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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著的。 直至某天,林歸雁帶著穆辭去林中喂鹿。 彼時穆辭的身體已經(jīng)有十三四歲的年齡,身體也在百般調(diào)養(yǎng)下終于有了同齡人應(yīng)有的樣子,終于也不用被林歸雁抱在懷里了。林歸雁走在前頭,手中拎著一只精致的小竹籃,里頭裝滿了洗凈的瓜果,上頭還掛著晶瑩的露珠。穆辭就跟在林歸雁后頭,百無聊賴地,林歸雁往前踏一步,他便跟著走一步,有時林歸雁突然停下腳,穆辭還要撞到人家結(jié)實的后背上去。 鹿鳴林并不小,穆辭在林中住了十來年也不曾踏遍林中每一處,林中的白鹿自然是不缺吃食的,餓了又鮮嫩碧綠的青草,渴了有清澈甘甜的溪澗,逍遙快活似神仙。只是白鹿于林家來說別有一番意義,林歸雁告知穆辭,他自記事起便知道林家有喂鹿的傳統(tǒng),每七日都要以鮮果哺鹿。哺鹿時前需洗身凈衣,且心無雜念,方是正經(jīng)。 穆辭一聽便笑,喂鹿而已,哪兒來這些講究,他問林歸雁:“何為心無雜念?” 林歸雁答:“你說要將鹿崽烤著吃了,便是心懷雜念。” 林歸雁只在林中佇立片刻,便會有鹿自覺地排隊等他喂食。穆辭就躺在一顆粗壯的樹干下,看著陽光透過碎葉斑駁地落在自己臉上。他歪頭看著林歸雁,總覺得這人像是兒童動畫片里才會出現(xiàn)的人物,比如花仙子,森林精靈什么的。這么一個住在林子里,對動物一呼百應(yīng)的奇男子,怎么就去男頻里當(dāng)男主角了呢。 胡思亂想著,穆辭看見一抹不尋常的紅色。 翠白相間的畫面里,冷不防出先的紅光尤為刺眼。穆辭警覺地從地上爬起來,與那紅光對視。 是殘狼。 殘狼非狼,而是妖獸的一種,性兇殘,且不挑嘴,捕到什么吃什么,這還是以前穆辭坐在林歸雁的懷里,林歸雁一字一字教他認(rèn)的。 這一頭許是餓得久了,不管不顧地就要往林歸雁的方向撲去,也不知目標(biāo)是林歸雁還是那幾頭吃得津津有味的白鹿。穆辭大驚,下意識地拿起了手邊放著的林歸雁的東西,按照記憶中林歸雁的樣子,箭發(fā)離弦。 林歸雁自然是察覺到了的,他只一個轉(zhuǎn)身,長劍出鞘,血花四濺,輕易地將狼身割為兩半。他將劍上的狼血一甩,收入鞘中,卻發(fā)現(xiàn)狼的胸口處,一只長箭完全沒入,甚至露出了一點金屬制的箭頭。他順著那個方向看去,是穆辭面無血色地拿著他的長弓,雙手還顫著,問道:“你沒事吧。” 林歸雁能有什么事。 后來,穆辭緩過了勁兒,他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在使用遠(yuǎn)程武器方面頗有天賦。 這與他在現(xiàn)世的生活有關(guān),穆辭生前對射擊類游戲非常擅長,沒想到穿越后觸類旁通,用靈力控制長弓的方式竟與壓槍的手感差不多。他射擊游戲玩得溜,到了這個世界居然輕易地掌握了長弓的使用方法。 于是穆辭便從長弓學(xué)起,后來又將游戲里幾種用過的槍,以及印象中的幾種現(xiàn)代武器說給林歸雁聽。林歸雁竟真給他一一做了出來,以靈石代替彈藥,并綁上了一個個冰種翡翠制成的墜子。 穆辭的拳腳功夫不行,可論殺傷力,在同輩的修仙者中恐怕沒有敵手。 穆辭可一點兒也不覺得內(nèi)疚,好不容易穿越一回,還不讓他開個外掛了?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穆辭的外掛終于在今日派上了用場。 墳崗此處,地如其名。崗?fù)馐橇胰掌G陽天,崗內(nèi)卻天昏地暗,冷風(fēng)陣陣,卷起數(shù)條白綾與未燒盡的紙錢。空中還彌漫著焚香氣味,使得場面更顯陰森。 繼續(xù)往里深入,更是一片荒蕪景象,破損的石碑旁生滿墳草,幾顆參天的枯樹亦呈搖搖欲墜之態(tài)。 幾個膽小的小心翼翼發(fā)問:“你們可有聽見什么聲音,這聲音......是風(fēng)吹過樹的發(fā)出的動靜,還是......” 穆辭辨認(rèn)了一會兒,誠懇道:“都有。” 兩個字,差點給提問的人嚇得暈死過去。 唐婉宜的深紅色衣裙在這灰暗的景象中顯得格外突出,她的神情本就凌厲,如今又隱隱地發(fā)了怒,雙手搭在劍柄上,直視著賈公子:“此處當(dāng)真安全?” 賈公子輕蔑道:“膽小如鼠就不必逞強(qiáng)嘛!怎么,邪靈作祟的地方難道還能是金碧輝煌的嗎?” 穆辭心中警覺,覺得眼下不大對勁。 他問道:“賈公子,你剛才說墳崗為貴府清剿過一次,只留了實力在我們以下的怨靈?” 賈公子道:“是我說的,怎么,你不信?” “可我覺著,不像啊。” “你又要裝神弄鬼了,還不如老老實實地承認(rèn)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風(fēng),我們現(xiàn)在就打道回府,你們這些人,哼,”賈公子白眼一翻:“只管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就行了。” “非也。”穆辭嘆了一口氣,他平日里都跟在林歸雁身邊,一直以來都是與林歸雁作比較,他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稱得上不學(xué)無術(shù)了,沒想到出了這趟遠(yuǎn)門,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書本上的知識學(xué)得還算是不錯的。“眼下是什么季節(jié),外頭有多炎熱,想必不用我多言,可這墳崗內(nèi)十分陰冷,凍得我骨頭縫都泛著疼,顯然是不正常。” “哪處的墳崗是春暖花開的,你倒是指出來一個給我看看。” “若一處氣候反常,多半是魂靈所致而非妖獸。妖獸無心,無法左右天地,而人心則不同,人有七情六欲,情至深處,能使天地變色。”穆辭頓了頓:“這段話你師父沒教過你?” 賈公子連脖子帶臉都漲得通紅。 學(xué)自然是學(xué)過的,只是早就就飯吃了。 提出疑惑的是唐婉宜:“可此處是墳崗,怨靈積聚在所難免。穆公子的意思是......?” 穆辭搖頭:“話雖如此,可僅憑心中的郁郁之情便能使墳崗如此寒涼,自然不是實力在我們之下的怨靈。大家別動,不要再深入了。這底下埋著什么,實在不好說。” “你這是嘲諷我賈家辦事不力么!” 賈公子當(dāng)即就掏了長戟出來,要與穆辭討個說法。 “絕無此意。只是我們決計不能再深入了,這里恐怕......” 話音未落,異象突生。 霎時間狂風(fēng)暴起,飛沙走石,不知從何處聚來了一片烏色的羽毛,借著風(fēng)力凝聚在一起,竟形成了一只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