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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見敵人蹤跡,眾人面面相覷。 人雖不見,聲音卻依舊傳出,舒緩中帶著一點冷冽。 “太后身邊麒麟衛將至,你們要和他們對殺?” “一起在朝暮河里洗澡,你為我搓背,我為你捶腿,一起在一口鍋里吃飯,我為你添筷子,你為我遞勺子,訓練時你們也是一起流汗流血,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如今難道要刀劍相向?” 楊玉英輕笑,“就算你們不在乎和同袍故舊交手,就想報仇,但平王世子不光是朱家子孫,還很是無辜,手上并沒有沾染半點麒麟衛的血,你們怎能抓他?” 麒麟衛腳步一頓,其中有人就不顧戰場紀律,忽開口道:“太后殺十三位朱氏子孫,血流成河,淹沒了整個奉先殿的地面,當年我師父便死在那里,這仇,難道不該報?” “你師父是平王世子殺的不成?” 楊玉英一揮手,“現在,麒麟衛聽令,保護平王世子,朱氏血脈!” 她話音一落,山林里就有野狼嚎叫聲起。 綠油油的眼珠子閃著幽光。 秦牧的臉一下子綠了。 他雖不知對方是怎么cao控的狼群,可是這場面,肯定有一多半是他耽誤時間造成的。 對方做種種布置都需要時間,而他偏偏給了對方時間。 一念及此,卻來不及反應,狼群已至,一干麒麟衛本能地匯集過去保護平王世子,一時到把自己目前的頭領秦牧給忘了。 秦牧只聽耳邊一聲低笑,脖子上就出現一只冷冰冰的手,然后他就沒了意識。 麒麟衛謹慎地同狼群對峙。 楊玉英已經大大方方地領著一頭狼走到大樹邊上,一刀削斷繩子,把世子放下來,又過去把王妃張細妹放下來。 世子看著麒麟衛如臨大敵,可他們面前趴著的就是兩匹狼,一只瘦,一只老。 楊玉英聳聳肩:“沒法子,找了一圈,狐貍找到幾只,黃鼠狼到有一堆,可那玩意也嚇不到人,狼只找到這兩頭孤狼,湊合使喚吧?!?/br> 張細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死死地抱著兒子不松手。 楊玉英笑起來:“小細妹,可別掉銀豆豆,你一掉銀豆豆我就手癢,反射性地想揍你男人,你男人都這把年紀了,再讓我打,那多難看?!?/br> 張細妹淚眼朦朧,有些看不清楚楊玉英的容貌,但看她的每一個動作,聽她的語氣聲調,一時間就回到當年婆母還在的時候。 那時候多好,她什么都不必cao心。 楊玉英面色沉凝:“走,先去見太后和王爺。麒麟衛意志都很強,我這迷陣困不住他們太久?!?/br> 說著,她就把秦牧拎起來,帶著王妃和世子原路返回。 一路很順利,剛一回小木屋的區域,就見平王抓著樹,爬到半截,正四下里張望。 “王爺!” “小妹!” 夫妻兩個抱頭痛哭,平王簡簡單單把經過述說了一遍,嘆道:“要不是娘,我今日怕是要失去你們娘倆了?!?/br> “娘?。 ?/br> 張細妹頓時撲通一聲跪下,嚎啕大哭。她比平王還更信這些事,比平王接受得更快。 平王世子也一屈膝,軟軟地跪了下來。 楊玉英心下嘆息:滿意了吧,滿意了吧! 她如今丟的可不只是節cao,那真是連臉皮都不要了。 直到感覺到識海里傳來輕緩舒服的感覺,只覺身體一松,骨頭都輕了許多,楊玉英才真正松了口氣,伸手把這幾個都扶起:“剩下的,就是你們的事了?!?/br> 第二百四十一章 結束 這場刺殺開始得突兀,結束得也平靜。 楊玉英這般一攪局,秦牧的計劃就不知不覺被攪動得不成樣子,只一步錯,便步步錯。 等到太后的援軍趕到,秦牧本身又落到了楊玉英他們手里,敵對的麒麟衛中到是有些人十分頑固,依舊意圖抵抗,可也無力回天了。 一切塵埃落定。太后只是把早該死的永成王吳冕,也就是如今化名為秦牧的平王府幕僚帶走,其他的什么都沒做。 這一場本該驚天動地的刺駕,就這么被掩埋在了地下,消失得了無痕跡。 連參與刺殺的麒麟衛,也只是甄別清退而已,并未誅殺牽連。 “這么多年他們還對舊主忠心耿耿,可見先帝當初設麒麟衛,沒有設錯。” 太后有時候也想,當年還是太年輕,手段太狠辣,若是換成現在,她處理那些事必然更柔和,最終也許不至于到那等必須要見血的地步。 殺人殺得多了,不知是不是當真會影響福報。 “年紀一大,我也變得心慈手軟,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秦牧被關在牢里,眼看著多年謀劃成空,卻是半點也不覺得太后心慈手軟。 立在幽暗牢房之中,他始終弄不明白:“我怎會輸?” 多年來他把平王哄得言聽計從,通過平王的關心,掌控了一部分麒麟衛,將當年被太后打亂清算的麒麟衛聚攏在一處,自圣駕南巡的消息傳來,他便決定行動。 其中最難的難題就是怎么不著痕跡地下毒。 太后身邊護衛們的飲食都不肯假手他人,為了準備無色無味的藥,就花費了他大半年,可那也不敢直接下毒,換成了幾種藥材配成的瀉藥,才騙過‘舌頭’。 一步步都進行得萬分順利,誰曾想已經下了鍋,煮熟了的鴨子,竟然還會飛掉? 楊玉英在里面起到的作用,到底還是并不好同外人提。 這日,太后,平王夫婦,并世子一起就在蒔花谷里設宴,楊玉英高坐上手位置。 從進門到就坐,全不用旁人引路,行動自如,顯見是真對這環境再熟悉不過。 楊玉英也是做戲做全套,指了指屋子旁邊那棵老榕樹,笑道:“我這記性也越發不好了,記得老榕旁邊不還栽了棵石榴樹,是我記錯了不成?” 平王嘴角一抽,危機時尚且無所謂,現在想起楊玉英自稱自己老娘,還不像假的,他就十二分不自在,手足無措,張了張嘴,苦笑道:“?!绞菦]記錯,就是后來沒了。” 在他母親去世的第二年,有一日雷雨交加,第二日他們就發現石榴樹被劈死,之后又移栽了幾回,可都成活不了,只能作罷。 楊玉英饒有興致地跟他們說閑話,順口還要夸一夸平王世子長得好。 “這孩子的樣貌像我娘,眉眼一模一樣,連他腰上那顆痣,都和我娘的痣生在一樣的地方。” 世子:“…” 他只能低頭喝酒,拼命喝酒,整個臉都是燒著了的,偏偏楊玉英就愛逗他,還親自拿糕點喂給他吃,把祖母的派頭端得要多么足,就有多么足。 世子十分無奈,卻只乖乖應和。 “我家乖孫長得這般好,又這般懂事,有出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