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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轉身走了。 順著走廊穿過,中間靠電梯那里,有個很大的噴泉,底下是一池金龍魚。白墨正蹲在池邊看魚看得出神。 岳方祇看見他,心里那點兒郁氣淡了些。他沒理會服務生奇怪的眼神,在白墨身邊兒也蹲了下來:“好看啊?” 白墨扭頭沖他一笑,點了點頭。 岳方祇揉了揉他的頭發:“等有錢了,咱也養幾條玩兒。” 白墨想了想,搖了搖頭:“太大了。小魚就行。” 岳方祇笑了:“反正挑你喜歡的養。”他看了一眼時間:“要么今天就去買?” 白墨搖了搖頭,站了起來。 他們回到車上,岳方祇卻沒有把車開回家,而是帶白墨去了江邊。他們在娜塔莎吃了奶汁雜拌和紅湯,還有包菜卷——柔軟的卷心菜葉子里包著牛rou蘑菇和洋蔥炒制的米飯,又在番茄蒜末和紅酒里燴過,最后淋上一點酸奶醬。吃起來溫暖豐富,讓人心滿意足。 吃過了飯,岳方祇帶著白墨去了江邊。餐館離江畔公園有點兒遠,外頭江邊的人也就很稀少。 他帶著白墨走下去,在靠近江水的臺階上坐了下來。江水偶爾會涌上一兩級臺階,然后又飛快地退下去。更多的時候水勢平緩,波浪聲也不緊不慢。天空把整條江都映成了藍色,粼粼的水光在一片藍色里閃爍。 岳方祇張著腿,坐在白墨身后的一級臺階上,正好把人圈進自己懷里。他們一起看江鷗從水面飛過,還有對岸郁郁蔥蔥的樹木和漂亮的小紅房子。偶爾有客船慢悠悠地開過去,在江面上劃出兩條轉瞬即逝的燕尾線。 人的一生是不是也那么短呢?岳方祇想,就像那些船后的水線。可能行得平直,可能七扭八歪,但終究都是要消失在江水中的。 這些念頭太過傷感,簡直讓他不像是他了。可是岳方祇覺得自己在思索起這些的時候是很平靜的。 夏末了,江邊的風開始有了秋意。岳方祇懷里卻是暖的。他忍不住把白墨抱得更緊了些。 白墨似乎感受到了那些沒有訴諸語言的情緒,于是回過頭來,摸了摸岳方祇的臉。 他做這些事時自然而然。眼神溫柔,又帶著些許憂心。岳方祇捉住了他的手,也自然而言地親了一下。白墨的指尖上還殘留著奶油和果醬的香味。 岳方祇突然覺得自己餓了。不是沒吃飯的餓,而是從小腹下頭慢慢升起來的那種饑餓,并不劇烈,只是綿長又焦灼,非要把眼前這個人吞下去才能填飽。 他把臉埋在白墨頸窩里,貪婪又依戀地呼吸起來。 水線會消失,人也會。但總有些東西可以讓那個短暫的瞬間變得有別于其他。比如那一刻江上飛過的鷗鳥,比如眼下懷里的這個人。 夏末的晚上有些冷,岳方祇在薄被下一遍遍親吻白墨的額頭,用鼻尖輕蹭他的面頰。白墨什么都沒說,只是緊緊抱住了岳方祇的背。他像清晨的花葉,在微風里細細顫抖,一碰就落下露水。 最后世界遠去。岳方祇摟緊白墨,痛快淋漓想:這輩子值了。 第28章 打那天起有些東西好像又不太一樣了。岳方祇說不上來,可他心里高興,不是那種想沖全世界唱歌的快活,而是一種更深沉的滿足——仿佛一直以來心上缺口的地方被填滿了。現在那里暖融融的,像是長了一顆太陽。 要說壞處也是有的,大概就是岳方祇又回到了最開始那會兒。他感覺自己青春期的時候都沒到這種程度。簡直是日思夜想,好似腦子在他身體里搬了個家——從脖子頂上跑到小肚子下面去了。 這時候他又開始慶幸起每天的忙碌來——要不是這樣,白墨只怕得遭罪了。 白墨呢。白墨害羞極了,一看見岳方祇臉上就紅紅的,像喝醉了酒一樣腳下不穩。可是到了晚上,他又會悄悄鉆進岳方祇懷里,拉起岳方祇的手摟住自己。大概是被子與黑暗讓他感到安心。 搞得岳方祇身如潮水,起落不休。只是不敢亂動,因為頭一次白墨喊了疼,后來就怎么都不肯讓岳方祇那么來了。 天氣漸漸涼了,老富回到了吉祥街上。他瘦了一圈兒,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了不少。臉上也是喜笑顏開的模樣。旺季時燒烤店每天后半夜三點才關門,人雖然累得夠嗆,錢也確實賺到手軟。 岳方祇聽他念叨了些“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之類的話,忍不住勸說道:“你也不算年輕了,好歹注意一體。” 老富的笑容淡了一些:“得趁著能動彈趕緊把棺材本兒攢出來嘛。” 岳方祇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個紙口袋:“喏,還你錢。” 老富趕緊擺手:“不著急,我就隨口嘮嗑兒。你看我又不缺錢花。” “那是兩回事。說好的。有借有還嘛。” 岳方祇的賬算得明白。把賬分開來,一波一波還。借錢這個事,弄不好會傷了朋友的感情。因為誰的錢來得都不容易,借出去等著還的時候,難免就要生出些許猜疑來。岳方祇不想這樣。他朋友不多,但都是難得的真心人,他很珍惜。 一月一還帳,人家安心,他也安心。 老富和甜姐離得近,他們的錢岳方祇都是上門親自送過去的。離得遠的那些朋友,岳方祇從手機上給他們轉賬,順便打個電話,問候一聲。 只是到了謝錚那里。早上錢轉過去了,卻一直沒收到回音,電話也打不通。岳方祇心里有點兒犯嘀咕。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謝錚的電話終于打過來了。電話那頭的人嗓子是啞的,說白天有任務,一直在開會,手機鎖抽屜里了,沒看見。錢也不著急還,他沒什么用錢的地方。父母和媳婦兒從來也沒指望過他手里的錢。 岳方祇聽著他在那頭咕咚咕咚喝水,理智道:“那是兩碼事。什么時候把嫂子叫出來一塊兒吃個飯吧,這幾年謝謝她。當初那饅頭生產線還是她幫我聯系買到的。” 謝錚笑了:“沒事兒。她前兩天還問你呢,讓我別催著管你要帳,不厚道。”說著忽然嘆了口氣:“不過這兩個月怕是都不成了。她們學校要去參加一個省里的比賽,現在天天都忙著訓練呢。對了,還有個事兒。”電話那頭的人嚴肅起來:“江北有一批犯人越獄了,我們今天接到的任務,一整天都在開會……里頭有個叫王東海的……” 岳方祇的心沉了沉:“不能那么巧吧。可能重名了?” 謝錚嘆了口氣:“我也就是一說。反正你們晚上把家里門窗都鎖好了。新聞都報了,懸賞線索。我估計你忙起來可能沒看到。” 放下電話,岳方祇打開了電視,新聞已經播完了。他用手機搜了搜,本地網站上頭一條就是這個消息。點進去劃了劃,他的目光停住了。 謝錚可真是個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