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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錢。可能血抽得多了,他這兩年身體不太好了,除非必要便不太賣了。這學期開學初的時候為了湊學費去賣了一次,去之前跟人商量好了抽血量和價格,去了以后卻被強行按著多抽了商量好的血量的兩倍,抽完以后他直接昏倒在了醫院里。醒來的時候那人沒給錢,他便爬起來去找人要錢,結果被那人一巴掌打在臉上,然后把十幾張鈔票摔到他身上,罵了他。“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給我老婆看病花了多少錢,你明明有那么多血,才抽個兩針管你要我四千?你怎么不去搶?心簡直黑透了!老實說一千塊我都不想給你,獻血是每個人都該做的,你不做就是見死不救,你還拿這個賺錢,怎么被車撞得不是你這種利益熏心的人?”說著,那人又踢了他一腳。最后,他還是沒要來那商量好的四千塊,只把地上那扔得到處都是的一千三百塊一張一張撿起來走人了。回去的路上,他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反反復復地在腦海里播放那人說的話,心想,他確實是個該罵該打。如果有一天他被車撞了,要是碰上一個跟他一樣不給錢就不獻血的人的話,那像他這樣的窮鬼肯定早就死在了手術臺上。楊非平常不怎么想自己的事,但偶爾的偶爾,也會冒出一絲疑惑:生活為什么這么艱難呢?每個人都這么艱難嗎?為什么別人生來就有的東西,他沒有呢?為什么別人都能開開心心地度過每一天,享受著青春幸福的煩惱,而他卻要為幾千塊錢的學費又賣血又挨打呢?為什么呢?為什么他的親生父母不要他呢?為什么他的養父母之前明明對他那么好,但有了弟弟以后就要把他送回孤兒院呢?明明他的學習很好,考了全班第一、全校第一、甚至全市一,為什么養父母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后來在一本心靈雞湯的書上看到:孟子曾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幸福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所以我們要學會感恩挫折,感恩苦難,感恩你的敵人,感恩你所遭遇的一切,因為正是這些,才使你變得更堅強。于是,他開始試著不再抱怨,開始變得堅強。書上還說:“哭著也是一天,笑著也是一天,為什么不開心一點,快快樂樂地度過每一天呢?只有正能量的人才會受歡迎,才會被人喜歡,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哭喪著臉滿身負能量的人。想要被別人喜歡就要變得樂觀一點,積極一點,向上向善,笑對人生。”說得真對。楊非想,自己沒人喜歡可能就是因為自己實在太負能量了。這樣不好。于是,他開始笑,這一笑就再沒停下來過。剛開始覺得痛苦,后來習慣了,他也覺得笑著挺好,因為周圍的人都會看著他笑,他給周圍的人帶去了歡樂。大家都開始認識他了,走在路上也有人跟他打招呼了,他不再被人忽視了,甚至,開始成為人群的中心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成為他人目光焦點、站在人群中心處的感覺了。就像今天在舞臺上,當他說話時,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當他哭泣時,所有的人都為他鼓掌;當他飾演的角色死在戲中時,所有的人都為他靜默哀傷。那些都是屬于他一個人的目光,他們都注視著他,看著他,認真地看著他。這種感覺真好。他想被人看著,一直看著一直看著。看著他哭看著他笑,會對著他鼓掌會對著他微笑。就像曾經剛剛被養父母領養時那樣,那樣地對他笑著,眼里只有他,也只看著他;就像當初的藺舒,不管有多忙都會看著他的眼睛說話,在對方清澈的眼里,他找得到自己的影子,屬于他自己的影子。而不是別人的。楊非久久地坐在床上,看著手機里藺舒打來的未接來電,慢慢地笑了起來。*宿郢給楊非打了七八個電話都沒人接,最后不得不上了飛機。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晚飯時間都過了。他怕楊非不按時吃飯,又給送餐飯店打了個電話,填了楊非的地址,讓人家在他不在的這幾天里一頓三餐都要送到。安頓好以后,他準備給楊非打電話時,手機卻響了起來——是楊非給他發了視頻請求。他剛坐完飛機,整個人都很疲倦,面色并不好看,于是趕忙在接電話前把手機里的“鏡子”應用打開照了照,理了理頭發,然后才接起來。接起來以后他嚇了一大跳。只見手機里的人化了nongnong的小丑妝,對著鏡頭沖他招了招手,笑瞇瞇道:“猜猜我是誰?”“……”“快猜猜!快猜猜!猜猜我是誰,猜對有獎!”說著,小丑開始像川劇變臉一樣,把手往自己臉上一遮,再拿開,變成了吊死鬼,又一遮一換,變成了腮幫子鼓氣的斗魚眼。第三次,變成了豬鼻子,配合著造型,視頻對面的人還發出了兩聲豬叫。對方做盡了鬼臉,但宿郢卻沒有一點想笑的感覺,他只覺得對方故作姿態。想到這一天里聽到的關于楊非的壞話,想到楊非的謊言,想到打了七八個都打不通的電話,說真的,在看到這樣的楊非時,之前整理發型儀態時的期待一下子都消失殆盡了。他捏了捏鼻梁,語氣中透著一點疲憊和無奈:“楊非,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點?”※※※※※※※※※※※※※※※※※※※※晚安。明天如果沒有朋友約飯,就依舊兩更哈,最少一更。么么噠。大娛樂家(十一)第十一章一大早,吳陽就接到了身在外地旅游的導員打給他的電話。本以為有什么事,結果是來問楊非的手機號的。他說他沒有,導員還不信,說他們一個宿舍的怎么可能沒有。“真沒有,我跟他又不熟。”吳陽煩躁地撓撓腦袋,自從放假后,他就開始晚睡晚起的作息,凌晨三四點才睡,現在早上九點,對于他來說瞌睡才睡了一半。導員問他:“那錢小星呢?”吳陽巴不得把球踢到錢小星那去,連忙把錢小星電話給了他。掛了電話,蒙頭睡覺。一分鐘后,正在世界另一頭吃晚飯的錢小星接到了電話:“楊非的電話?我不知道,您不如問問藺舒吧,他應該知道。”就算不知道,憑借藺舒的本事,找人查也查到了。于是,導員把電話打到了宿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