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

毫不心虛的于燈成功說服了他們。

走在最前方的裴紹忍不住插話：“那為什么你所選擇的大道遠比我們選擇的路……更遼闊，也更強大？”

于燈毫無壓力且壓根沒有自己正在毀人不倦的自覺，他自然接茬：“沒有錯，不意味著是正確的。”

裴紹和岑朔用極富求知欲的目光看他。

于燈被看的有些飄，忍不住再度開口，風聲中遠遠傳來于燈好為人師的解釋，洋洋灑灑響了一路。

次日。

長河國邊塞再度開啟城門時，發現以往準時準點出現的裴紹不見了蹤影，遠方臨時搭建的建筑物，也已然開始拆除。

守城人嚇了一跳，連滾帶爬的回去報告給上官，沒過片刻，數只信鴿從邊塞飛出，飛往不同的目的地。

他們等了一日，兩日，三日，等到了遠方的建筑物徹底消失，也未曾等來象征著死亡的超凡者，于是，邊塞確定了對方悄無聲息離開的事實，百姓匆匆出逃，不過幾日，此處再無人煙。

等待大戲開場等了許久的超凡者們，沒等到理所當然的后續，反倒是等來了另一個消息。

“于燈去了裴家，裴紹親自帶去的。”

原本等著裴紹給他們上演在大道和誓言束縛下，絕地逆襲場景的超凡者們沉默許久，信鴿來來往往，充分溝通后，成功等來了岑朔。

岑朔做了五百年圣人，把自己變成了居委會大媽，將為超凡者處理麻煩變成了習慣。

比如此刻，他就不得不從于燈跟裴紹溝通天地規律之中抽出身來，來處理超凡者們心思浮動的小麻煩。

“首先，裴紹之所以能參與俗世之間，而未曾受到制約，是因為他所為正是在踐行他之道。”

岑朔看了眼躍躍欲試想開口說些什么的超凡者，目不斜視的繼續道：“其次，大道萬千，諸位大可一試，無需束縛在于燈所言之大道上。”

“最后，若欲探索于燈所言大道，諸位當謹記，踐行君之道，則無憂矣。”

岑朔說完，看了眼眾人臉上呼之欲出的疑問，雖然很想就此揮袖而去，但身為圣人的責任心讓他捏著鼻子點了個超凡者。

“你有何疑問？”

“大道萬千……”

“踐行我之道？如何算是踐行，如何又算是違背……”

“裴紹與于燈閉門不出……”

超凡者們中響起沸騰的聲音。

有些人若有所思的拱手行了一禮，就此離去；有些人滿臉疑惑，好似終于找到了問題根源；而有些人則恨不得從岑朔方才所言的話里，找到直達大道所在的方法。

人間百態，皆在其中。

可惜的是岑朔并未有所觸動，他冷漠的等此間聲音重歸寂靜，才開口說了最后一句話，給予了最后的一分來自于他的善意。

“諸位都曾當著于燈的面許下過誓言……”他環顧了一圈還留在此處的超凡者，意味深長道：“履行諾言方是正途，超凡者超凡世俗已成定局，諸位好自為之。”

超凡者們未曾被三言兩語說服，但岑朔已然一揮袖，飄然而去。

我的大道可不是協調超凡與世俗，岑朔生出明悟，不再cao心這些人在恐懼和愚蠢的驅使下將做出的事來。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他當執著于他的大道，早日窺見大道頂端的風景，不被于燈拋下太遠。

.

裴家。

于燈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他看了眼鴿子腳上栓著的小小籠子上的印記，取出書信細細看了一遍。

裴紹準時準點推門而進，他神情稍有些疲憊，透著睡眠不足的模樣，情緒卻十分激昂，眼里透著光，顏值倍增，生生將本就敞亮的房間變得愈發明亮。

于燈伸手擋了下光，將書信合攏，隨手放到了桌邊，才轉頭看他，沉默的表達他的送客之意。

裴紹恍若未覺，眉眼里透著興致勃勃：“昨日說到如何探尋大道的構成……”

于燈愈發嫌棄，他算是知道裴紹為什么會選擇探尋天地規律了，因為他本質上就是一個極富實踐精神的十萬個為什么。

自從于燈開口，將他的視線引到了一切形成的本源，維持世界運轉的物質，超凡者和平凡人的區別這三點上后，就好似為他打開了新的大門，他從這三點引申出了十萬個為什么。

于燈倒是很想為他解釋，但奈何小世界跟地球截然不同，甚至沒有萬有引力，于燈好為人師的毛病不治而愈，轉而開始反問對方十萬個為什么。

兩人互相傷害，沒有得到問題的答案，倒是新增了一堆問題。

連于燈都忍不住陷入了對這個世界的深思，所以他為什么會忽視，這個世界甚至沒有萬有引力這件事呢？

因為世界上仍存在某個物質讓人們不足以脫離大地，這個物質甚至極有可能存在于超凡者調動世界之力中，亦有可能就是這個世界超凡者存在的原因所在。

這是一個具有全新規則的世界，它有更多值得被探索的地方——但跟于燈無關。

畢竟他不是好奇心和實踐力爆棚的十萬個為什么，不懂原理沒關系，反正我能用就行。

但裴紹持有不同的意見，他壓根顧不上裴家的榮譽還有無聊的好勝心，全身心投入在探索世界本源之中。

具體表現為，sao.擾于燈，跟于燈分享自己設計的實驗，然后拿實驗結果回來再sao.擾于燈。

這樣下去不行。

于燈做出了準確判斷，往一旁合攏的書信上看了眼。

“這是你的大道。”于燈理直氣壯道：“前路漫漫，你且慢慢摸索。”

裴紹興致勃勃的神情一頓。

“國君召我回國，我不便久留，就此告辭……”

“族長也收到了汶陵國國君的來信。”裴紹慢吞吞道：“信上說讓你專心探尋大道，無需擔憂汶陵國。”

……說好的當我回來時，就慶賀此次大捷呢？

這就把我安排得妥妥當當了？

看來方泰是真的不能容忍他繼續呆在汶陵國了。

面對擁有圣人的誘惑，依舊不為所動，甚至異常果斷的為了避免出現任何超凡者勢力直接變相放逐了于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