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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絨服的扣子,聲音里帶了點兒失落:“想,可是我爸爸去醫院了。” “恩,我在你家樓下,下來吧。” 涂桑的心瞬間像是被什么撓了一下,噔噔瞪跑去窗戶前頭拉開窗簾一看,月色皎皎,陸霄穿了件黑色的羽絨服,夜色襯的他更加眉眼如畫。 涂桑掛了電話,走回奶奶身邊坐下,醞釀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老太太哪能看不出來她那點兒小心思,偷偷好笑。 “桑桑啊,你是不是有話要跟奶奶說呀。” 被看穿了 涂桑絞著手指,只好老實交代:“奶奶,我想出去一會兒。” 老太太看破不說破,假裝配合她:“跟誰呀。” “同學,他來找我去看煙花。” “哦,男同學女同學呀。” 老太太明明一臉明了,還跟她裝胡涂,涂桑知道自己被戲弄了,不肯依了:“奶奶!我不跟你說了。” “哎呀哎呀,奶奶不逗你了,去吧去吧,早點回來啊。” 到底是小姑娘家,臉皮兒薄禁不起逗,老太太其實早就知道陸霄喜歡自家孫女兒了,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陸霄看涂桑的眼神讓她想起她年輕那會兒,剛嫁給涂桑她爺爺的那段時光。 只不過自家這個小孫女兒這方面遲鈍,怕是要苦了這個小子咯。 陸霄在樓下等了十多分鐘,就看到涂桑一身裝備裹的跟個小粽子一樣的下來了,不禁好笑:“你怎么穿這么多啊。” 涂桑把圍巾往下扯了扯,露出來一雙晶亮的眼,不滿的輕哼一聲,陸霄看著她氣呼呼的小模樣,笑意更深幾分,伸手隔著帽子揉了揉她的腦袋。 “沒事兒,挺可愛的。” 涂桑撥開她的手,往后退出去兩步,仰頭看他:“你不是回老家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呀。” “怎么,想我了?”陸霄一雙挑花眼微微上挑,故意逗她。 涂桑:…… 他總是一副沒個正經的樣子,她懶得接他的話。 陸霄收斂了神色,“剛到,順路過來看看你。” “哦,那、還走嗎?” “不走了,我哥今晚的飛機回來,我爸媽明早也就回來了。” 涂桑癟癟嘴,“你哥哥好忙啊,過年都還在工作。” 陸霄心里有點吃味,像個求表揚的小孩兒,心想我這么大老遠跑過來你都不關心我,反而關注起我哥來了。 山里溫度低,一到晚上更是冷,涂桑看他只穿了一件羽絨服,里頭就是一件白色t恤,輕嘆了口氣,伸手把自己的圍巾解了下來。 陸霄比涂桑高出許多,涂桑又穿的多,踮個腳都費勁,夠了一下沒夠到,覺得有點丟人,氣的瞪他:“你低一點呀。” 陸霄眼睛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臉,乖乖彎下腰去。 圍巾上還殘留著她的體溫,呼吸間全是那股子熟悉的甜香,陸霄忍不住舔了下后槽牙,壓著那股子揮之不去的酥麻道:“走了。” 第38章 云城算是四季很是分明的城市, 二月底開學,剛立了春, 春寒料峭, 百草初初有復蘇的跡象,枝頭椏下有了綠意, 終于不是灰白一片。 早春難得有晴天, 那風刮起來絲毫不比冬天遜色,誰也不愿意在外面多待, 都窩在教室里坐著, 涂桑仍舊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來一雙活水般的眼睛。 闊別了一整個寒假, 相互之間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教室里吵的像一鍋沸騰的水,帶著舊年的余味。 夏路骎帶了好些北歐的巧克力,一盒一盒的分給其他人, 整個人比去年年底胖了點兒, 臉頰鮮艷飽滿, 像待放的山茶。 她拍了好些照片, 一張一張的點給涂桑看,里頭有幾深的照片,夏路骎像被燙了手似的迅速把它們劃過去,涂桑彎著一雙眼睛笑, 少女的心事像沒熟透的果子, 又澀又甜。 汪琳政踩著鈴聲出現在教室門口, 手里拿著課本和一張表,一鍋沸水的教室瞬間寂靜無聲,說來也是奇怪,人與人之間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約束與被約束的關系,比如說學生見到老師,多少是有點兒怵的。 剛過完年,余勁兒還沒散去,汪琳政的心情還算不錯,朝臺下掃了一眼,道:“咱們今天先把位置換了啊,老規矩,前三名先挑位置,其他人的位置照我的安排。” 她的話堪堪落地,就有愛惹事的學生嗤笑了一聲,這個優惠政策是學校定的,做學生那會兒的生活本就單純,上課吃飯睡覺,可以給這種三點一線生活增添色彩的事情少之又少。 但這種優先權多少有點兒礙眼,有句老話叫不患寡而患不均,每次考前幾名的人基本是固定的,這種優先權看起來就有點兒像特權的意味了。 汪琳政掃了一眼聲音來源的方向,她明白他們在想什么,說到底也都只是些半大的孩子,看著這些稚氣未脫的面孔,語氣不由放緩了許多。 語重心長道:“你們的父母把你們送進學校,除了讓你們在這里學知識,也是為了讓你們在進入社會之前先學會做人,你們還很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會有無數的可能,不要在還沒出發之前就先否定自己。” “我帶過這么多的學生,有天賦的,勤能補拙的,安于現狀的,我之前也跟你們說過,高考是一程長跑,這中間有許多的變量,我見過許多學生,從不起眼或者是倒數的位置爬上去的,這是一場很公平的競爭,爬上去或者掉下去全部取決于你們自己。” 教室里安安靜靜的,先前鬧的那幾個學生也閉了嘴沉默的聽著,現在的他們還沒辦法知道,高考差不多就是他們人生里最后一次公平的競爭了。 做老師的總是忍不住會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跟學生講道理,不管他們愛不愛聽,汪琳政希望他們能在人生的路上少走一些彎路。 看到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話多少起了點兒作用,汪琳政心里也覺得欣慰,斂了情緒開始做正事。 “涂桑,你先選。” 涂桑蹭的站起來,她心里沒什么主見,坐哪兒都一樣,抿抿唇道:“我就坐現在的位置吧,謝謝老師。” 她坐習慣了,不想換,汪琳政沒意見,拿筆在座位表上畫了幾下,抬頭看向陸霄,一看到他那副散漫的樣子就沒好氣,“陸霄,你選哪里?” 被點到的人懶懶散散的站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懶洋洋的,盯著涂桑白嫩的耳朵尖兒無聲的勾了勾嘴角,抬手懶洋洋一指:“我要坐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