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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踩在他的頭上叫囂。” 聶珵神色陰冷地看著地上的曲卓,又道:“十二年前唯獨漏下你一人,你現今倒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我就成全你,讓你去陪那幾個在陰曹地府等你多年的狗彘之徒。” 媽的,他單手力量有限,否則絕不會僅僅取了他一條狗腿。 “你到底……是誰?” 而沈息此時終是回過神,臉色煞白地看向聶珵。 或許可以說,他其實心中已有答案。 畢竟這樣殘忍可怖的招數,世間除了那個少年,不可能有第二人。 聶珵卻沒有立刻回答他,他甚至沒有看他,只朝曲卓一旁飛身落定。 “賀……賀云裳!?”而曲卓不知是因為疼還是怕,渾身抖如篩糠地看著走近的聶珵,一邊震驚叫著一邊身子急促向后蹭去,蹭出一地血痕。 聶珵竟也暫沒有管他,而是直接越過他,仿佛越過一只瀕死的老鼠。 總歸他與沈息,誰都逃不掉。 然后他直直盯著坐起身的秦匪風。 秦匪風顯然也還沒從怔然中回過神,獨眼略為呆滯地從曲卓的斷腿上移回,不帶任何焦距地與聶珵對視。 聶珵蹲下來,突然對他冷淡一笑:“害怕吧?” “你那時,也是這樣……嫌惡我。” “可惜,你現在無法像那時一樣一走了之。是不是很絕望?” “那又能咋辦?我可再也不是你熟悉的那個聶珵了。” “你也不會是我眼里那個最可愛的傻子。我日后——” 還不知要如何對待你。 只是聶珵話沒有說完,一下頓住。 因為秦匪風突然抬起那一條完好的胳膊將他抱進懷里。 “聶珵,就是聶珵。” 只聽他語氣生硬地強調著,竟輕輕拍著聶珵自己都未察覺發抖的背:“我、我不走。” “死也不離開,聶珵。” “……” 聶珵掌心緊攥,強行抑住他剛剛壘起,差一點潰不成軍的城墻。 “哈!” 沒想到這時,旁邊已然將他們對話盡收耳底的曲卓突然放聲冷笑。 他必是意識到聶珵若當真為賀云裳,那他今日斷不可能活著離開,所以他此刻拖著殘軀,笑得瘋狂而惡毒。 “沈息!”只聽他肆無忌憚道,“你聽見了吧!他就是賀云裳!哈……他與那走狗,還真是情真意切!” “真可惜,那走狗瘋了,否則該讓他知道,十二年前這賤人喝下春風蠱是一副什么婊樣!可惜可惜,他那時候的臉可比現在更狐媚——” 曲卓的話沒有說完,血霧自他眼前瞬時彌漫,汩汩的殷紅從他的口中噴出,他一頭栽倒地上,舌頭被絞碎,除了撕心慘叫,徹底說不出一個字。 聶珵已重新起身,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以為這樣激怒我,我便會讓你死得痛快些?” 隨后任他繼續在地上痛苦到渾身痙攣,聶珵將視線又轉向額間早滲出冷汗的沈息。 聶珵道:“果然是你,是你與他們合謀給我下了那蠱。” 沈息目光緊了緊,眼神轉圜間,又重歸于鎮定。 只聽他道:“此事確實是由我籌謀,但是你該清楚,親手遞你喝下那茶的,是他。” 沈息說著,又尤為好以整暇地,指向聶珵身后茫然無措的秦匪風。 “他還當真以為那幾位名門長老是要聽你解釋冤屈,卻不知道,他們只想要與你行雙修之法,利用你那被天下畏怯卻也覬覦的鬼眼,來增漲自身真氣。” “不過我也沒料到,你竟不惜自毀周身經脈,強行沖破了春風蠱的烈毒。而秦匪風,因為先前被我刻意支開,再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那些人被你以暴虐的手段盡數撕殺——哦,除了曲卓。曲卓當年輩分最小,只在院外等著分一殘羹,才讓他逃過一劫。” “你那時還真是可憐,”沈息一邊說,一邊又在聶珵與秦匪風身上來回周轉,“你身心俱裂才將那些人除去,坐在雪地里動也不能動一下,連我看了都忍不住想上前扶你一把,可偏偏,他走了。” “他不信你。所以賀江隱找上他,謊稱要將你暫時藏匿起來,他竟在對你心灰意冷下,相信了賀江隱。” “其實你后來被他誆去斬月坡,身子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吧。否則,也不會輕易陷入那幾道陷阱而束手就擒。” 沈息說完,眼見聶珵神情不再如先前一般毫無破綻,篤定笑了笑,趁此時機倏然縱身,御風而去。 ——下一刻,他卻又滿身狼狽地摔落。 緊隨其后出現的,是周身被陰戾氣息籠罩的賀江隱。 第71章搶人頭哄媳婦了 賀江隱自是已到了多時,只是因為當年賀云裳殘殺幾大門派長老一事也的確蹊蹺,在斬月坡將賀云裳擒住后賀江隱曾試圖問過他,可那時賀云裳卻只譏諷一笑,根本不肯透露一個字。 他便以為賀云裳是故意與他作對,卻從未想過,他曾遭受過如此慘痛的侮辱。 所以他站在屋角隱蔽處,聽沈息道出那句句誅心的真相,明知他不便此時出現在聶珵面前讓他難堪,仍忍不住現身,將企圖逃走的沈息抓了回來。 那是他的親弟弟,賀家最小的公子,他怎么會不心疼。 他將沈息一掌打落在地,當真不帶絲毫留情,渾厚的掌風瞬時穿透沈息的胸腔,他落地的一剎那骨骼斷裂聲便清晰傳來。 沈息在地上掙動幾番,竟努力半晌也未能起身,青衫不再平整,一向風流儒雅的氣質更不復存在。 “賀御主,”只見他竟還能笑出來,“你想殺了我?” “你難道不怕事情傳出去,坐實你這四方御主為私情而包庇大逆不道的罪人?” “即便山莊并非他血洗,但那趕來的小皇子,確是命喪他手,他在朝廷眼里,永遠是一個除之而后快的卑劣暴徒。” 聶珵本神色復雜地看著賀江隱,聞言腦內忽地一閃。 “是你給了段家主消息,去狀告我暗中豢養死士意圖不軌。”聶珵語氣篤定,“我那時為了與賀江隱相抗,籌劃自立門戶,此事我只告訴過你一人。” 賀江隱聽聶珵口中毫無情感地說出自己大名,神色微動,很快掩飾過去。 沈息卻又一笑:“你就算被江湖人人不恥,但江湖畢竟有你這大哥一手遮天,想徹底置你于死地,沒有朝廷的施壓,如何能成?” 聶珵一愣,隨即蹙眉道:“我與你……究竟有什么仇怨?” 而且,我有大哥一手遮天?我的大哥……怕也只是想要一手遮天罷了。 “不,”沈息倒坦然開口,“你與我之間自然沒有仇怨。” “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 沈息頓了頓,也不再掙動,就仰面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