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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說沒什么問題,身體很好。”不用中醫說,光從傻子的外表看,也看得出來他氣色差不到哪里去。因為要做體檢,傻子臟兮兮的樣子肯定不行,所以陸均把他帶去某個澡堂搓了個澡。一個澡洗下來,傻子的樣子就明顯上陸均驚訝了:臉上的皮膚遺傳了他們祖傳的曬不黑的“小白臉”,連個黑眼圈都沒有,眼睛炯炯有神,身上干干凈凈地沒有一道疤。再換上一身新買來的新衣服,吃上頓好的,再一看,倒完全沒了之前那落魄流浪漢的樣子,反倒像是精心將養過的公子哥。也確實是公子哥。鮮國強為了養傻子單另在隔壁鎮子買了棟大別墅作為私宅,專職保姆家庭醫生伺候,吃的用的都是些好東西,更不要說在他們的人在搜查私宅的時候,發現別墅整個三樓都被打通了,做成了整整一層的游戲室,里面放著各種各樣的玩具玩偶還有模型——不用說也知道是給誰準備的。“那就好?!?/br>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那么多“丟了”的孩子里,絕大多數幾乎都沒有再找到的可能,而陸韶被找到了。并且,就算被找到,很多孩子也是少胳膊斷腿,可陸韶沒有,他完完整整,還健健康康。也許,是其中過得做好的一個。若說不幸,則是因為當年那場大型拐賣案件的結案者正是鮮國強,而陸均曾在鮮國強手下給他當了多年的副手,卻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走失”的弟弟正是被上司帶走了。明明只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卻就這樣分離了十年。兩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但陸均并沒有心思說話,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失而復得的弟弟身上,他坐在傻子旁邊,看著對方手上靈活地玩著游戲。“好玩嗎?”“好玩?!?/br>“以后跟哥哥在一起,哥哥每天都讓你玩好不好?”陸均摸了摸傻子的頭,心中真是恨死了鮮國強,想想當初為對方赴湯蹈火的時候,覺得自己才是個傻子。“每天都能玩嗎?”傻子問。“對啊,不僅每天給你玩,還給你吃像之前吃過的那樣的好吃的,給你吃小蛋糕,吃冰淇淋,還給你買新衣服,買玩具,你說好不好?”“好啊。”傻子抬頭笑了笑說,隨即又低下頭玩了一會兒,幾秒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補充道,“不過你也要給方一買,也要給方一買好吃的買好玩的?!?/br>“好,沒問題?!标懢f。自從陸均把傻子強行帶走,去洗澡、買衣服、吃飯、體檢,一直到現在,七八個小時中,傻子提及“方一”命字的次數已經超過了二十次,幾乎每三句話就要說一遍方一。通過旁敲側擊的問答,他已經知道弟弟口中的“方一”就是之前在天橋下跟人發生爭執的那個行乞的殘疾孩子,方一跟弟弟住在一起,以及方一對弟弟很好。只是之前拉著弟弟走的時候,根本沒工夫去管別人,也就沒注意到那孩子去哪兒了。聽到他說“沒問題”,傻子的眼睛立馬亮了,他手機也不玩了,拉著陸均道:“那你能不能帶我去找方一呀?”“可以,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帶你去找?!标懢?。“哥哥?!鄙底雍敛华q豫。“再叫一聲。”“哥哥?!?/br>“再叫一聲?!?/br>“我已經再叫你了,我要找方一?!鄙底硬灰啦火?,又開始嚷嚷著要找方一。陸均說一會兒找,他安靜了幾分鐘,回過頭來跟陸均說“已經過了一會兒了,我們去找吧”。那天真可愛的模樣讓陸均冰封多年的心漸漸溫暖起來。也許是因為血緣關系的影響,或者是因為陸均的態度實在太溫柔,傻子雖然被陸均強行留下了,但并沒有對著章琳或者醫生這些陌生人的膽怯。他跟陸均說話的語氣還有撒嬌的動作,都讓陸均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好像這十分殘酷的分離并不存在。最后,為了轉移傻子的注意力,陸均又帶著傻子去吃了他格外喜歡的肯德基。為了兒童套餐里的玩具,點了整整三份。章琳本來跟他們一起,但因為案情有了新進展又跑去了局里加班。等到他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章琳打來了一個電話。“喂?!?/br>“嗯,什么進展?”陸均聽到后來,神情嚴肅了起來:“好的,我知道了,今晚不行,今晚我要帶陸韶回家去,等我把他安置好……”他頓了頓,也不知聽到了什么,他斜著眼看了一下正在玩玩具的傻子,站起身走了幾步到了窗邊,壓低聲音,“你是說,那個方一?”另一頭,章琳正拿著案件資料一邊翻著一邊對著開了免提的手機道:“沒錯,就是你弟弟口里一直要找的那個方一,今早派專門的人問話的時候方圓說漏嘴了,方圓就是死者方興的兒子,根據他說漏嘴的信息,我們查了一下,發現在方圓的名下有五套城郊房,不過現在那棟樓已經成了死樓,幾乎沒有人住,那棟樓后邊兒有一排小平房,那兒有人住。不巧,我們查到,那排小平房也是方圓的?!?/br>陸均沒聽懂這些信息里有什么關聯性,皺了皺眉:“然后呢?”那頭的章琳笑了下:“你知道那棟死樓中有誰的影子嗎?”“誰?”章琳想了想,簡言之:“說來話長,我挑重點給你說吧,那邊幾棟死樓背后的人跟鮮國強有很密切的關系,那棟死樓雖然現在是死的,但是現在已經開始城市擴建了,等過兩年建起來,那棟樓肯定會火起來,樓價也必然不會便宜到哪里去,而方圓名下的五套房……”“他哪里來的錢?”“他說是他爸媽給他買的?!闭铝照f,“你說他爸媽哪里來的錢,一個開小賣部的,一個無業游民,雖然因為鮮國強那邊的消息已經被全面封鎖了,證據還沒曝露出來……”陸均插了一嘴,問:“不是你在管這案子嗎?”“剛接到消息,有別人接手了,我之后都閑了?!闭铝沼行o奈,她繼續道:“你還記不記得早上我之前跟你說的,陳翠芳手上的那套指甲做下來,最少得要七八十塊錢?!?/br>“記得。”“所以我就很懷疑,陳翠芳那樣一個靠著小賣鋪生意每天純收入不過兩百來塊的婦女,樸素節約了多年連個公交車都少坐的一個人,為什么會突然想起來去做一套七八十塊的指甲,雖然不貴,但對于陳翠芳那樣的女人來說已經是非常破天荒的事情了,所以我就猜測她可能是突然有了什么喜事,又或者發了財?!闭铝沼帜闷鹚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