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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樣?有照片嗎?”“我平時很少照相,只有些出席商業活動的照片。要說年輕時候……多年輕?”“比如像我這么大的時候。”杜淮霖帶著懷念的笑容:“那可真是非常久遠了。”“手機里有嗎,能給我看看嗎?”“十幾年前有能拍照的手機?”杜淮霖失笑,“家里有相冊,回去給你看,不過看了你可別笑。”奚微當時還沒理解這句“看了別笑”是什么意思,回家杜淮霖給他翻開相冊后,他才明白過來。里面有不少是他和余敬還有其他人的一些合照。杜淮霖本人除了比現在更年輕點兒,幾乎沒什么變化,他說的“別笑”另有所指。“……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殺,殺馬特?”奚微憋得臉都紅了。十幾歲的余敬,活脫脫一個駐馬店失足少年的模樣,五顏六色的長發,化著濃妝穿著皮褲,身上一堆鏈子,擺著酷臉凹造型。“那個年代這打扮算前衛潮流,來源于什么日本視覺系吧?你余叔向來是走在時尚尖端的男人。后來還玩過cos,可惜我這沒照片。”奚微拍了拍胸口,把手機拿出來:“不行這張實在太經典了,必須留個底兒。下次再見余叔的時候,得讓他給我講講當年的光輝事跡。”奚微一張張往后翻,手上的速度卻逐漸慢了下來。他放下相冊伸出手,一寸一寸,著迷地描摹他臉部的輪廓:“為什么時光對你格外優待?你看起來好像永遠都不會老。”“有個秘密沒告訴你,其實我是吸血鬼。”杜淮霖難得和他開起玩笑。“那你也把我變成吸血鬼吧。”奚微穿著襯衫,他解開領口的扣子往下拉,露出脖子,優美的線條綿延至肩膀,“是不是咬這兒就行了?”杜淮霖伸手將他攬過來。奚微身上依舊是那股好聞的果香,卻不再如當初那般青澀,帶了些成熟的甜美。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舐他的耳垂和側頸,溫潤滑膩。奚微輕聲呻吟,同他耳鬢廝磨,夢囈一般:“把我也變成你的同類,我就能永遠陪你……”杜淮霖胸口一窒。“永遠”,他知不知道,這個字眼有多沉重?時光再如何優待,它的公平之處就在于,它對每個人都一視同仁,等速流逝,并不因相愛或不舍而在誰的身上慢下分毫,容其等待。他們不僅是父子,還是相差十九歲的戀人。哪怕他們不因世俗而分開,時間也會將他們分開。雖然這一刻為時尚早,他卻已經開始患得患失了。正因為如此,他反而不敢承諾這個“永遠”。他只能先假裝無視,無視“終將失去”與“注定離別”的奮起直追。至少在那之前,至少這個五月溫柔靜謐的夜晚,他們正在擁抱,親吻,儲備抵御嚴冬的溫度與力量。第三十四章最后一個月的沖刺,奚微卯足了十二分的力氣打拼。即便成績優異,他也從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掉以輕心。累的時候他就會偷偷翻出那本寫著人生目標的筆記本,就如風鼓動著船帆,又有了前行的動力。高考前三天,開完動員大會,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空落落的教室里,程馳和奚微依依惜別:“你考場在五中是吧?我在鐵中。唉,可惜不能隨愛卿一同出征了,愛卿你加油啊!考完一起滑冰去,我答應當你老師的。可算有個能碾壓你的項目,還不得讓我得瑟得瑟。”“好啊,給你這個機會。”奚微笑著拍了拍程馳的肩膀,“你也加油。”程馳壯士斷腕,易水蕭蕭般的悲壯:“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道別。難得一陣清涼的風吹散夏夜灼熱的暑氣,奚微深深吸了一口。出校門看見杜淮霖,他驚喜地跑過去:“今天怎么有空親自來接我?”這些日子杜淮霖忙一個項目,每天很晚才能到家,都是派的司機接送奚微。“這該是最后一次接你了吧?”杜淮霖說,“以后再想來接你也沒機會了,當然不能錯過。”“是啊,畢業了。”奚微悵然,“雖然日盼夜盼,但真盼到這天了,還是有些留戀感慨。”“離別嘛,總會讓人感到惆悵。”“但是有句挺酸的話怎么說的來著,離開是為了下一次相見?”奚微說,“這么一想,分離也不那么痛苦了,反而讓人有所期待。”杜淮霖笑,從兜里掏出個小盒子:“這個送你。”“什么啊,你不是說考完才有禮物嗎?”奚微接過來。“這個不算,這是給你求的護身符。”“你還信這個呀,太唯心了。”奚微嘴上這么說,手里動作卻沒停下,興高采烈地打開,里面是個紅色繡金線的小袋子。“是上清宮的符?”奚微很驚訝。杜淮霖點點頭。其實他并不是個迷信的人。可今天下午路過上清宮的時候,他突然心念一動。每年高考前夕,上清宮都人滿為患——據說這里求升學特別靈驗,家長們帶著誠摯的心意,為孩子祈禱一個好前程。他叫司機停車,獨自走進去,替奚微求了個護身符。“快高考了,人挺多吧?”奚微拿起符捏了捏,“袋子里有東西?”“不能看,看了就不靈了。”“那等我考完再打開。”奚微鄭重其事地把符戴好,藏進胸口里。“這三天我得沐浴焚香,清心寡欲,為考試做準備。”奚微上了車,一本正經地說。“……好。”“你這就答應啦?”“高考這么重要,我哪兒兒敢不答應。”奚微撇了撇嘴,趁其不備偷親了他一下。杜淮霖騰出一只手來摸摸臉,笑道:“不是說好清心寡欲嗎?”“我可以親你,但是你不能親我。等我考完了你才能親回來。”奚微霸道地說。“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杜淮霖無奈地笑笑,正想說話,奚微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皺了皺眉:是奚莉莉。這段時間他們幾乎沒怎么聯絡過,唯二兩次還都是奚微打給她的。這么晚了接到她的電話,奚微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把電話放到耳邊,聽筒里傳來陌生而焦急的聲音:“是奚微嗎?我是你梁阿姨呀。”“……梁阿姨?”奚微歪頭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梁阿姨名叫梁瑩,是跟奚莉莉相識多年的朋友,偶爾會來他家找奚莉莉,奚微也認識。只不過自打他們搬家后就沒怎么見,奚微一時有些陌生。奚微和她說了幾句,面色凝重地放下電話。杜淮霖問:“怎么了?”“我媽摔傷了,現在人在醫院。”奚微有點兒為難地垂頭。“哪家醫院?我可以派人過去。”杜淮霖說,“你什么想法,要親自去嗎?”奚微思前想后,有些為難地說:“我……我想還是得去看看。”杜淮霖能理解他的心情。奚微的善良就體現在這種嘴硬心軟的溫柔上,他的母親再不稱職,他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置之不理。“你別急。哪家醫院?我送你過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