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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和造艦廠,準備啟動引進人才的計劃,雖然這是個長達十年的長遠發展計劃,唔,不過,正好可以趁著M國來訪的機會提前做點什么。 京城里的大人物們茶樓論道,楊玉英伴著驚懼惶恐中又有些自得的紈绔小世子,下了馬車,穿過街市,朝那一大片打著御香齋,三香坊,飛云胭脂旗號的鋪子走去。 才繞了個彎,抬頭竟看到兩個熟人——李楠和黃柔。 黃柔渾身一顫,各種不好的記憶涌上心頭,李楠雙手握拳,滿臉謹慎。 兩夫妻心神不定,剛想萬一對方報復,他們該怎么脫身,就見對面那位小世子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身體晃了晃轉頭就跑,卻是腳下打滑,撲通一聲,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李楠、黃柔:“…” 第二十章 紈绔世子(6) 趙奕避開爭相扶他的那些仆從的手,默默爬起來,頭也不回,疾步走進旁邊的一間小店鋪內。 一進去,他臉上就一片通紅,甚至顧不上害怕,鼓著臉蹙眉抱怨:“不要。…能不能不要忽然控制我!” 楊玉英一本正經地點頭:“如果你希望我不要忽然控制你,那就快點達到我的要求。” 要求? 趙奕想起妖物這些時日時常掛在嘴邊的那些話,滿頭黑線:“。…別開玩笑。” 參加科舉,不光要中秀才,還要中進士,中了進士參加國考必須得到優評。 這怎么可能! 楊玉英輕聲道:“你去做,就有可能實現,然后擺脫我,不去做,那我只好,做一點會讓你噩夢成真的事情了。” 趙奕打了個哆嗦,嘴里小聲咕咕噥噥地抗議,可是動作特別自然地去摸了摸腰間的書本。 楊玉英輕笑,元帥說的,天底下的熊孩子學不好,那絕對是威逼得不足夠。就是腦子是木頭做的,只要不傻不呆,給他足夠的壓力,他也能學個差不多。 她也并不打算強求小紈绔真能五講四美三熱愛,變成多么出色優秀的青年才俊,只要差不多也就行了,畢竟對這小子的要求僅僅是改過自新而已。 主要任務還是李楠和黃柔。 目前這一對夫婦的情況總體還正常,一切都在掌控中。 李楠的鏢局因為失了一次要緊的鏢,賠得傾家蕩產,李楠于是失業,夫妻二人便進京投靠李楠的舅姥姥家,順便也想在京中遍尋名醫,好給黃柔調養。 她身子一直不太康健,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病根,每到換季非病上幾次不好。 他們想得是不錯,結果舅姥姥比他們夫妻還窮困潦倒,又重病在身,連個買藥錢都拿不出來。 京城居,那是大不易,李楠很快把身上的盤纏花了一干二凈,差點就動了打家劫舍的心,幸虧緊要關頭有貴人請了好些大夫在北市那邊義診,據說是要防瘟疫。 這陣子南邊瘟疫橫行,京城也不安全,貴人們有這等心思自不奇怪。 義診的大夫不光給他舅姥姥治好了病,連藥錢都只象征性地收了一點點成本,大大緩解家里的經濟危機。 唔,強調一下,所謂的義診是楊玉英用小紈绔世子的名義交代下面去辦的。 順便讓人在北市搭了個棚子,有想找活的人,別管青壯還是老弱都可過去登記,他們的人考察一番負責給招人的和出賣勞動力的搭橋牽線。 還組織了好幾回‘職業培訓’,簡單教識字,算賬,或者只是講講規矩,告訴大家怎么去找工作,怎么規避工作里的陷阱,順利提供免費的法律援助。 如果經他們介紹,出賣勞動力的人沒拿到工錢,或者有別的情況,他們都幫忙協調甚至去幫忙打官司。 老百姓們是不到破家滅門的地步,輕易不敢驚官,可趙奕卻是絕對不怕。 不得不說,這項工作還真頗受老百姓歡迎,尋常要找個短工的那些老板們也很歡櫻。 李楠就經人介紹,進了一家鏢局做趟子手,他身手好,人也義氣,正直可靠,沒干多長時間就極得信任,當鏢頭的日子相比不遠。放著大好的日子,想必沒人會蠢到當什么土匪。 夫妻兩個如今對自己的生活很是滿意,李楠時不時說,京城里的達官貴人們也很有些良心,他們這不就碰上了好人?對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做好事不為人知的低調貴人頗為欽佩。 兩個人今天撞見趙奕,也只是小小地別扭了下,看到趙奕的反應,黃柔噗嗤一聲樂了。 李楠努力把浮到嘴邊的笑給壓回去,哼,總歸還是討厭,特別討厭。 “人人都說純王世子紈绔,到也提不出什么實證來。” 黃柔提著挎籃,賣了新繡好的兩個扇面,割了半斤rou回去煉油,再次見到這個紈绔小子,她卻覺得自己沒那么厭惡他了,不過是個驕縱的孩子,旁人說他不學無術,可人家一王孫公子哥,不會讀書又有什么? 說他仗勢欺人,可流傳頗多的也就是和幾個公子哥打了兩回架。 說他貪花好色,也不過是愛去湘悅樓,春晚樓那類地處欣賞歌舞,似連個正經的相好女人也沒人說得出名字。 而且,就小世子的容貌,天下不知多少女郎見他就心生歡喜,哪用得著他去強迫誰? 大約是黃柔見過趙奕,所以再難把他和傳言里青面獠牙的‘小怪獸’當成同一人。 黃柔同丈夫閑笑幾句,便自顧自去了。 趙奕選好了香料,一本正經,目不斜視地出門上車,也徑自回府。 楊玉英笑盈盈地對他解說那些香料:“調香是一門藝術,好的調香師能掌控人的情緒,我記得有一種奇香,名為七情香,調香師將七情香作為貢品送給一個國家的國王,半年后,那個國家的皇室就發生了父子相殘,手足相煎的慘劇,國祚被毀,很輕易地亡了國。” 趙奕:嚶嚶嚶。 讀書,不就是讀書,他讀還不成?保準日以繼夜地讀,片刻不放松。 楊玉英也沒說七情香和國家滅亡能扯上什么干系,可管不了趙奕自己在腦子里瞎聯想。 于是,純王世子就更顯得長進。 沒幾日,董大儒家的公子董昌河來府上看望純王府的二公子,正考教他,二公子背到‘王播告之修,不匿厥指,王用丕欽。’下面一時記不起來。 結果世子路過,昏昏沉沉地就給接上句‘罔有逸言,民用丕變。今汝聒聒,起信險膚,予弗知乃所訟。’ 一眾下人傻眼,董昌河極意外,到是純王高興得當晚多吃了一碗飯。 這書讀得時間一長,空空蕩蕩的腦子里開始注入營養,趙奕居然還真讀出一點趣味。 而且,二弟看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復雜古怪,那些個明著不敢,暗地里看不起他的人,被他壓過一頭之后五味雜陳的臉,竟然當真能讓他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