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冰慢慢走了過來。他不停低喘著試圖緩解疼痛,又趁機抬頭看向廖晉,發現廖晉同樣在看他。那個單薄得可憐的身軀一直發抖,似乎就連睫毛也在顫動。玄魏發現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種自己不能死的感覺。倘若自己就此倒下,倒在這個美麗的人的眼前,留下他一個在這個世界上哭泣,一個人面對這一切,那自己不是比那些傷害他的禽獸還狠心?——我怎么能比你先死?這么想著,玄魏突然對他咧嘴笑了出來。下一秒,已經來到眼前志冰用槍柄對著他的臉上猛地一砸,他一個踉蹌幾乎站不穩,再抬頭的時候,鮮血從太陽xue附近的傷口冒了出來,直接進了他的右眼。而后,志冰將那剛開了兩槍的灼熱槍口——抵到他額頭的傷口上。他卻瞇著一只眼和志冰對視,也不去抹進了眼睛的血:“對,爆我頭,像我干掉你哥一樣。”志冰將槍口死死抵入他鮮血模糊的傷口:“你覺得……我能讓你死得這么便宜嗎?”玄魏笑道:“快點,你不是想你哥報……”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志冰突然在底下狠狠掐住他斷指的傷口,他終于沒忍住低聲慘叫了出來。志冰沒有放手,用力往里擠壓,直至那傷口里的血噴濺了出來。痛到臉都幾乎扭曲,突然玄魏卻獰笑了出來,他盯著志冰的臉一字一頓道:“志冰哥,他朝君體也相同。”他話音剛落,突然“碰”地一聲槍響!那瞬間志冰的表情凝固了,同一時間玄魏一手將他頂在自己腦袋上的槍揮掉,咬牙忍痛抬腳一踹將他踹開。志冰背后中彈,但手上仍然握著槍,雖被踹得一下站不穩,但下意識還想撲過來。就在這個時候,身后的人又開了一槍,他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玄魏抬起頭,看到小凝正舉著槍,就站在地板那個入口前,槍口此時還冒著煙,而小凝的表情幾乎要哭出來。阿仁就站在那個入口的樓梯處,還沒完全走上來——玄魏剛才的那個手勢,就是讓他們繞到后面去找入口。志冰連驚愕的時間都不夠,玄魏好幾個埋伏在外面的手下已經一擁而入,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死死按在地上。這一切都太過突然,廖晉怔怔看著滑坐在對面地板上半邊臉全是血的玄魏。只見玄魏用手指抹了抹進了血睜不開的眼睛,吹了個口哨讓手下來扶他。手下扶著他蹲到了志冰身邊,他狠狠擒住志冰的下巴讓志冰看著自己,眼神如鬼魅般陰冷,他壓低聲線用那邊的廖晉無法聽清的聲音說:“不用急,接下來你會有很多時間可以體會,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廖晉看著那些人把沒有任何掙扎的志冰扭了出去,玄魏又把小凝叫了過去,對他交代了句“去把我的外套拿來給嫂子”。之后,他讓讓對方再次扶他起來。他就這么被手下攙扶著,一邊艱難卻堅定地朝廖晉一步步靠近,一邊貪婪地看著那張這幾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瘋狂思念的容顏。廖晉抬頭看著他一點點靠近,幾乎要忘記呼吸,而后他聽到玄魏說:“老婆……我來了。”這是他們分開三天以來,他聽到玄魏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動容地看著好不容易來到自己面前的男人,來不及說什么,就好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被那個仿佛渴望了幾個世紀的懷抱包圍。玄魏收緊了雙臂,就像這次一旦松手就再也不可能擁有。廖晉甚至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全身在微顫,并一直在他耳邊重復說著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三個字太過沉重,沉重得讓玄魏無論不停重復多少遍,仍然不足以表達他對這個人歉意的萬分之一。廖晉幾乎懷疑這個強大的男人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然而手被捆著,他沒辦法回抱玄魏,聞見那個懷抱熟悉的氣味此刻夾雜著血腥味,終于他抬頭看男人的臉,極度疲倦的心此時此刻不停顫動著,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良久玄魏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他,看著他捆著的雙手,急切慌張得像一個面對夢中情人的小學生:“我...幫你解開!”從手下那接過一把刀,將他手上的繩子割開,看著那刺眼的鐵鏈,他又吩咐了手下去拿鋸子。扒掉繩子看見因為捆綁太久使得那纖細手腕有一片紅紫的深深勒痕,玄魏眼中有一絲殺氣閃過,但那只是一瞬間,很快低下頭捧起他的手腕虔誠地親吻著。廖晉看不到他的表情,良久,聽到他咬牙切齒:“無論誰傷害你,我都會讓那個人十倍奉還。”沒有回答他,而是把手從他手里抽了出來。在玄魏有些疑惑的時候,他突然輕顫著抓過玄魏斷了拇指的左手,那個傷口上的血已經差不多凝固,白色的骨頭刺眼地露在外面,皮rou慘不忍睹地外翻,他低頭悲傷地看著那個斷口,只是看著。“我沒事。”眼見他這樣,玄魏卻表現得非常輕松,這么安慰著他,而后轉過頭看身后幾個因為嫂子沒穿衣服不敢往這邊看的手下,用玩笑的口吻說,“我cao,你們走來走去看著點,不要踩到我手指,我待會兒還要去接。”這話把在場那幾個人逗笑了,他才又看向廖晉,笑得若無其事,仿佛地上那截手指不是他的。看著他刻意擺出來的笑臉,廖晉把他的手小心地放在自己腿上,終于開口說第一句話:“有帶煙么?”他的聲線由于數日過度的哭喊而受損,當此時要平靜講話便顯得低沉沙啞。可是對玄魏而言,這已經是天籟。小凝帶著玄魏的外套走了進來,將它披到廖晉赤/裸的肩上,廖晉對他說了聲謝謝。便含住玄魏遞來的煙,在玄魏為他點火的時候,他很自然地捏著煙,偏頭垂下眼簾。這也是他們之間重復過很多遍的動作,在仿若劫后重生的此時,看著他,玄魏幾乎是要按耐著才能讓拿打火機的手不要激動得發抖。他仍然看著廖晉笑,即使那笑容看在廖晉眼里有多艱難,他說:“還好他沒讓我把兩只手的拇指都剁了,不然現在都沒法幫你點火。”憔悴得就像隨時會倒下的美人,聽到他的話異常平靜地扯了一個笑,沒有回答,低頭抽起了這得來不易的煙。廖晉向來習慣美美將煙夾在指間,現在卻像任何一個粗魯男人,用拇指和食指捏著煙,低頭貪婪地連吸了好幾口。就好像要把這幾天犯的煙癮一次補回來,他是那么迫切,像干渴至極的人遇到水,像饑餓不已的人拿到個面包。他拼命抽,拼命抽,以致因為吸得太急突然被嗆到。看他低下頭捂著嘴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