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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的人直接送去王府。 里囊括世間所有書籍,更具體些,應該是世間所有文字資料,不過,總得讓趙奕表現出努力求學的模樣,將來有所改變才不顯得違和。 這邊正打包裝箱,趙奕撿了本薄冊子倚在門邊隨意翻閱,就聽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傳來,兩個公子哥從書肆后院走出。 為首的那位一見趙奕,似是有些意外,掃了一眼他手里的書冊,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世子爺若只想買冊書回去糊弄純王也就罷了,若是正經為科舉,這等書不看也罷,既不是大家編纂,也不是官學的版本,看了徒增煩惱,還易受誤導,不妥,不妥。” 趙奕一看這公子哥,登時就有點煩。 在京中王孫子弟里,趙奕就算是個紈绔,那也是頭一等的人物,尋常貴公子那是真不敢惹他,也不樂意去惹他。 就是和純王很不對付的那些人,通常也要告誡家中子孫,沒事少得罪趙奕。 京中有身份有地位的貴公子們,通常都很知道進退,情商也高,和他們那些人一起玩,哪怕是不同陣營的,有可能被背后插刀,面上卻鮮少有不愉快的時候,眼前這個卻是個例外,特別討人厭,沒眼色。 這人叫高云超,鎮南王世子,母親是安樂長公主,與趙奕算是表兄弟。 第十九章 紈绔世子(5) 高云超師從國師岳東樓,和柳國公家的夏志明并稱京城雙絕,出了名的文武全才,總之與趙奕這等紈绔就不是一路人。 本來雙方應該井水不犯河水,見面點頭之交,高云超自去走他的陽關道,當然,趙奕也有自己的青云梯,到不至于過什么獨木橋。 可偏偏高云超仗著年長幾歲,親戚關系,時不時就要踩趙奕兩腳。尤其喜歡在各路長輩面前指點趙奕幾句,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些要他上進一類的話。 “近來陛下有心扶持宗室,令宗室子弟也可參加國考,與我朝眾士子同爭榜單,世子若是有心,的確可以一試,便是成績不佳也是無妨,以你的身份,陛下總不會看著你榜上無名的?!?/br> 高云超輕輕從書架上抽出幾冊書,輕聲道,“但你底子不成,不可好高騖遠,更不要走了歪路,那些無名氏為沽名釣譽才寫的東西,不過濫竽充數,不看比看更好?!?/br> 陶然書肆是京城最大的書肆,附近又多是售賣筆墨紙硯的商鋪,左近讀書人極多。 高云超寥寥數言,就引得不少學子側目,暗自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趙奕心里怒氣上涌,幾乎克制不住破口大罵,往常他通常絕不肯克制。 便是在父王面前,他也從不委屈自己,何況是高云超! 但今天他卻是只冷冷一笑,露出個略帶嘲諷的目光:“無名氏?沽名釣譽?濫竽充數?我看高云超你小子是打算欺師滅祖了?” “國師好歹也做了你七八年的師父,不過是換成左手寫字,你便認不得?” 趙奕哼了聲,展開手里的書本,翻到最后一頁,“字跡你不會辨認,你恩師的小印總不會不認識吧,看清楚,‘稼軒先生’,是不是你的恩師,我大順的國師大人!” 高云超一愣,臉上露出幾分詫異,忍不住取書細看,心里登時一咯噔。 左近的讀書人看到這邊的熱鬧,都不免好奇,尤其是致力于科舉的士子,碰上王孫公子免不了要以為他們有關于科舉的內部消息,怎能不關注? 這會兒無數雙眼盯著,自是看到高云超變了臉色,看來這位小世子竟說的沒錯? 純王世子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名人里也屬于很出風頭的那種,誰不知道純王世子不學無術,是個一等一的紈绔,現在見這紈绔竟把高云超說得變了臉色,都大為驚訝。 “陛下新下了旨意,從今年起,國考中數學同格物二門比重逐漸增大,今年尤為要緊,國師都被請去制定綱要,準備題目,他老人家的書,那是必讀書目?!?/br> 趙奕信手又取了一冊,塞給高云超,“吶,送你了,回去好好看看,別給你老師丟人?!?/br> 面無表情地說完轉身就走。 后面好些讀書人蜂擁而上,一冊簡單的霎時間就賣完了。 后頭沒買到的書生們各種嗚呼哀哉。 高云超:“…” 趙奕徐徐上了馬車,穩穩當當地坐下,半晌,忽然忍不住咧開嘴傻呵呵地笑起來。 剛才看到高云超表情之后,那感覺,簡直像六月天痛飲一杯冷酒,由心到身,無處不暢快淋漓! 他這還是頭一次覺得妖物逼著他讀書的行為,也不是那么讓人厭。 楊玉英感應到他這一點小情緒,失笑道:“高云超可能有拉你做對比的意思,但人家做得光明正大,你不夠優秀,怪誰?” 趙奕耷拉下眼皮不吭氣了。 他剛一走,陶然書肆里的人還沒散,對面酒樓二樓,皇城司掌事鄒宴,便沖一仙風道骨的老先生笑了笑:“國師好雅興?!?/br> 岳東樓也不以為意,捋了捋胡須,很是淡定自若:“為我大順無數英杰,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那語氣,就好似他晚上暗戳戳寫的那本書,真是至高無上的寶典,但凡讀了就能打通奇經八脈,末等的秀才一讀,立時就成稟生,再隨便考考,三元,六元不在話下,最終國考輕易拔得頭籌,皇帝親自賜花?!?/br> 鄒宴咳嗽了聲,也不提醒岳東樓,他老人家當年匿名考科舉考了九次不中,最后當大儒之心不死,又四處收了好些個學生。 偏偏得意門生一個去做了木匠,另一個當了兵,反而是他死活看不順眼的,目前在翰林院待得很滋潤,將來封侯拜相也不是沒可能。 這話要是說出口,剛才拜托的那事恐怕要黃,鄒宴又不傻,那自然不會當面揭人短,只轉移話題,笑道:“剛剛過去的是純王家的世子?都說是個紈绔,我瞧著還好。” “孩子年紀小,調皮些也是有的,朝中這些清流臉皮越發大,動不動就說這個紈绔,那個霸道,只有他們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老先生岳東樓冷冷冰冰地從鼻子里噴了股氣。 鄒宴莞爾。 外面撲棱棱飛來一白鴿,落在扶欄上繞來繞去,鄒宴伸手捉住,從它腿上解下一竹筒。 岳東樓蹙眉:“不是有那什么叫電報的玩意,前幾天工部還來了幾個小孩兒,跑到國師府來宣講這些,你們皇城司傳遞消息怎么還用鴿子?你們貪污經費了?” 鄒宴只當沒聽見。 反正他是不怎么相信電報的保密度。 點火燒了紙條,鄒宴拿筷子夾了一筷子筍絲細嚼慢咽,M國公使奧克斯擬定三月后訪問大順,使團里有兩個麻煩人物,需要重點監控。 朝廷正擬建立自己的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