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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者們做決定的速度遠比于燈想象的快,他還在府中跟方泰派來的老師一字一句斟酌小抄,但被他放出的誘餌吸引來的超凡者們已然集中到了汶陵國,以至于汶陵國的氣氛漸漸緊繃,最后在一波又一波抵達的超凡者中達到高.潮——有人打起來了,準確來說,是兩個超凡者打起來了。這個小插曲對汶陵國造成的傷亡和財務損失暫且不論,最顯著的變化無疑是,以往熱鬧無比的永州城,突然蕭瑟了下來。百姓閉門不出,小攤小販不見蹤影,偌大的城市竟好似只有超凡者在此。于燈原本還打算多拖幾天,等他把小抄做好背熟再說。但架不住方泰三催四請,只好急急忙忙過了一遍小抄,還沒來得及背熟,就趕鴨子上架,準備開始宣講所謂的大道。為了避免發生意外殃及無辜百姓,于燈還特地把地點選在永州城外,偏僻的荒地之中。一旁有河,側面有樹林,再遠方就是永州城高大的城墻,唯有他選的那片空地,空曠到毫無遮掩,再加上緊急趕制出來的木質座位,一時倒有幾分野趣——也就是磕磣的修飾性說法。于燈倒是十分滿意他選的地方,偏僻又空曠,躲不了人,也禍害不到其他無辜百姓。而在場的超凡者有一個算一個絕對稱不上無辜——畢竟在亂世,哪個超凡者手上不沾著幾個無辜百姓的血?于燈到時,超凡者們已經先到了,早已安排好的位置坐的滿滿當當,一眼望去沒一個缺席的。于燈在申佐的帶領下急匆匆的趕來,只粗掃了眼,瞥見幾個眼熟的面龐就放下心來,在其他陌生的臉上一掃而過,發現現場的人數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于是等于燈坐下,直接問出了口:“人全到了?”這個座位的安排是于燈一手布置的,他在上方,座位比其他人高些,一眼就能看清在場所有人的表情,聽課人在下方,縱橫四條,整齊排列,但凡換個背景,就是學校課堂的翻版。第一列第一個是岑朔,當然換了別人,也沒人敢坐這個位置。他轉頭看了眼身后的“同學”,接茬道:“我認識的那些超凡者都請過來了。”說道這里,他瞥了眼于燈,顯然對于燈借用他的人脈散發邀請的行為有些不滿。于燈權當沒看見,繼續道:“那大家都清楚我的要求了吧?”他身體前傾,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笑起來的模樣看上去再好欺負不過了,出口的話卻極其銳利。“要是有做不到的,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他輕聲細語威脅著眾人:“我希望沒人打著違背約定的主意。”他露出誠懇的表情,絲毫沒在意在場人的表情豐富多彩了起來,亮出刀鋒:“因為這會讓我很難做。”“畢竟,我不喜歡殺人。”他輕聲嘆息,將威脅的利刃,置于眾人身前。于燈等待著眾人的反應。有神情憤怒者,有面無表情者,亦有冷笑連連者,但就是沒有開口反駁于燈話的人。于燈有些失望,目光在眾人身上轉悠了一圈,干脆挑出了個人:“裴紹,你沒什么話想說?”裴紹正是面無表情中的一員,他的座位幾乎緊挨著岑朔,此時聞言,眉梢微挑,看向于燈,直言道:“我亦十分好奇,如果有人違反約定,而你又不知曉,那你又能如何?”于燈若有所思的點頭,一副被提醒的模樣道:“你說的有道理,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決定……”他浮出個不好意思的笑來,顯得愈發柔軟可欺,讓知曉他以往模樣的超凡者們,都有些疑惑于燈今天的反常。如果說其他人只是疑惑,那么裴紹,岑朔他們就是警惕了。如果于燈和前些日子一般,平靜到過于冷漠,他們還能不以為意,但對方此刻的過于溫和,簡直就像是明晃晃的寫著“我有陰謀”。“大家先許下誓言,我再為諸位宣講大道。”于燈話才出口,現場的聲音便嘈雜了起來,議論聲頓起,夾雜著疑惑不解,向于燈投來無數疑問。“發誓?”“為什么要發誓?會對我們造成什么影響嗎?”“你能讓誓言變成有效的約束?”“這是否會影響到大道?”“我要是拒絕的話……”在嘈雜聲中,有人的聲音格外響亮,輕易蓋過了議論聲。“發誓可以,你得一起。”不祥的預感讓裴紹忍不住開口道。岑朔側頭看裴紹,知曉他有些不安。他了解裴家,更了解裴紹,他絕對不會輕易舍棄裴家,一意追求大道,恐怕他就是打著先聽了于燈的大道,至于約定就各憑本事的念頭,才會出現在這里。畢竟約定是世間最無用之物,不論是口頭還是書面的約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過是一紙空談。于燈能約束眾人一日,難道還能約束眾人一輩子光靠威逼利誘就試圖讓超凡者退出利益相關的俗世,實在是顯得過于天真。岑朔估計在場人中有不少都是抱著這個念頭而來,這也是為什么人數超出于燈預計的原因——畢竟沒人準備真的履行這個約定。過于香甜的誘餌和與之相對顯得約束力極低的條件,將小世界內所有超凡者吸引而來。于燈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這不是正醞釀著一場驚天動地的騙局來為自己過于天真的想法上一層保險嗎?起碼得讓他們知曉違背承諾的后果是十分嚴重的。于燈思索著這些,神情紋絲未動,徑直對裴紹道:“可以。”議論的聲浪稍稍平息了幾分,眾人懷揣著狐疑打量著于燈,還是沒猜到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誓言有用的話,那世人早已無憂。于燈沒在意他們,他說完就一字一頓道:“我于燈,于隗水年,永州城外立下此誓,凡聆聽我之大道的超凡者,應就此超然俗世,不參與世事,不參與國家之間的戰爭,家族利益與超凡者無關,若違此誓,大道余生不得寸進。”他開口時,仍有輕聲議論聲,等他最后一個字落地,現場已然一片寂靜,再無人開口。于燈朝他們一笑,蕩漾出一個小酒窩,溫和的鼓勵眾人:“該你們了。”大道余生不得寸進,岑朔回味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