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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臨近零點,夜店到了最熱鬧的時間段,火熱的氛圍讓無數人跟著節拍扭起身子。DJ在臺上拿著麥,大家跟著歌哼唱旋律,在某個節點,四周噴出了漫天紙花和白霧,瞬間淹沒了揮動胳膊的男男女女。“那個高考考了全市第六的!”紀映在他身后喊。他過了許久,才意識到這好像在叫自己,然后一頭霧水地往回看。紀映拎著香檳沖過來要潑他,不料用力過猛,還沒能打開瓶蓋,整瓶酒都滑出了手掌心,迎面掉在方飲這里。剛才察覺到的不對勁有了答案,原來是要惡作劇。方飲就勢抱住酒瓶,要去潑紀映,場面突然反轉,紀映一邊逃跑,一邊舉雙手投降,感嘆:“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喲,你還跑得動路呢?”事實上,方飲已經走不了直線了,只能扶著墻勉強追上去:“你給我站住!”二樓外面空蕩,大多數人要么在屋里,要么下去蹦迪了。他們到了拐角處,紀映的身影往左邊一閃,方飲眉梢微挑,踉踉蹌蹌地轉身,與此同時打開了瓶蓋,要噴紀映一個生無可戀。但是,在他面前的不是紀映——被酒噴到的人穿著沒有品牌logo的白T和牛仔褲,不起眼的搭配并未讓他整個人因此黯淡,反而顯得干凈清爽富有少年感。個子比方飲高了半截,大概有一米八六,立在那里像是模特。白T猝不及防地被灑了香檳,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對方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捏了下衣服,然后看向方飲。方飲沒拿穩酒瓶,自己也被淋到了一些,只見他脫力地把酒瓶往邊上一丟,緊接著,左搖右晃地跌了幾步。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隱約聽到紀映吃驚地喊著自己,他惡作劇得逞般地問:“知道我的厲害了嗎?”在不遠處的紀映翻了個白眼,尾隨在后想要看好戲的一眾人也面面相覷,各自的表情都十分精彩。這場景非常好笑,方飲顯然是神志不清了,連站都站不穩,可還在倔強地獨自向前走,也不知道他是打算去哪里。旁觀者們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敢情方飲是完全認不出來對面的人是他的老同桌……不知所措的朋友們正要上前去把方飲架住,然而就在這時候,方飲忽然抬起胳膊,撈住眼前陸青折的脖頸。喝醉了酒也有點好處,就是在畫面尷尬到別人都低頭找縫鉆的時候,他還能淡定地做出更離譜的事情,并且毫無羞恥之心。“沒服氣嗎?”方飲問。他和陸青折離得很近,幾乎一抬頭,鼻尖就會刮到陸青折的下巴。陸青折聞見濃重的酒氣,知道方飲是喝多了,想要讓紀映把他給拉走,然而方飲似乎知道了對方不是紀映,補了句:“你誰啊?”要說陸青折以前是沒什么表情的話,現在的臉色簡直降到了冰點,盯著撒酒瘋的方飲蹙起了眉頭。不等陸青折回答,方飲圈住對方脖頸的手往下移動,變成牢牢環住腰,抵在別人肩頭開始咳嗽。他比較瘦,弓起腰的時候,背脊的蝴蝶骨支起一個標致的弧度,但這種時候,其余人顯然毫無欣賞的心思,只是一臉不忍直視地替他揪心,隨后在紀映的眼神示意下,陸陸續續回到包廂。紀映嘆了口氣,硬著頭皮要去給方飲收拾爛攤子,然后聽到了方飲痛苦的嗚咽:“嘔——”他呆滯住了,見陸青折面色不善,迅速連退三步,每一步都在沖著方飲無聲吶喊:大哥你這也太猛了,竟然在陸青折懷里做出這種事???他逃命似的想溜回包廂,然而沒離開多遠,就被陸青折給叫住。紀映在他們隔壁班,常常去找方飲玩,難免會和陸青折打照面,他們彼此叫得出對方的名字。“紀映。”陸青折冷冷地說,“他怎么喝得那么多,你們在干什么?”紀映抓抓頭發:“哎喲,不好意思,我也喝得不少,唉,話說回來我們在玩什么來著?我們真沒玩什么!”他眼睜睜看方飲一次次要站直,再一次次毫無平衡感地栽回去,扯著陸青折的衣領,如同溺在大海里的人抓到了浮木。方飲難受得要命,不斷地干嘔,直到渾身打冷戰,紀映在不遠處聽得發慌,默默祈求他別再發出這種聲音了。可能上帝接收到了紀映的心聲,下一秒,方飲沒再折騰,保持著抱住陸青折的姿勢,口齒不清道:“你們玩我!”第2章喝酒的理由很簡單,方飲平時在學校里排名不算高,這成績輪不上去國內TOP2,但高考發揮得特別好,能在TOP2之一的A大任選專業,可不是要慶祝一番嗎?紀映磕磕絆絆和陸青折講完,看陸青折依舊漠然,感覺自己仿佛在自首犯罪動機,其實他只是和別人一起起哄,把方飲灌醉了而已。這人是在生氣嗎?紀映沒來由得疑惑。不過,這種猜測很快就被推翻了,紀映很清楚,方飲和陸青折僅僅是坐在一起上課的關系,不比那些吵吵鬧鬧的同桌,他們彼此之間一點也不熟悉,更別提熱絡,陸青折怎么會為方飲醉酒而生氣。不幸中的萬幸是,方飲只是干嘔,沒真的吐出來,陸青折聽紀映說完他們在慶祝方飲被A大錄取,拎著方飲去了洗手間的水池。這動作就像拎小貓一樣,他捏住方飲白皙修長的后頸,另外一只手則往方飲臉上潑水。紀映匆匆地道歉:“這回對不起你了,等方飲酒醒,我一定說說他,要不我去給你買件衣服,你換上?欸,不用麻煩你,把他扔給我就行。”“你不是也喝了不少?”陸青折問。“呃,對、對啊!他開車來的,我馬上給他找個代駕,把他給塞回家!”紀映尋常吊兒郎當的,天不怕地不怕,就算不是校霸,好歹也是個輕狂的公子哥,可面對陸青折時,卻有點發慫,話都說不利索。陸青折看方飲這副模樣,覺得他發起酒瘋來,代駕和紀映不一定能制住,無奈地抿了下嘴,道:“車鑰匙給我,我送吧。”“哦可以,他車鑰匙應該在褲兜里。”紀映說。他交代好方飲的家庭住址,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回到了包廂,然后和別人復述這事的處理經過,他說著說著,才開始懊惱。我靠,方飲我對不住你!居然把你拋給了那個跩得不正眼看人的逼!·不管紀映怎么后悔,反正方飲已經落到了陸青折手上。陸青折扯了幾張紙巾,把方飲沾了酒液的衣服給簡單地擦了擦,打算送人回家。方飲的手不太老實,一邊到處搗亂,一邊評價:“哥,你背著我偷偷練過?手感蠻不錯的。”陸青折不理他,握住了他的手腕,走去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