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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卻沒有再說什么,輕輕地笑了笑,不急不緩地上前,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別躲著我,我就不作弄你,好嗎?” 鐘時溪眼睛睜大。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可是她好像不同,從小到大都沒有這種東西,要不然也不會總碰上渣男。 所以這幾天來,她感覺自己接收到了季修試探的信號,卻因為驚訝,不敢相信,一直不敢在心里多想,將念頭壓了下去。 直到現在,他打直球,她就真的沒有辦法再騙自己了。 “你是什么意思?”鐘時溪聲音飄忽,故作鎮定地問。 季修的聲音低低的,似乎在天邊,又似乎在身前:“你心里明白的,就是你想的那樣。” 鐘時溪一愣,她想的那樣…… 一瞬間的喜悅之后,她再次冷靜,心情十分復雜:“你確定?你看到了,我剛離婚,還是二婚,身邊帶著一個女兒,我想不通你為什么會……”喜歡我。 那三個字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的心里其實是很不自信的。 就算事情已經擺在明面上了,季修不說,她就不敢戳破那層窗戶紙。 季修語氣無奈地笑了:“你對自己多點自信,好嗎?你很好,長相漂亮,性格溫柔,事業出色,還做得一手好飯菜……” “等等!”鐘時溪突然豎起食指,眼里露出一絲懷疑,“你不會是因為我會做飯才喜歡我的吧?” 季修被她打斷,猝不及防,愣在當場。 這樣溫柔告白的時刻,她是怎么能偏到飯菜上去? 不過他短暫的停頓似乎讓鐘時溪誤會了什么,鐘時溪盯著他三秒,勉強一笑道:“你幫過我,要是想吃飯,可以每天來我家里吃,不需要犧牲這么大。如果想長期,也可以在我家里搭伙,我父母都很歡迎你。” 季修一愣,回過神后哭笑不得:“溪溪,我并不是為了這些……” “那你是為了什么?”鐘時溪望著他,眸光認真,流露出一絲復雜和困惑,“我覺得你的心其實并不在我身上,是我的感覺又一次出了錯嗎?” 季修:“……” 他沒想到鐘時溪的感覺會這么敏銳。 說實話,經歷過兩個單身到老的世界,他覺得那樣度過也挺好,已經很久沒有全身心地投入到小世界里。 反正他只要扮演原主,就可以得到原主留下的一切,妻子,孩子,家庭……就算不投入感情,也不妨礙他將自己的身份定義為老師,教導愛護每個世界的反派。 可是在這個世界,他那些小手段,在還沒有愛上原主的鐘時溪面前,變得拙劣,無所遁形。 愛情或許是這個世上最復雜最難以描繪的東西,它來的時候,無人知曉,可是一旦你發現它的存在,便是天崩地裂。它可以蒙蔽你的五感,也可以讓你變得驚人的敏銳。 季修能確信,鐘時溪對他的靠近是有感覺的,可是她心里有太多的顧慮。 這份顧慮之下,她沒有愛上他,先一步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或許她這一輩子用來看男人的目光,就準在這一次上了。 季修在心里懊悔嘆息,面色上卻無一絲變化,眼神也一如剛才的無奈含笑,看著鐘時溪:“你呀……” 他抬手,撫摸著鐘時溪的后腦勺,俯身湊近,將她圈在胸前,神色變得正經:“既然你不信我,那你就當做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站在原地,等我向你一步步靠近,我會向你證明的。” 這一刻,他的身上出現了悄無聲息的變化,原本的清冷疏離飄散消失,多了一絲人間煙火氣,讓他融入到了這個世界里。 鐘時溪愣住,看著面容逼近的男人,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變得不一樣了,心臟突然前所未有地狂跳起來。 怦,怦,怦,怦…… “你們在干什么?!” 帶著外孫女遛彎買菜回來的鐘父從電梯里出來,看見鄰居壁咚女兒,驚得手上的菜都掉在了地上。 鐘時溪猛地回過神,臉色如火燒,驚慌地轉過臉,背對鐘父。 季修眼神閃了閃,動作快速卻不慌張,收回手,整理外套,轉身面對鐘父,還有條不紊地打招呼:“鐘伯父。” 鐘父一雙眼定定地看著他。 他也不緊張,清爽地笑了笑:“您別這樣看我,我是在追溪溪,您再這樣,我都不敢再上您家的門了。” 鐘父大概沒想到年輕人的臉皮這么厚,追他女兒,主動承認不說,還想著下次再上門做客。 可是讓他真的大發雷霆,也不可能。 先不說季修幫過他們的大忙,讓他們的女兒免受了一年的離婚之苦,就說季修這個人,平心而論,其實也很不錯。 雖然剛搬來,認識的時間并不久。 可是耐不住他熱情,兩家又在隔壁,第一天搬家過來就上門拜訪,又是送水果又是上門喝茶,比那些相處了十幾年卻不打招呼的鄰居更親近。 長得五官端正,一表人才,辦起事來靠譜,相處下來之后,又發現他性格好。就算工作看起來普通了些,可是他愿意聽勸,愿意出去找工作,在鐘父鐘母眼里,這完全就是半個別人家的孩子。 有這樣的追求者,是她女兒魅力的證明,不管考不考慮再婚,留著總是沒錯的。 鐘父在心里胡思亂想了一通,堅定了想法,冷哼了一聲,走到門口:“讓讓。” 季修拉著鐘時溪的手腕,讓開了地方。 鐘父的目光落在兩人手上,又是一聲冷哼,可是到底沒說話,就這樣假裝看不見,進了屋。 鐘時溪十分驚訝:“我爸他怎么了……” 她第一任丈夫上門時,鐘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要不是顧忌為人師表的儀態,恨不得將人趕出去。第二任丈夫,也就是金時博上門時,鐘父雖然沒多說什么,可是眼光銳利得像刀子,一刀一刀地往金時博身上割,等金時博走了,開口就說不行。 怎么季修的待遇就這么好了,什么也不說,還默認了他以后繼續上門的說法? 季修上半身靠在一旁的墻上,側頭看她,低低地笑,并不說話。 鐘時溪忽然明白了為什么。 她臉上有些發熱,埋怨自家老父親的不給力,瞪了季修一眼,拉開門也要進屋。 季修抓住她的手:“明天還要出門嗎,我陪你去。” “不用你,我一個人可以。” “然后又摔一跤?” “……”鐘時溪沉默,不甘愿地說,“明天去幫寧檸看幼兒園。” 季修毫不猶豫地道:“明天出門前叫上我,我陪你一起去。” 鐘時溪又沉默下來,看了季修一眼,半響后,才低聲道:“再說吧。” 面上冷漠正經,可是裝得再怎么鎮定,也無法掩飾她的心慌。 一開門,鐘時溪就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