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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盤旋,便有嫩綠的新芽發(fā)出,長成清麗的君子蘭。 只是一個背影,看不到那雙雖是暗含笑意卻時不時猛然叫人心中犯涼的眼睛,李承恩就此看去,只覺超然清貴,一時仿若世外之人。 即便是純陽真人,都似乎比不得這般仙風(fēng)道骨的清華風(fēng)范。 待這人轉(zhuǎn)過身…… 所有仙氣啊,溫柔啊的感覺呼啦啦消散的一干二凈,只拿一雙眼睛看你,看的你毛骨悚然了,又不言不語自行轉(zhuǎn)過頭去。 李承恩不由想起他給他的那一石頭,倒是砸的手下不留情。 好笑!人對人不言不語笑的像套了面具一般,倒是對花花草草這般柔和。 他站起來,走了過去。看到那些花朵下,模糊的已燒成灰燼的人形模樣,臉色忽就難看異常。 那地面上落了不少黑色灰塊,組成一個個黑色塵埃人形,動作看似痛苦的掙扎了許久。平素焦冥被燒毀,幾乎留不下多少塵埃,如今都能在原地落出人形。可見此番,來了多少。 “又追來了?” 姜晨沉默了瞬,輕輕搖了搖頭,“這次的目標,不是你。” 李承恩皺眉,他的意思,是他? 可是焦冥在他手下,都走不了一個來回。這樣追來,不是自尋死路? 姜晨淡淡道,“正因為如此,才該死。” 原本可以借此稱霸此界,卻被攪局,一個完全克制的存在就應(yīng)該早早除去。倘使姜晨身邊也有這般不識相的人,那也的確很值得人殺一次。 他思及此,神思一頓,漫不經(jīng)心掃了李承恩一眼。 李承恩:“……你看著我作甚?” 說這樣殺氣凜凜的話,你還如此平靜,就跟家常便飯一樣…… 另外,這樣說話的時候,請不要看著我…… 他摸了摸腰間酒葫蘆,“喝?” 見他又不應(yīng),李承恩摸摸下巴,“你竟不喜喝酒?” 姜晨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毀尸滅跡。 無盡花海不斷蔓延,覆蓋了來時黃葉如今塵灰之地。 懸崖的流水仿若被牽引一般,在這花海之上盤旋一遍,撒落。 無數(shù)綠芽又茂盛,花朵嬌艷。 如此反季節(jié),李承恩一臉詭異的望著他,“你是人么?” 姜晨指尖一頓,不咸不淡反問,“我不是人,你就是?” 李承恩被擠兌回來,頗覺尷尬。 花朵燦爛的盛開,蔓延。 姜晨看了一會,忽道,“可聽說過,最美的花朵,都是長在墳?zāi)怪系摹!?/br> 他神情認真,半分也不像是開玩笑。 李承恩:…… “不曾。” “因用人數(shù)十年的性命,養(yǎng)了只存活月余的花。” “繁花似錦的起源,都是修羅場上無盡性命換取。這個交易,不知將軍是否做好了準備?” 李承恩不過稍作思考,便笑了,“盛世繁華,雖只有一瞬,卻也值得了。” “僅僅對你們而言,這卻是個不大對等的交易。” “可對大唐而言,這十分劃算。天策之將,都可以戰(zhàn)死疆場,卻不能視家國無誤。” “大唐?安知千年之后,大唐又是如何?上古君王,行禪讓賢人之制,君王皆是賢者,也改不得樓廈將傾。何況,爾等天策,究竟是為大唐而戰(zhàn),還是為你們一向護著民眾而戰(zhàn)?” “有何……不同嗎?” “若是為王室而戰(zhàn),就要掃平王室阻礙。若是為百姓而戰(zhàn),何不掃平王室?” 李承恩心中便是咯噔一聲。繼而有些警惕,“莫非你也想分這天下一半?” 姜晨唇角一彎,語氣卻是異常冷淡,“問周九鼎,于我何用。” 即便是周,他若有意九鼎,姬發(fā)也要乖乖交來。 只是他不想有意了。 李承恩松了口氣。 想了想,認真道,“我等,是為大唐而戰(zhàn)。” 他著重了大唐二字,無非是告訴姜晨。為的是大唐王朝,也是為大唐子民。 姜晨沉默了瞬,笑意淺淡,對此言不置可否。 選擇一個,就意味著拋棄另一個。 身處權(quán)力頂峰的人,如何與底層之人同甘共苦。即便當初為王,他也只是簡單粗暴武力碾壓了一些不聽話的人,而沒有耐心去為他們解釋清楚。 何況如今的李隆基,開始沉迷聲色,比不得他當時頭腦清醒,也已不是二十多年前雄心勃勃心有天下的臨淄王。 天策效忠于李唐王朝,可若李唐自內(nèi)部開始腐朽,他們這些武將,又如何以一己之力挽救。 最簡單迅速的方法,就是解決李隆基,自己上位。不過看李承恩模樣,顯然并非為王的好材料。 天策將領(lǐng),就是戰(zhàn)亂之時用生命,去換也許看不見的未來的繁華。 這就是他們的信仰,為知遇之恩,為家國天下。 姜晨對此,非常了解。他也了解,為王者為收攏這些人而付出的代價。 事實上,為家國死去,無可厚非。 心之所向,即便飛蛾撲火,也無怨無悔。 這只是李承恩的一個選擇而已。 第134章劍網(wǎng)三王遺風(fēng)(三十) 清晨,光灑下來,在他的眼中,變成一片黑暗,再也沒有一絲光流露。 李承恩打量了下,終是不懂這般死亡一般的荒蕪,究竟從何而來。 他跟在姜晨身后,沉默了許久。 “谷主,倘使能解釋自貢之事,你……” 姜晨卻仿若未曾聽到。 “還回惡人谷么?” 姜晨驟然停了腳,好似聽到了什么襯心意的話,意外的和善,“解釋?你要為在下解釋?” “此事……是謝淵之意。” “哦?”他唇齒間溢出一點不明的笑,“謝淵?” “便是大光明寺中得你所救之人。” 姜晨點了點頭,幽幽道,“我自然知道是他。”頓了頓,又不急不緩道,“知道之時,我很后悔。” “……”李承恩只得沉默,過了一會,“為……” “看不順眼。” “……”李承恩不覺得他會是看不順眼就可以看謝淵去死的人,偏生他這樣說,李承恩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一下。 “谷主,你就甘心被如此冤枉這一生一世?” 倏忽靜寂。 靜寂中,隱隱約約“咔咔”兩聲脆響,李承恩不覺低頭一看,看到廣袖沒有掩住的指節(jié)在這瞬間泛白,偏生他的話此刻響起,語氣倒是溫和平靜,“人之存亡如過眼云煙,他們要如何看待,于我無干。” “……至少我不甘心,這次回去,我偏生要爭上一爭。谷主,倘若成了,此番李承恩承情,必為你辯白。” “……哦。” “……” 姜晨走了兩步,覺得身后目光實是讓人無法忽略,轉(zhuǎn)頭時語氣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