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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 說完,秦匪風終是撐不住,再次昏了過去。 然后他這一昏,實實在在地壓在聶珵身上。 聶塵光生怕聶珵一個翻臉又給秦匪風扔出車外,剛要幫忙將人挪到一邊,卻見聶珵極其自然地伸出手,就著對方壓在自己身上的姿勢一把給秦匪風抱住,摸著人家挺直的脊梁骨上下滑呀滑。 滑完了聶珵?zāi)X袋一歪,從秦匪風身子底下探出來,看著聶塵光一臉凝重道:“我們得回去一趟。” 第16章叫花子2號 聶珵就突然發(fā)現(xiàn),他似乎一直忽略掉一個問題,所有事情發(fā)生時,都有一個人在場——老板娘。 尤其那壯漢血洗客棧時,撇開作為罪魁禍首的書生不談,在其他活著的人都已經(jīng)逃走的情況下,她卻偏偏抱著孩子躲在柜臺里,甚至連簪子也掉落得恰到好處,隨后她即使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卻也是她告訴眾人聶珵的身法如何詭異,引眾人對聶珵起了殺心。 只是聶珵想不通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看起來似乎不懷好意,可是聶珵卻也沒有受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除了……又多逗留了一個晚上。 不過卻也是這多出來的一個晚上,她的身邊出現(xiàn)一個神秘的“大俠”?神秘的“大俠”還與她一起作弄了秦匪風? 如今的“大俠”都這么皮的嗎? 而且關(guān)于“鬽胎”一事,聶珵問了聶塵光,連聶塵光都沒聽說過“鬽胎”的傳聞,老板娘到底如何知道的如此詳細?就算是真像她所說,是某位客人提到的,那客人又是誰? 聶珵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也許一切都是巧合,但不管怎樣,他都要回去再問個清楚,畢竟這一切都與自己有所牽連。 只可惜,當他催著車夫一路狂飆,再趕到不壽山腳時,入眼,竟是一番出乎意料的場景。 聶珵愣愣看著他分明離開時還有幾分熱絡(luò)的小村落,此時卻一片破敗死寂,心底震撼,強壓住一股強烈的不祥預(yù)感,腳步不穩(wěn)地走入客棧。 只見老板娘靜靜地靠坐在柜臺前,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聶珵看了她半晌,伸手輕輕一碰,果然見她身子一歪,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而她混合血淚的扭曲面容露出來,聶珵看得心里一緊,下意識抓起她的胳膊,然后顧不上其他,又一把摸向她的腿。 直到聶珵終于確定,她身上的骨頭,已沒有一塊是完整的。 聶珵轉(zhuǎn)頭看向客棧中其他的尸體,無一例外,都是全身骨骼被震碎而亡。 這時已將整個小村落巡視一遍的聶塵光飛身而至,聶珵抬頭看他,他只輕輕搖頭,握著劍柄的關(guān)節(jié)發(fā)白,眼底滿是沉痛。 整個村落無一生還,而且可以肯定,殺人者功夫極高,一招斃命,這些人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聶珵閉了下眼,只覺得耳邊嗡鳴,這世上哪會有那么巧的事,他前腳剛一離開,后腳便全村被滅。 唯一的解釋便是,殺人者刻意要等自己離開。 為什么? 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又為什么會招來殺身之禍? 聶珵?zāi)X中混亂,正要起身,卻忽然看見老板娘露出一截的后脖頸。 聶珵皺眉,在聶塵光詫異的視線之下,干脆地拉開老板娘的衣襟。 老板娘的背后,正是與書生一模一樣的云紋刺青。 又是這個刺青! “她與書生……竟是一起的?”聶塵光驚訝道。 聶珵不語,聯(lián)想這兩日以來的所有事情,猜測老板娘與書生的身后,必然存在一個神秘的組織,這組織的徽記,便是幾次出現(xiàn)的詭異云紋。 聶珵幾乎可以斷定,想要找回他原本的身份,就必須要先搞清楚這神秘的組織。 至于這些被殺的村民,盡管聶珵險些被他們之中的某些人挫骨揚灰,但無論是阿武抑或阿武的爹,聶珵都從來不曾想過要他們的性命。 聶珵自問不是什么正道之人,他討厭條條框框,可他也并非冷血無情,就像他當初腦子一熱救下秦匪風,不過是,隨心罷了。 ** 與聶塵光回到馬車旁,聶珵一抬頭,忽然眼尖地看見簾子上一滴殷紅的血跡。 “秦匪風!?” 心里一緊,聶珵不假思索地一把將簾子掀開。 卻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正手捧著一片寬大的葉子,笨拙地將葉子上的水倒入秦匪風嘴中。 小姑娘顯然被聶珵嚇了一跳,手一抖,顧不上掉落的葉子,整個身體都縮到角落里。 “你誰?喂他喝了什么?” 聶珵就躥上馬車,將秦匪風往后一扯,一邊拿起葉子放在鼻間嗅了嗅,一邊警惕地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的襦裙上血跡斑斑,瘦小的身子微微顫抖,隔了半天,才嗓音細細地說道:“他……他說渴了……我……我去盛了水……” 聶珵聞言皺眉,卻也慢慢放下手上的葉子,上面殘留的確實只是清水。 “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聶珵不等話落,卻又忽然瞪起眼睛,“你是客棧老板娘的女兒!?” 他剛才一門心思在秦匪風身上,沒有注意對方的長相,不過仔細看過后,倒是想起老板娘曾抱著她躲避壯漢的襲擊,當時她大哭的樣子太過可憐,自己才硬著頭皮給那壯漢抱個滿懷。 “我記得你……你救了我和娘親。”小姑娘怯生生道。 “可方才……方才有個戴著面具的壞人,殺死了我娘親!”小姑娘說著眼淚掉下來,似乎回憶起什么恐怖的景象,哆嗦著語無倫次道,“他好可怕,殺死了好多人,我、我被娘親藏進米缸,實在憋悶,便爬出來,可是都死了,大家都死了。我好害怕,就躲進這里……” 小姑娘眼睛睜得大大的,睫毛一抖,又有大顆的淚水滾落,脆弱得惹人心疼。 聶珵看著她,幾乎立刻將她口中“戴著面具的壞人”和秦匪風提到的“面具大俠”聯(lián)系在一起,便問道:“那個戴面具的人,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特征?他可有說過什么?” 小姑娘愣了愣,然后哽咽著搖搖頭:“我害怕,我不敢看他,更不敢聽他說話……” 聶珵皺眉,沉默著思索片刻,回頭看一眼聶塵光。 “江湖中可以一掌將人全身骨骼震碎的高手有多少?他一直戴著面具,有沒有可能因為他是個被江湖熟知的人物?” 聶塵光聞言卻只是輕聲否定:“各大門派高手眾多,可修煉此等功夫之人不在少數(shù),僅靠目前的線索,等同于大海撈針。” 聶珵垂眼,所以說,目前的線索仍舊只有那云紋了。 那看來一切,還要等那個什么奉仙大會上再做定奪。 “我們走吧。”淡淡說著,聶珵又抬頭看了小姑娘一眼,隨意地擺擺手:“你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