫得發黑。你剛剛歇下來嗎?”“嗯。”陸青折說,“吃完晚飯一回房間,我就聽到紀映在大呼小叫懷疑人生?!?/br>方飲知道紀映在和陸青折詫異些什么,輕快地說:“我是看他那么晚才起床,好心好意給他煎了荷包蛋,讓他墊墊饑?!?/br>他問:“你羨慕了嗎?”待到陸青折“嗯”了一聲,他又說:“別羨慕,紀映沖去廁所現在還沒出來呢。”陸青折笑了,那煎蛋固然照片里好看,可多看幾眼就知道沒熟。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接著陸青折的門被敲了兩下。夏令營的食宿全由校方安排,住在校內。寢室和A大的不同,里面有三間單人臥室、一間盥洗室和一間自修室,與酒店套房差不多。住在另外兩間房的是他的A大同學,敲門的人比他高兩屆。學長笑嘻嘻道:“小陸,要不要一起去派對?”方飲的聲音在耳機里摻和:“去呀,來都來了,你應該多去玩玩?!?/br>他說自己要忙著去洗菜,暫時掛斷了電話。陸青折被這么推動著,答應去玩了,和學長走出宿舍,到了附近的酒吧。臺上坐著彈吉他的民謠歌手,沒出現成群結隊站在沙發上跳來跳去的人,聲音不會吵得他耳朵疼。陸青折進去時,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他,投以或好奇或驚喜的視線。有一排女生朝他揮手搭話,他朝她們禮貌地笑了下,當作問好。吧臺那里貼了氣球和字體可愛的自制橫幅,是U大的學生祝過來夏令營的同學們玩得開心。下面擺了奶油蛋糕,七彩繽紛的調制雞尾酒,還有各種罐裝飲料和袋裝零食。陸青折倒了一杯礦泉水,里面放了薄薄的檸檬片。他沒去參與附近的各類游戲,坐在吧臺那里,看調酒師工作。調酒師道:“你坐到我這里來,給我的壓力很大啊,好多人望著這里?!?/br>陸青折解釋:“這里比較安靜?!?/br>調酒師說:“要不要喝一點酒?今晚的費用被一個事務所贊助承包了,你不用給他們省錢,他們會在去那里工作的U大畢業生身上壓榨回來的。”“不了?!标懬嗾蹞u搖頭。“為什么?你的酒量差嗎?”調酒師問,“嘿,信我,你一拿起酒,要有不少靚妹過來敬酒了?!?/br>陸青折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不肯喝酒。他頓了下,說:“男朋友管得比較嚴。”調酒師笑了起來,朝他聳聳肩膀。這時候臺上有民謠歌手彈吉他,撥了幾下琴弦,扶著話筒對吧臺處吹了聲口哨。這里風俗習慣使然,對某人或某事產生欣賞時,大家多數會選擇熱情地表達。陸青折的手指搭在桌沿,正面對吧臺玩著手機,聽到這聲口哨,下意識轉過頭,看向舞臺那邊。歌手之前聽說派對里來了個很帥的亞洲來的小哥,便打算拿人打趣,預熱下氣氛,這時他才看清了對方的臉。盡管他的審美偏歐美,對頎長瘦削的青年沒太大興趣,以往甚至不屑一顧。但他現在不可否認,那青年長得的確很好看。他那雙圓圓的眼睛眨了下,看著陸青折起哄道:“Hey!Coolboy!”·方飲刷了一會微博,看到陸青折的同伴發的派對視頻,覺得自己醋到十里飄香,小區門口的鍋貼店食客都因此不用蘸醋。他臉上就差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