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1
只見顏思卿手里捧著一本畫冊,像是在發呆, 半晌都沒翻動一頁。 他又故意捂著嘴咳嗽兩聲, 小心打量顏思卿的反應,結果她依舊獨自出神,思緒不知飄去了什么地方。 這可不太對勁,平常顏思卿對他沒有這么冷淡。 “想什么呢?”顧平川終于按捺不住起身走近, 兩手附在人肩上, 故作曖昧的口吻低聲詢問。 顏思卿被身后突然出現男人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扭頭看他,裝作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倒也沒什么, 就是心里頭有點犯堵。” 顧平川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心里一盤算,就把她的心思猜出了大半。 “是因為孟家那位小姐?” 顏思卿點點頭。 顧平川嘆了口氣,坐在一旁摟住她的肩膀安撫道, “這件事情確實讓兄長受委屈了,但此案畢竟關乎皇家顏面,不以宣揚,只能草草了結。” 這些道理顏思卿都懂得,可還是忍不住埋怨道:“母后顧及皇室與孟氏一族的顏面和清譽,我理解。可是顏家的顏面和我哥哥的名譽呢?他們就如此輕賤,活該讓孟家算計誣 陷嗎?” 顧平川無言,樓的更緊了些。 “事發之后母后放任他們回府,我以為他們應該知曉輕重,不會把別苑里的事情說出去。結果呢?不過幾日而已,風言風語傳遍京城各處街巷,總不能是我們顏家傳的吧?”顏思卿越說越激動。 顧平川從桌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好聲哄道:“孟氏如此不知輕重,我一會兒就下旨申飭他們替你出氣,你別生氣了。” 顏思卿接過茶杯飲了一口,火氣消減了一些。“你的圣旨管用嗎?” “圣旨不管用,我就去偷母后的懿旨。”顧平川道。 顏思卿被他這話逗樂了,抬頭對上一雙澄澈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本該苦澀的茶水莫名多出一絲甜意。 “你什么時候這么大膽了?就不怕母后知道了打你?” “我已經學會了,她打我我就跑。” 顏思卿笑出了聲,想起這話還是她去年說的,那時候她帶著顧平川偷偷跑出宮玩,回來之后連累他挨打,她又心疼又愧疚,問他為什么不跑。 顧平川見她終于展顏歡笑,也彎起了嘴角,搭在她肩上的手輕輕摩兩下,笑問:“還生氣嗎?” “不氣了。”顏思卿順勢靠在他身上。 … 不生氣不代表原諒,顏思卿不是心胸寬廣的圣人,相反,她的心眼很小,特別記仇。雖然她的智商不高,玩不來高明的手段,但她會學啊。 以其人之道還治彼身,這是古話。 沒過多久,京城各府的后宅又有了新的談資。 起因是京郊一家窮秀才突然暴富,鄰里之間一打聽才知道,這窮秀才的妻子在長樂別苑伺候先帝的婕妤,前不久突然得了一大筆賞賜。人都有善于發現八卦的眼睛,很快就有人開始追查她得了誰的賞賜、為什么被賞賜。 背后有人推波助瀾,眾人探究起來自然容易許多。于是孟氏嫡女買通宮女陷害顏大少爺的消息就這么不脛而走,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夜晚,傳的滿城風雨,這勢頭比起前幾天顏思齊的新聞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說那天夜里丞相左手拿著太后的懿旨、右手是皇帝申飭孟氏的詔書,進屋后就鎖了門,對夫人發了好大的火。次日一早,一架不起眼的馬車從京城南面悄悄離去,說是孟家小姐近來愈發體弱,所以聽從大夫的建議去南方安養。 午后陽光正盛,空氣中彌漫著夏日的炎熱氣息。熱浪加身,像火烤一般。 涼臺殿周圍是竹林,在這樣酷暑時節仍然保留了幾分清涼,殿內十分奢靡地放了好幾樽冰鑒,是以顏思卿完全感覺不到熱,還能蓋著薄被睡午 覺。 紅薔從遠處匆匆跑來,顧不得主子還在午睡,直接推門進了寢殿,語氣急切地朝里間喊道:“娘娘快醒醒,出事了!” 榻上的人悠悠睜眼,翻了個身,從側躺變為平躺。 “什么事?”顏思卿聲音倦懶。 “孟小姐陷害大少爺的事情在京中傳開了,早晨太后娘娘與前朝大臣議事,有朝臣提起此事,太后娘娘氣得不輕。” “先前哥哥被污蔑也是人盡皆知,怎么不見她動怒?”顏思卿心底擠壓了許多不滿,此事殿內沒有外人,她才能放肆地吐槽一下。 紅薔惶恐急了,低下頭勸道:“娘娘慎言……” 顏思卿深吸一口氣,從榻上坐了起來,穿好鞋子起身伸了伸懶腰,“你匆忙進來,除了告訴我這個還有其他事嗎?” “太后娘娘召您去清河堂。”紅薔道。 一刻鐘后,顏思卿換了身干凈的衣服來到清河堂,太后的臉色不大好看,手邊桌上還堆積了一摞奏折,顯得有些凌亂。 “母后。”顏思卿進門后就低下了目光,規規矩矩欠身問安,旁人根本看不出她對太后心存怨念。 話音剛落,一本奏折就朝她鬢邊砍來。 顏思卿心下一驚,本能的往旁邊躲了一下,奏折擦著她的耳側飛到遠處撞在門框邊,最后狼狽地落在地上。 緊接著上首傳來太后夾雜怒氣的呵斥聲,“你還知道我是你母后?擅自泄露皇室密辛、在京中散布流言,你這皇后的能耐還真不小啊!” 顏思卿料到會被斥責,可當她真正聽到太后的呵斥聲,心里仍是忍不住覺得委屈。孟知微挑事在前她不曾懲罰,顏氏受了這么多委屈卻被要求隱忍,太后到底姓顏還是姓孟? 她低著頭不應聲,這番表現落在太后的眼里就是心有不服,方才燃起的怒火頓時竄起三尺高,又提高了音量斥她:“你惹出這么多是非,還給哀家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顏思卿終于抬起頭來,為自己爭辯一句:“從始至終,是孟知微對婚事不滿,所以不擇手段陷害我哥哥,又在別苑消息都封鎖之后暗自傳出流言,我哥哥什么都沒做,卻背上了冒犯先帝妃嬪的罵名。試問母后,宣國公府不該委屈嗎?” 太后的目光冷了下來,她從最見不得忤逆。 “這么多年了,宣國公府靠著哀家長盛不衰,他顏思齊仗著皇親國戚的勢在京中肆意妄為,哀家叫他們暫時隱忍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