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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背著書包放學歸家的孩提時代,推開門,家中有飯香騰騰,歡聲笑語。 手腕上的長壽鎖一下子斷開,金色的小鎖落在地上,江灼蹲下身來,他全身上下所攜帶的法器都發出輕微的嗡鳴,有如某種沉寂在血脈之中的吶喊。 江灼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他急切地徒手在那邊土地上扒拉了幾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于是又站起身來四下觀察。 這樣一看就看出來門道了,他突然發現這一帶的地形吉兇難辨,非常奇特。 所謂“青龍宜緊不宜迫,案山要近明堂臥”,這一片大山的北面,山脈連綿起伏,正好形成了青龍環繞之勢,中間一彎湖水渾融,正如龍首吐珠。 如果僅僅是到此為止,原本是十分難得一見的寶地,但偏偏不知道是哪里的開發商想把這座山打造成景點,建了不少仿古的城墻和涼亭。 有一截城墻恰好從龍頸上橫過,終點處還蓋了一座七層小塔,這樣一來,龍頸被勒,氣脈斷絕,寶塔鎮靈,不得翻身,更慘的是大概是壞境保護不力,連湖水都枯竭了,好好一片寶地就變成了斬刀絕脈地。 江灼走到城墻邊上看了看,磚瓦不算太古舊,目測建起來也就是近幾年的事情。 他的心臟砰砰急跳,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將整件事情又在心中理了一遍。 二十多年前,江辰非就是在這一帶跳崖的,就算那種冥冥之中的血脈感應,是江灼因為悲痛過度臆想出來的幻覺,但身上這些法器的異狀總不能作假。所以,他可以先做出一個大膽的假設——江辰非的尸骨就在這里。 那么就可以進一步推測,因為城墻和塔樓等建筑都是近年來建成,所以在此之前,這片地方還是一處匯聚靈氣的風水寶地,江辰非本身在世時又是修道之人,那么他的魂魄在多年的溫養之下,很有可能并沒有散去,甚至假以時日,有望成形。 但是由于后來地形發生了變化,斬刀絕脈地出現,這樣一來,即使江辰非的魂魄成功復原了,也不可能從這里離開,更無法被外界感知到。 雖然上述的一切都源自于江灼的猜想,但是完全說得通,唯一存疑的一點就是——既然之前無法感知,為什么今天他突然感覺到了那種血脈牽系? 這當中,肯定還有一個什么條件變化了。 江灼又在周圍繞了一圈,直到他順路來到山下“龍首”正對著的那個枯湖旁邊之后,忽然發現這湖已經干燥龜裂的底部似乎有了一些微微的濕意。 湖上方有一半被山石擋住,如果僅僅是雨水,澆不到這么均勻,一定有新水源進來了! 江灼心念一動,猛地抬頭,赫然發現他對面的一處山石縫隙之間,竟有極細的水流涌出! 這里本來是沒有水源的,因為剛才與怨氣動手的時候,怪物不斷掀動地面,沈子琛又召喚骷髏,使得泥土松動,山石崩裂,這才造成了地形的改變。 即使龍頸被繞,依然是一條困龍,但是只要有水,便有生機,長此以往靈氣積攢,即使沖破禁錮,也并非沒有可能。 原來如此!沈鑫對付他們的時候,一定不會想到這一點,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江灼可沒有那個耐心“長此以往”地等待下去,他找到了一切發生的緣由之后,捏訣招劍,向著山石的裂隙處一斬,頓時石頭崩裂,泉水噴涌,飛濺四周,漫天水花的飄灑之下,水流的速度立時快了很多。 江灼正要再劈,上方遠遠傳來云宿川的聲音:“小灼?小灼!江灼,喂,跑哪去了?” 想必是他那頭的事情辦完了就出來找江灼,結果發現不見了人,江灼仰頭道:“這呢,快下來!” 云宿川看見他,小跑著從山上下來,沖到湖邊,問道:“你在這里干什么?” 江灼簡單扼要地給云宿川解釋了一番,他說話的時候,湖底總算不是略有濕潤,而開始有了一些積水了:“我要把這個湖變成活眼。” 云宿川只覺得這件事非常神奇,江灼講述的時候他就四下打量地形,結果發現果然如此。 云宿川心中升起一個念頭,見江灼急著劈石頭,也就暫時沒提。 他對江灼何其了解,見對方一掃之前的頹廢,眼中也隱隱多了些期待的神采,即使不明說,也知道他在盼望什么。 云宿川也跟著期待起來,又怕最后的結果讓人失望,他實在是太希望江灼能每天過的開心無憂了,當下說道:“那咱們一起出劍,你正我反。” 江灼點了點頭,跟云宿川同時向后退開,兩人各站一邊,正好與水流涌出的位置呈三角之勢,然后一起起手運劍。 他們兩個不屬同門,但多年來沒少切磋,再加上經常一同對敵,總有些威力極大的合招。這一起手,雖然運劍的方向和力道都是正好相逆,但一正一反,互相推助,劍鋒輝映之間,雖然還沒有完全刺出,周圍便已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勁。 罡風鼓蕩,灌入襟袖,江灼沉聲道:“出劍!” 兩劍齊齊同出,速度方位配合的恰到好處,彼此牽動,互為氣機,凌厲無匹的劍意仿若凝為實質,噴薄而出。 山石崩裂,水流轟然涌出,萬千水汽蒸騰而起,河水上水花洋洋灑灑,在日光的照耀下竟然形成一道七彩虹光,蔚為壯觀。 江灼和云宿川身上都被濺了一些水珠,兩人卻顧不得擦,一起緊緊盯著出水的地方,只見水流湍急,很快便將湖填的半滿了。 隨著湖中水位的不斷上升,青龍得到滋養,風水局中多年來積攢不得出的生機重新漫溢,靈氣在空氣中隱隱浮動,長空一洗,草木生新! 江灼兩頰發紅,顯見心中緊張:“行了,上去看看。” 就連云宿川也很少見他這樣,不由失笑,心中又暗暗祈禱一定要成功,點頭道:“那快走吧。” 江灼上去之后,果然感覺到那股吸引他前來的氣息更加強烈,比起山下翻天覆地的變化,山頂上要平靜很多。唯有不遠處,兩棵粗壯的大樹倒在了地上,根部土石開裂。 江灼過去,用劍鞘順著崩裂的地方使勁挖,云宿川在旁邊幫他。 兩人廢了這么大的勁,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江灼提醒道:“你輕一點,萬一挖到什么,別碰壞了。” “好。”云宿川又想起了自己剛才想到的疑惑,說道,“你說開發商想把這座山給改造成旅游景點,這么大的工程,按照常理不可能不找個風水先生看一看。哪個風水先生會這么不長眼,將建城墻和塔的地方點到那種位置?” 江灼聞弦歌而知雅意,道:“你覺得這是故意為之?” 云宿川“嗯”了一聲道:“非常懷疑。” 江灼說:“那我補充一點,剛才我去那城墻上面看了,除了有些風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