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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位警察一起走了過來。這么一會兒的功夫, 她的臉上有了血色, 劉海也稍微撥上去了一點,露出光潔的額頭, 看起來不那么陰郁。也許是一直擔心的事情得到了解決,她嘴角難得的掛著笑, 步伐都輕盈了很多。 想起剛才鬧出的烏龍, 陸蕓忍不住笑出了聲。在劇院的門口, 馮云亭花了好久時間才和那個結巴警察解釋清楚,陸蕓是那個見義勇為的好人。緩過力氣來的陸蕓也將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的形象,說她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走進了劇院,便跟了進去,誰知道竟然被他們盯上差點被滅口。 至于那些人到底為什么跑進劇院,陸蕓自然而然的解釋是和多年前院長失蹤一案有關。現在老禿和欒琛已經被分開拘留,證據還在收集之中。 陸蕓沒有把自己的推理說出來,畢竟這牽扯了太多關于事情,她不好解釋自己是如何了解到了那么多。好在江古鎮因為地方小,案件少,所以一旦出了什么大事兒,全鎮上下的人都在關注,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之下,想必真相不需要多久就會水落石出。 思考間,警察和馮云亭已經走到了陸蕓面前。馮云亭看了一眼她略顯猙獰的傷口,想著這是為了保護自己受的傷,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半蹲在陸蕓身邊問道,“疼不疼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陸蕓笑著搖了搖頭,傅嶼揚也許是出于歉意,這次都不需要系統提醒就特別積極的給她買了初級止疼藥。而且她身上大部分的傷口都是因為運動過于激烈導致的肌rou拉傷,和一些大大小小的擦傷,只要看護的稍微仔細一些,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我說你呀,看你長得那么那么漂亮,做事怎么那么莽撞。見義勇為是你這樣當的嘛?”年輕的警察越看陸蕓越覺得不可思議。這女孩長得白白凈凈的,笑起來恬靜而又優雅,真想不通她是怎么敢一個人跑進一個黑漆漆的廢棄劇院里的。 想起剛剛在劇院里撈出來的兩具尸體,警察自己都覺得一陣后怕。他這次來除了慰問一下陸蕓以外,還有就是要嚴肅地批評她這種找死行為。 陸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是有一個外掛級別的幫手先生,陸蕓絕對不會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跑進去。 不過這話沒法解釋,她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接受批評。警察走后,馮云亭才坐在了她的身邊,悄悄地說道,“你知道嗎,我能感覺到這件事情已經真的過去了。” “是嘛?”陸蕓好奇地問,“從哪里感覺到的。” “人設呀。”馮云亭揉了揉頭,“好像束縛我的東西越來越弱了。也許再過幾年,劇院的事情對我而言就是很遠很遠之前的故事了吧。” 她說著說著,又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一樣道,“對了,你知道我去報警的路上碰到了什么事兒嘛?” “什么?” “我找了一家便利店,沒想到是我們之前一不小心撞到了的那個老伯開的。”馮云亭說到這兒還有點氣,“他攔下我不讓我報警,我花了好半天時間,最后還是靠著揪頭發搞定了他。報警的時候,我讓他們把他也抓了,總感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陸蕓愣了愣,莫名聯想到了在觀眾席上碰上的那個邏輯零分的老人家,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她早知道老漢對于劇院的態度很是狂熱,卻沒想到狂熱到了殺人的地步。她的思緒繞了一圈,開口問道,“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哪知道呢。”馮云亭攤了攤手,“不過老禿要求見你,你知道嗎?他說只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你,其他人來都不交代。” 陸蕓思忖了一秒,“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在剛剛。”馮云亭委婉地勸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要不去聽聽?我也知道這件事本身與你無關,你能來幫我我已經很感動了,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當初發生了什么。” “你先跟我說說你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陸蕓并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反問道。 馮云亭撓了撓頭,覺得這件塵封在她心底多年的往事到了現在似乎也不再是一個不能提起的禁題,她整理了一下思緒把那天的遭遇告訴了陸蕓,包括她后來收到的那個“圣誕禮物”。 馮云亭從誕生開始,日子就是單調的。 欒琛帶著陸蕓去的酒樓是他們原來的食堂。也許是因為人偶變成了人之后,也逐漸開始擁有人的需求,又或許是因為院長不希望讓外人看出這群演員并非人類,他們一天的三餐都會在食堂里解決,廚師也是一個只會做飯的人偶。 除了食堂宿舍和劇場,馮云亭沒什么地方可以去。她很少會改變自己的行動軌跡——排練永遠不遲到,妝造趕在第一個,因為她知道院長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她怕自己如果不聽話,也會死在院長手里。 就像那個院長“最喜歡”的孩子一樣。 但那天,她卻難得的沒有在表演結束后立刻回家。因為她發現欒琛在謝幕之后就消失了。 她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他,并且聽到了他和院長的爭吵。 也許院長一開始的設計就是錯誤的。如果他希望自己的人偶全部乖乖聽話的話,他就不應該創造欒琛這樣性格的角色。因為從劇本里到劇本外,欒琛都是一個極有反抗精神的角色。 他注定不可能一輩子做籠子里的金絲雀,受主人脅迫每日唱著凄厲的歌謠。他總有一天會打破這個困著他的牢籠,所有的禮貌友善都只是暫時的妥協。當他找到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露出利爪。 那一天就是機會。 欒琛帶著一如平常的笑容走向院長,衣服上還帶著沒有卸完的特效妝,紅色的燃料和院長真實的鮮血混在了一塊兒,在他白色的襯衫上綻放出死亡的花朵。他的動作快很準,一刀下去后,又泄憤似的多捅了幾下,直到院長徹底沒了呼吸。 確定院長死后。他將刀擦干凈,換成了一把道具刀,隨后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馮云亭當時的心情很復雜。她當然也想擺脫院長,卻沒想過要用這么簡單粗暴的方式。她嚇得不敢動彈,心砰砰直跳,躲在廢紙箱后面,感覺院長的鮮血似乎要順著地面流淌到自己的腳邊。 沒過一會兒,欒琛換了一身衣服回來了。他將地上的血跡清洗干凈,然后扛著院長離開了。馮云亭忍著害怕跟了上去,就看到他進了那間道具室。 陸蕓拖著下巴道,“你最后見到的那個應該是老禿。而欒琛離開,估計就是準備給他的圣誕樹,也就是院長搞裝飾去了。” 馮云亭聽到“圣誕樹”三個字后,臉色略顯蒼白,她呼出一口氣,似乎要將對欒琛的恐懼和人設中的喜歡一同摒棄一般,點點頭,“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