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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反而打草驚蛇。于是順手拿過一根木棒,躡手躡腳走下樓去。 那個人影背對著坐在磨盤上,低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宋喬安大著膽子上前,在距離幾步之遙時,借著月光她看清了原來是宋應。 “大半夜不睡覺,你在這里做什么?” 猛然聽得人說話,宋應一個激靈,嚇得差點叫出聲,回頭見是宋喬安,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心有余悸道:“掌柜的,你……你怎么在這?” “我問你,你倒問起我來了!”宋喬安一思索,“難不成你怕驢被偷了,來看著?” 宋應笑道:“掌柜的多慮了,這是錦州,不是鄉下,哪有人偷驢的!”隨即揚了揚手里的書,“我是看今夜月色好,便出來看看書!” “看書?”宋喬安走過去,低頭看了看,那書上的字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 “你這能看得見?為何不在房里看書。燭火總比這月光亮吧!” 因為宋喬安突然湊過來,宋應看到了她臉上的疤,一時有些驚鄂。 第七十八章 喬氏的擔憂 他原以為宋喬安蒙著面紗只因自己是個女流之輩,不敢露面,卻不曾想…… 一個女子,毀了容顏,沒有自暴自棄,也沒有躲起來羞于見人,而是像個男人一樣開店做買賣,做旁人不敢做的事! 這等魄力,他實在想不到會在一個弱女子身上看到。 將自己心里的欽佩之情隱了去,宋應趕緊移開眼神,怕被宋喬安察覺他在看她。哪怕自己并無惡意,但畢竟女孩子都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他不想宋喬安誤會。 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是看這月光明亮,能少費些燭火錢!” 宋喬安沒想到他想的是這個,瞬間哭笑不得,“你是說我連那點蠟燭都買不起了?” “不不不!”宋應站起來,“只是掌柜的對宋應已經很好了,能為掌柜的節約一些,也是好的!” 宋應一臉的誠懇,宋喬安覺得這人真是憨厚的可愛。半開玩笑道:“你以為我真這么好心?我對你好是想著日后你若中了狀元,給我宣傳宣傳,我這鋪子還愁生意不火爆?不過,你若是繼續在這么黑的夜晚看書,這眼睛啊!遲早要瞎!到時莫說狀元,進考場都難!豈不枉費了我這番心思!” 宋應聽后不知該說什么好,只深深作揖:“若宋應有飛黃騰達之日,必報掌柜大恩!” “好了!”宋喬安拍拍他的肩,“回房吧!” “咳咳!”月夜里突然傳來幾聲重重的咳嗽聲,陳大寶站在樓上清了清嗓子,念道:“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這是慕瑾夜少時在皇極門書堂進學時,他站在門外偷學的。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耳濡目染好歹能吟誦兩句附庸風雅。 方才他見宋應鬼鬼祟祟下樓往后院去,以為他去茅廁,便未理會。結果不久宋喬安也下去了。 月下幽會!這分明就是約定好的! 任務艱巨,他也顧不得那么多,這攪局之人是做定了! 宋喬安和宋應乍聽聞有人夜半吟詩也是嚇一跳,待看清楚后,宋應似有些意外道:“想不到陳兄也是孔孟門生,失敬!這夜深露重的,難得陳兄還有如此雅興!” “許你們月夜談心,就不許我望月抒懷?月……”陳大寶說著還想繼續再來幾首,卻一時想不起來了!都怪當初他只顧靠著門打瞌睡了。 “那你們先聊,我睡了!”宋喬安打了個呵欠,上樓來。 經過陳大寶身旁時,輕笑一聲,“望月抒懷的名句很多,你再好好想想?” 說罷,笑著回了屋。 陳大寶也不覺得尷尬,小聲嘀咕一句:“做賊心虛!” “陳兄,月色尤好!不如來與在下一道吟詩作賦,豈不辜負這良辰?”宋應看著樓上的陳大寶,真誠相邀。 “沒那閑工夫!”陳大寶懶洋洋說了句,也回了屋。 翌日吃罷了早飯,宋喬安開始安排發傳單的事。店鋪已經定于下月初一開業,還有幾天時間準備。 因為傳單數量較少,宋喬安想每一張傳單都能盡可能的發揮作用,而不是被人撿來包炒栗子。 宋喬安給陳大寶安排了二十份。他口才好,所以讓他去富人住宅區,自己和宋應則去一些不大的商鋪。這些鋪子的掌柜雖不是腰纏萬貫,但是好歹是個老板。請客吃飯什么的不能跌份,即便去不了百味軒,也不會將就,怎么也得選個中檔水平的酒樓。 這部分不上不下的中產階級,才是最有可能成為宋喬安鋪子的主要客戶群。 宋應從來沒聽說過哪個鋪子開業前還要四處嚷嚷的。他知道的不管是新鋪子還是老字號,都是等著顧客上門,誰還去大街上到處“拉客”!雖然他覺得宋喬安這個“發傳單”的想法匪夷所思,卻也沒有多問。 而陳大寶對于宋喬安的安排并不關心,他的任務是拆散兩人,順便回暢意園領功! 當他聽見宋喬安要與宋應一道,獨獨支開他時,當下就不樂意了,“宋姑娘,你看你們二人都是初來乍到,這錦州城也不熟,你們一道出去豈不如盲人摸象?我到這錦州少說也有十幾年,哪家商鋪的掌柜姓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依我看,宋姑娘乃女兒家不宜拋頭露面,這事便由我與宋小哥二人去做罷!” 宋應也覺十分合理,“掌柜的,陳兄說的有理,交給我們你就放心吧!” “這……”宋喬安有些猶豫,倒不是擔心他們偷jian耍滑,而是怕嘴笨說不清楚。 “宋姑娘!”陳大寶提醒道:“您別忘了我家主人今日的飯菜!” 宋喬安想了片刻道:“好吧,那你們去吧!”陳大寶是暢意園的仆人,一來處事圓滑,二來時常出府采買,對這錦州城的商鋪和大戶人家,應是了如指掌。有他與宋應同路,倒也妥當。 況且昨日她未親自送飯菜,已然讓那“主子大爺”心生不滿,今日再不能耽誤了。 “早去早回!”她叮囑了一句。 “宋姑娘,您先忙正事吧!”陳大寶說著拉著宋應出了鋪子。 宋喬安轉身去了廚房,將今日要送去的飯菜做好,喬氏也在一旁幫忙。 “安兒,這個有錢的人家到底是什么人啊?”喬氏想到陳大寶那尖細的嗓音,總覺得有些不安,“我總覺得昨日來的那個姓陳的年輕人像不像宮里里當差的內侍?” 喬氏這樣一說,宋喬安也覺得陳大寶舉止有些娘。但是古代也有不少男子涂脂抹粉,形容舉止似女子一般的,貿然認為別人是太監似乎也不太妥當。 “娘!那宮里的太監怎么會到咱們鋪子做伙計,我看那陳大寶通些詩詞歌賦,想必是個不怎么受寵的伶人!” 古時大戶人家大多都養有優伶舞姬,雖然他們是展示才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