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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也抖了抖。 貨郎詫異:“怎么了?” 楊玉英嘆了口氣,忽然抬腳也走出大門。 宋晟嚇了一跳:“翠玲姑娘?” 楊玉英卻沒向著貨郎走,而是一路向西南,上石階,穿過一扇雜貨鋪的小門,也就片刻工夫,又從后門出來,手里捧著一個花盆模樣的東西。 此時貨郎已經感覺到不對,只覺得身體隱隱有些冷,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竟是一手的血。 血痕發烏,紅得不正常。 “啊?啊啊…” 貨郎登時嚇得冷汗直冒,“我怎么了?” 他只覺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好半天處于有意識與無意識之間。 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四肢又恢復了知覺,有一點疼,他的人好像在地面上滑動。 貨郎勉強抬頭,便見翠玲姑娘,就是在酒肆里講六經的那個,一只手拖著他的腿,另一只手舉著一盆花,正努力一步步拼命向酒肆里走。 這姑娘身形太瘦弱,力氣顯然也不大,走起路來分外艱難。 貨郎心里一酸,眼淚撲撲地落下。 楊玉英是半點也感覺不到。 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翠玲的身體必須得到鍛煉! 不是說在廚房里做幫廚嗎?做過廚子怎么還這么一點力氣。 可事實上,翠玲現在的力氣挺正常,就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的力氣,而且已經算是干慣了粗活,力氣不小的那一種。 楊玉英到來時間不久,但她起居坐臥都習慣練習養靈訣,時間雖短,可翠玲的體質也已稍稍改變,否則,哪個小姑娘能拖得動一個大男人,還是單手? 酒肆里一眾客人呆了呆。 宋晟連忙沖出門,打算幫手,姜晚嚇了一跳:“不要!” 她一把拽宋晟的胳膊,只是太過慌亂,一時沒有抓住,宋晟兩步沖出門幫著扶起貨郎。 楊玉英和宋晟兩個人拖貨郎回酒肆,到底輕巧得多。 一進酒肆大門,楊玉英就將花盆放在桌上,眾人這才看見,那盆花長得有些像仙人球,卻是黑色的,尖刺為淺紫色,很奇特,坑坑洼洼的有點丑。 楊玉英拔下兩根刺,把刺往貨郎耳朵邊沿處一扎。 “哎喲!” 貨郎疼得叫了聲,他耳朵里便游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東西,一脫離他的身體,這些東西瞬間烏泱泱擠在一起逃離桌子,眨眼間消失無蹤。 他人也睜開眼,呼吸漸漸粗重起來,顯然已經恢復。 所有看到這一切的客人,卻只覺毛骨悚然。 帶著孫女的老人家抱緊懷里的女孩兒,嘴唇發抖,臉色慘白:“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好幾個人都不自覺朝著花盆伸手。 楊玉英一邊拿了一根針遞給宋晟,把他推到窗邊去控‘毒蟲’,一邊輕聲道:“活的才有用,針葉脫離植株,一夕之間便會枯萎。” 眾人一愣,不由自主地扭頭看過來,翠玲看起來還是小小一個,沒什么特別的,但此時眾人卻不敢不信她的話,一時對她的身份稍起疑心。 楊玉英笑了笑:“我在春月樓時,曾同jiejie們讀書,讀的書多了,知道的便也多。” 她頓了頓,揚起臉露出個特別可愛的笑容來。 “多讀書總有好處呢。” 眾人:“…” 他們也是糊涂,世上哪有那么多隱姓埋名的高人,這小丫頭前幾日還被那位嬌蠻大小姐訓得孫子似的。 片刻之后,恐懼才猛地炸開,無數人心驚rou跳,酒肆里到處是嘈雜的爭吵聲。 姜晚的臉色白的可怕,死死抓著宋晟的胳膊,眼睛通紅:“我要回家。” 宋晟愣了下,面上不禁露出幾分憐惜,拍了下姜晚的肩膀,低聲道:“別怕。” 他身邊一身紫衣的朋友也笑道:“宋晟他爹是情劍宋玉,他娘是時花女羅無心,他舅舅是白水觀羅涵道長。” “你再看看我,我可是江南岫玉山莊少莊主,今年的江湖名劍榜,我排第四。” “我們都在,三天后就算是現任魔宗教主岳西峰親至,咱們也有一拼之力,怕個什么。” 姜晚眨了眨眼,笑了起來。 楊玉英坐在一邊,旁觀兩個年輕英俊的少俠,圍著容貌美麗的俠女小聲安慰,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她以前和元帥在一起時,元帥偶爾會給她講的古老的故事。 在元帥的武俠故事中,像姜晚這樣的女孩兒也許會連累死一個軍團那么多的配角和炮灰,然后逐步成熟,脫離幼稚,折騰出她一個完美漂亮的人生。 楊玉英嘆氣:她不想當炮灰! 此時,整個大風酒肆已是徹底亂了套,無數客人驚慌失措,道道目光或明或暗地刺向姜晚。 所有人都知道,魔宗的人是沖姜晚來的。 姜晚背脊發熱,猛地轉頭,收斂笑容,惡狠狠一個個瞪過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什么,你們這幫人,十個里有九個不也在打我的主意!” 她神色間略染了幾分凄然:“我還就告訴你們,明谷地圖還真就在我身上,那里正如傳言中所說,以黃金鋪地,珍珠如海,不光有數不清的金銀珠寶,還有無數武功秘籍,前任魔宗就是把他的寶庫藏在了明谷,你們有本事,盡管來奪。” 宋晟蹙眉:“姜晚!” 姜晚死死咬住嘴唇,眉心跳動,眼底竟隱隱流露出一絲瘋狂。 沒人理解她! 娘只會告訴她,在她十八歲以前,她要什么就有什么,她可以盡情地去享受人生,等她十八歲以后,就要回魔宗,代替娘親嫁給教主,這是一開始就定好的約定,她就是死,也不能改變! 可是,憑什么? 那約定又不是自己做的。 她憑什么只擁有十八年的自由? 她喜歡的是宋晟,是這個世間唯一關心她,不是因為她是十二連環塢的大小姐,不是因為她是魔宗前圣女的女兒,只是因為她是姜晚的宋公子。 她不甘心! 既然水已經渾了,那便繼續渾下去,渾水里才好摸魚,才能尋到一條生路。 客人們滿面凄惶。 有人忍不住道:“我看魔宗用的是毒,這盆花似乎能解毒,不如我們一起抱著它離開?”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卻無法決斷。 半晌,帶著孫女的那個老人輕嘆道:“魔宗的手段,哪里那么容易解決!” 一眾客人們都沉默,一時間想走的,想留的,還有怕走的人太多,自己留下也危險的,各種想法混亂,吵嚷聲四起,所有人都在戒備,此時他們不光是同伴,而且還是‘敵人’。 眾人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花盆之上,沒有人想起這是楊玉英找回來的,所有人都蠢蠢欲動,可是看到周圍其他人的目光,反而一時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