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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怎能缺了恩人在此。”陸小鳳忽然道。 “你總是向來自作多情。”姜晨道。 花滿樓微微一笑。說起自作多情,陸小鳳確實是有一些。譬如他遇到好看的姑娘不理會他的時候,總會疑問風流倜儻的四條眉毛怎入不了人家的眼。 花滿樓與他相識多年,倒是一直沒有注意這一點。今日葉孤城一提,他倒覺得,還真是。果然,雖然只相見數次,葉孤城也很了解陸小鳳,就像陸小鳳了解他這劍客一樣。 姜晨又道,“他約我一次,我約他一次,原本就是應該。” 陸小鳳摸了摸鼻子,行行行。你是恩人你有理。 不過,什么叫做他向來自作多情?放出他陸小鳳的名頭出去,上至八十歲婦人,下至十歲姑娘,各式愛慕者能繞城三圈,情那需自作? 花滿樓道,“這些日子你可還好?” 陸小鳳笑道,“有酒有rou有美人,你說我如何?” “如此。你平安無事,我等也算是安心了。” 姜晨忽道,“那她你打算如何?”他話音未落,劍已插在樹干上。 老實和尚驚出了一身冷汗。那劍擦著他的咽喉過去,他差點以為葉孤城要他性命。 結果,聽到了叮叮兩聲輕響。 兩枚暗器落地。 出手的,是個柔弱而美麗的姑娘。 可她的眼神,又如獵豹一般。 她正在林木后站著,身上披著男人的衣衫。 是陸小鳳的衣衫。 陸小鳳微微蹙眉,“你這是做什么!” 葉雪眼中很快蓄上淚來,柔弱又委屈。一個堅強的人突然流淚,必然時讓人震撼的。 至少陸小鳳有些慌了,“你……” 葉雪道,“我永遠都只有一個男人。”她深深地望著陸小鳳,眼底是難盡的情意,但看到老實和尚時,又變成了狠辣,“所以,其他的人,都要死!” 老實和尚慌了一慌,眼疾手快的從樹上拔下劍來遞給姜晨,順腳站在他身后,連聲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和尚什么也沒看到。和尚只是過路罷了。” 提起這件事,陸小鳳尷尬了一瞬,“這……只是巧合罷了。” 葉雪哼了一聲。 陸小鳳道,“我要走了。” 葉雪道,“……我知道。” “你走么?” “我不會離開我爹的。” “你就待在這里?” “我就待在這里。” 陸小鳳想到沼澤中見到的影子,葉雪誤以為已經死去的爹,嘴唇動了動,還是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對于陸小鳳而言,至少,紅顏們還不能留住他的腳步。 即使他其實已經疲倦了。 可是,很多很多事情,都在等著他去解決。 陸小鳳是個浪子,他實在難以安定下來。哪怕是一個美麗的姑娘等待著他。 陸小鳳已經想到了四月十二的武當掌門交接之事。 老刀把子對武當關注的過分,還有關系難說的木道人,那里一定有什么陰謀還在等著他。 所以陸小鳳必須出去。 他是去武當找麻煩去了。 姜晨應花滿樓之邀,去他的小樓停了兩天。 奔波許久,總算是平靜了些。 西門吹雪死了已傳開了。 這個世上,勝者生,而敗者亡,在世事的勝負面前,生與死不過是必然的因果。 生死,除了極少數存在,都是所存在生靈的必然。 這一日,他才停了筆。 畫上許多惟妙惟肖的眼睛。旁邊是湛亮如新的長劍。 許多眼睛,卻只左半邊。 姜晨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他畫這樣的畫的時候,一定是心情很不好的時候。 花滿樓走進來。 花藤纏繞的小屋有些光照了進來。 畫上數十只眼睛惟妙惟肖,但就是因為太過惟妙惟肖,一時讓人毛骨悚然。 但是花滿樓是看不見的。他只能感受到對面的人壓抑的怒火。 “平靜下來的方式有很多種。”不必要將自己鎖在房中。 “我已經選擇了傷害最小的那種了。” “是對別人傷害最小了吧。” “你太多管閑事了。” “身為陸小鳳的朋友,怎能沒有隨時管閑事的自覺。” “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要出劍之前,絕不會問對手怕不怕。”會問怕不怕,則不會出劍。花滿樓說的肯定極了。這就是他給花滿樓的感受。 姜晨終于沉默了。 花滿樓的視線落在桌上,他伸手摸了摸,心里升起幾分詫異,又摸了一片,“這是,眼睛?” 這里的墨是為了花滿樓特制的,留在紙上不同于一般的水墨,觸摸起來并不吃力,花滿樓很快辨認出來畫上的東西。 “畫一些眼睛,能做什么?” 姜晨放下筆,“監視自己,不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也許于我而言,是能讓更多的存在,看到我的小樓鮮花?”花滿樓笑道,“畢竟這也許是很明亮的眼睛。” “再好的畫,不過死物。” “你說過了,它可以監視你。既然如此,為何不能為我看這些花朵……” “……” “我說不過你。” “你只是不想再回答罷了。” “不錯。”姜晨突然道。 花滿樓笑了,他拿著小刀修理著花枝,“很多美好之物,都需要多多留心。不要太多在意過去。凡逝去之時已然逝去,凡失去之物已然失去,珍惜現下,珍惜擁有,這才是我們所為何存在。黑暗已然是經歷過,黎明總在前方等待。” “你還真是心寬。” “所以磨難都會從心中流走,留不住。”花滿樓湊近了花瓶,又削了幾刀,笑道,“多余的枝干,留著反而不好。” 第62章白云孤葉(十三) “……” “你是不是想說,難以忘記的東西,總是難以忘記的。” “……” “若銘記讓人難過,被銘記的一切恐怕也是為你而難過的。” “你想說什么?” “只要做好現在就是。” “是么?” 葉孤城,他是真的在疑問?花滿樓想,忽然笑了。沒有想到葉孤城這樣的人也會有這樣的疑問。 但是莫名,又不覺得突兀和怪異。 好像本來他就是這樣的人。 花滿樓道,“只是你根本不想去做。”他的目光落到面前鮮艷的花朵上,淡淡道,“我看到,你在抗拒自己,你在抗拒,命運。” “命運?”姜晨也笑了,嘲諷的笑,“何為命運。” “就像花。” “一樣鮮活美好?”他的笑叫人心冷,語氣涼薄,“你難道不知道,總會有人的生命不是花園,而且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