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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白眼。奚微回來這兩個多月他們也見過好幾次,杜淮霖那隱忍克制的情愫他看在眼里,一清二楚。這種自欺欺人的理由他也就能騙騙自己了,真是當局者迷。“你到底知不知道?”杜淮霖目光銳利,里面滿滿的懷疑。余敬有些頂不住,期期艾艾地說:“那個,是和我提過一點……不過他不讓我告訴你,你也別去找他問,再把我給賣了。”杜淮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余敬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奚微跟我說,他覺得,他男朋友好像……在那邊出軌了。”杜淮霖眼皮一跳,心猛地抽緊。“當然他說這是他的直覺,還不太確定。不過奚微那孩子你也知道,穩妥得很,不是那么輕易就疑神疑鬼的性格。他要是有懷疑,那肯定就是有什么線索。比如不回信息啊,態度冷淡之類,具體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戀愛中的人嘛,對這種細小之處的直覺是很敏感的。”杜淮霖默然許久,語氣冰冷地說:“你見過他長什么樣?“余敬搓了搓脖子:“呃……算見過吧。看過他照片,挺帥的……不過歸根結底,這是奚微自己的事。你要真想攙和,還是親自和奚微溝通一下比較好。”這是奚微自己的事。余敬的話連同嫉妒和心疼一起,交替咬噬他的心。他的寶貝默默承受猜疑和委屈,他卻只能如旁觀者一般束手無策。可是做爸爸的到底該怎樣對待自己的兒子?他到底該怎樣對待奚微?一輩子將其納入自己羽翼范圍之下,保護他不經世事錘煉嗎?他的安慰,是否是奚微需要的?奚微已經長大,正要開始鋪陳自己的人生。他是他的兒子,不是他的所有物。父子關系又能怎么樣,于愛情上來說,他就是個旁觀者。杜淮霖在紅燈亮起時猛然踩下剎車,臉色陰沉,突然重重地砸了一下方向盤。他來到奚微住的地方,站在樓下,望著他家窗戶的位置。一絲暖黃色的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泄露出來——奚微在干什么?讀書,洗澡,看電影,或者……在為他的男朋友黯然神傷嗎?杜淮霖從懷里掏出煙盒,煙拿在手里,翻來覆去,還是點燃了。他從沒主動來過奚微的家,都是奚微邀他才回來,還都是在白天的時候。他冷靜地恪守著這道防線,以奚微的家門為界。可是今晚他有好幾次沖動,想要突破這道界限,給奚微一切他能給予的安慰。不管這是否是奚微需要的,他都想這么做。可是不行。奚微的一切對他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這樣心神激蕩的夜晚。如果他掌握不好這個度,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系將毀于一旦,無法收場。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長時間。直至天光微明,他才揉了揉僵硬的脖頸,把車里塞滿煙頭的煙灰缸取出來,倒進垃圾箱,然后驅車離開。這天是周五,一周最后一個工作日,并不算太忙碌。杜淮霖趁著午休補了個眠,然后打開手機翻奚微的微博。他自上班后就幾乎沒怎么更新,可是杜淮霖已經養成了沒事就要上去看一看的習慣。奚微的頭像是一只小貓頭鷹,眼睛溜圓,表情呆呆的,很可愛。杜淮霖刷新了他的主頁,笑意凝固在嘴角。暌違許久的一條新微博,只有簡簡單單四個字:逆水行舟。杜淮霖看了下發博日期,今天凌晨兩點多鐘。奚微昨天一夜沒睡嗎?為什么這么早,發了這樣一條微博?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奚微這是什么意思?杜淮霖坐了起來,挪動手指,發了一條私信過去。SCB130126145E:在嗎?[微笑]。等了很久,奚微都沒有回復,如石落枯井,寂無回音。杜淮霖察覺到有些不對,撥打了奚微的手機號碼,關機。他馬上又往研發部打電話,卻被告知奚微今天早上臨時請了病假,沒有來上班。肯定出問題了。杜淮霖心急如焚,他把下午的工作都推遲了,拎起車鑰匙就走。他飛了一樣往奚微家里趕,心里是無盡的懊悔——昨天晚上他為什么沒上樓?早上為什么不給他打個電話?也許那時候他還沒關機……杜淮霖靈光一閃,按下車里的電話鍵,給余敬打過去。“喂,奚微今天上午聯系過你嗎?”杜淮霖焦急地問。余敬似乎愣了一下:“怎么了?”“他沒來上班,電話一直打不通,微博私信也沒有回復。”“……啊,怎么會這樣?我以為你跟他在一起呢!他沒告訴你嗎?”“到底出什么事了!”杜淮霖幾乎是吼了出來。余敬說:“你別急。早上他給我打電話,語氣還挺平靜的。昨晚他和他男朋友攤牌了,他男朋友確實有了外遇——他們分手了。”第四十七章掛斷電話,杜淮霖的臉同車窗外的天空一起,陰沉下來。真奇怪,又下雨了。杜淮霖心煩意亂地打開雨刷器——他們大概前世跟雨結下過什么莫可名狀的緣分,為什么每次令人刻骨銘心的場景里,都有雨水作陪?這個荒誕的念頭很快被他拋之腦后,轉而被余敬提供的信息占領。對于那個背叛奚微的男朋友,他的憤怒還是指責其實無關緊要——不懂珍惜奚微的人甚至不值得他正眼瞧上一眼。他最揪心的是,這是奚微的選擇,最終卻遭受了這樣的打擊。他該如何替奚微驅散他周遭的陰霾,撫平他所受的傷?他眼里只有奚微,他關心的只有奚微。杜淮霖幾乎三步并作兩步跑上樓,剛想抬手去敲,發現房門是虛掩著的。他握住把手,輕輕打開。下雨的午后,天色本來就很陰暗,客廳的窗簾又拉著,不大的屋子有種與世隔絕的窒悶,讓杜淮霖的心思更添沉重。他走進臥室,奚微抱著雙腿蜷在床上,呆呆望著窗戶。冷雨粘上玻璃,折射出一點黯淡的光,如同壞掉的燈泡隔著燈罩,映在奚微的臉上,有種灰敗的蒼白。“寶貝……”他們重逢后,杜淮霖第一次這樣稱呼奚微。奚微轉頭看見他,沉默地注視了許久,喊他一聲,爸爸。明明是很平靜的語氣,只不過有一點壓抑不住的,脆弱的顫抖,聽在杜淮霖耳中卻如驚濤駭浪沖破堤壩,迅速淹沒到他胸口,呼吸困難——他幾步沖上去,單膝跪在床上,一把摟過奚微,像要把他揉進血rou里。“別難過寶貝……答應爸爸,別為了不值得的人,跟自己過不去。”杜淮霖的手在奚微頭發上摩挲,低聲道,“你還年輕,總會遇到更好的人。你這么優秀,這么可愛……如果誰不喜歡你,不愛你,這絕對不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那為什么要離開我?”奚微喃喃道。杜淮霖把他抱得更緊:“因為他不配愛你。”奚微之前還安靜地任他摟著,聽到這句話卻忍不住身體一顫。他從杜淮霖懷里掙脫,支起上身,深深看著杜淮霖的眼睛,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