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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魑魅,靈性最強,卻也最為陰邪,歷代金魑蠱王都不曾擇主,唯獨十五年前選了那賀云裳,緊接著就出了‘鬼眼閻王’這少年魔頭,我們各大門派死的死傷的傷,與朝廷聯手才耗盡元氣除了他,怎么?聶掌門是要縱容你問擎弟子成為第二個賀云裳!?” “……” 聶珵沉默半晌,第一反應竟是,原來不是巨能吃蠱王,是金魑蠱王。 而第二反應是,“鬼眼閻王”聽起來,好像比“鬼少年”氣勢足多了,果然從尋常百姓嘴里聽來的八卦,吻合度不咋高。 然后第三反應—— 什么狗屁的奉仙大會! 原來不過是為了杜絕第二個賀云裳而設下的圈套罷了! 也就是說,每一屆大會召開之時,表面上說是為“十二蠱王”擇主,但事實上也只有十一只蠱王被允許找到主人。 這金魑蠱王若沒有找到主人,那皆大歡喜,一旦它找到,那個被認作主人的倒霉蛋就要背負第二個賀云裳的罵名! 或者說,不僅僅是罵名。 畢竟眼下情形來看,他今日好像是要折在這兒了。 只是,憑什么倒霉蛋就是自己? 他媽的這賀云裳怎么陰魂不散的老是和自己攪在一起! 聶珵正內心翻滾,腦子里卻忽然蹦出一句話—— “道長,這鬽胎堪稱邪物之首,所以……它不像常人一樣畏懼和邪物碰觸,相反,無論是什么邪門東西都喜歡與它親近,比如說那……活青子……” 這是離開村莊前客棧老板娘對自己說的關于“鬽胎”的一番話。言外之意聶珵自然聽得出來,她是說,自己是個“鬽胎”。 聶珵當時覺得老板娘這犢子扯得上知天文下肢癱瘓,基本沒怎么放在心上。 但現在不僅活青子,就連邪門的sao蟲子也找上自己,他竟一時有些猶豫,不知作何判斷了。 當然,他用腳想都知道這事不管怎樣,不能說出來。 所以聶珵眼看聶又玄為了護住自己與眾派一觸即發,心里有一絲感動之余,也有幾句話不得不講。 他就從聶又玄身后鉆出來,好言好氣道:“各位大俠,我覺得你們擔心的問題沒毛病,但我有個好辦法,可以一勞永逸。” “你們把這金魑蠱王殺了,以后也別再養,不就得了?” 麻痹的!你們不養這個sao蟲子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嗎?干瘠薄非得搞老子啊! 而聶珵話一出口,竟感覺一陣莫名心悸,下意識抬頭,便見不遠處的sao蟲子正瞪著它的金豆眼看自己,可憐唧唧的。 看什么看!莫挨老子! 聶珵剛瞪回去,就聽剛才的大胡子罵道。 “簡直胡鬧!聶掌門!這就是你們問擎教出來的好弟子!” 段遠山也憋不住了,說道:“小道長說笑了,這‘十二蠱王’每一只都是從上千萬只蠱蟲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乃是世間稀有至寶,怎能說殺就殺呢?” 這、這! 聶珵驚愕。 合著自己一條人命還抵不過一只稀有蟲子! 太過分了吧! 就在聶珵琢磨自己能否克服巨大的心理負擔,先下手為強一巴掌拍死那sao蟲子之時,卻突然看見段家一名老仆行色匆匆走來,貼在段夫人耳邊說著什么。 段夫人臉色變得煞白,似乎想要起身,卻晃悠著差點摔倒。 聶珵也是才注意到,段知歡作為段家獨子,這種自家的關鍵場合竟是沒出現? 然后便聽見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由遠及近,原本與聶又玄對峙的段遠山以及各派人士都不由自主看過去。 只見一個渾身凌亂不堪大聲哭喊的男子被幾名小廝用擔架抬了過來。 原本在段夫人身邊的老仆見狀立刻朝幾名小廝厲喝:“我不是讓你們先送少爺回房!” 幾個小廝不敢言語,但臉上分明寫著自己是被強迫的。 “爹!娘!”擔架上的男子正是段知歡,只聽他撕心裂肺地喊著,“快替孩兒報仇!” “歡兒!”段夫人自然顧不得什么回不回房,直接跌跌撞撞沖上前。 段遠山神色怔愣片刻,也急忙過去。 聶珵則被眼前一幕驚得瞠目結舌,心情復雜地暗暗道:寒一粟可真雞兒狠! 那段知歡身上只蓋了一件粗布衣裳,該是哪個小廝剛脫下來的,而衣裳下面,根本就不著寸縷。 聶珵看得清清楚楚,段知歡露出的手臂、小腿等地方布滿青紫痕跡,兩條腿僵硬地開著,動都不敢動一下,尤其臉上,除了眼淚鼻涕,腫起的嘴角還粘著干涸的星點白色。 這鬼樣子明顯是,被XXXOOO了! 而聶珵震驚之余,竟意外地,也有點心疼段知歡……的智商。 想來這自幼被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頭一回受如此大辱,一心想將委屈向至親全盤吐露,讓至親給自己做主。完全沒有考慮,他這副鬼樣子出現在眾人面前,會給段家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聶珵條件反射地看向寒一粟,他幾乎篤定,段知歡的下場就是拜他所賜。結果聶珵轉頭找了半天,寒一粟和聶塵光都不見了。 準確地說,兩人一邊打一邊飛,飛遠了。 聶珵撓撓頭,見眾人的注意力眼下都在段知歡身上,決定趕緊腳底抹油。 巧了,聶又玄難得與他心有靈犀,拎著他就要離開。 可聶珵眼瞅著就要起飛了,突然用力掙開沒怎么防備的聶又玄。 然后聶珵一溜小跑,邊跑邊看著此刻仍逸逸然坐在上賓座位啃西瓜的九方家少女,一面對她雷打不動的性子發出贊嘆,一面心想對不住了老妹兒,你跟哥哥走一趟吧,治好秦匪風,大不了給你再買一車西瓜啃個夠。 算算時辰,干完你這一票也必須得趕緊找到秦匪風了。 聶珵小盤算打得叮當響,可當他跐溜到少女不遠處時,卻忽地愣住了。 只見那少女啃完西瓜,擦擦嘴,袖口下的手指驟然以一個匪夷所思的姿勢靈活一轉。 另一邊段知歡的鬼哭狼嚎戛然而止。 聶珵努力按捺住心中想要罵人的沖動,僵硬地轉頭。 果然,段知歡閉上嘴之后,突然從擔架上坐了起來,給周圍人嚇一跳,然后便見他就那么光著身子,一下跳到一名小廝身上。 隨著少女手指不停地優雅轉動,段知歡一邊扒著小廝的衣裳一邊在他身上來回扭動。 聶珵離得遠,倒聽不清他說什么,但看周圍人不可置信的面色以及段家夫婦顫抖的嘴唇,他也大概能猜到內容。 太狠了。 看把聶老頭嚇得,都忘了過來抓自己。 當然,聶珵這會兒沒心思同情段知歡,他只是一下有些清醒。 這九方家少女顯然認識寒一粟,他們是一起的。 他就猜寒一粟不可能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