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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出現在了天橋下面。他依舊穿著昨天那一套在地上摔了蹭了的臟衣服,還是平時跪在滑板上的姿態,只見他正仰著頭在跟一個中年婦女說著什么,說著說著,那女人要走了,方一突然叫喊著往前撲去,一把抱住了那中年女人的腳。接著,他聽到了方一的聲音。“是我,真的是我!”殘疾的乞討少年雙手緊緊抱著中年女人的腳踝,費力地仰著頭,滿臉的淚水,眼里帶著渴望、還有絕望。他顫抖著下巴,眼睛定定地看著那女人。脖子酸了、腿痛了他都感覺不到。他盡力地笑著,企圖從那張悲哀的臉上擠出一絲能夠令人感到愉悅的神情,咸濕得眼淚流了他一脖子他也不管,只殷殷地看著那女人,討好得像只不知體面的小狗。“mama,是我啊。”采生折割(十)上第十章(上)都說小孩記事兒快,忘事兒更快。許多人長大后都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兒了,方一也是,他也記不大清楚他的mama長什么樣了,但記得母親手背上那塊疤——那是因為他小時候調皮在爐子邊玩耍時不小心摔倒差點撞到爐子上,在額頭撞到火熱的鐵爐的一剎那,mama用手墊在了下面,被烙鐵一般的火爐燙傷的。那時家里窮,母親不得不帶傷洗衣做飯,因此那片傷口總是好了壞壞了好,久而久之便增生了,長了一片顏色不同的rou出來,微微凸起在手背表面,形容可怖。大約半個月前,他背著小音箱在天橋下唱歌討錢,唱的是,他是故意唱的這首。那天是兒童節,街上孩子多家長也多,孩子在身邊的大人總是稍稍心軟一些,給錢也大方一些,更不要說他那天唱的還是煽情歌兒。一塊、五塊、十塊、二十塊。他邊說著謝謝邊彎下腰桿謙卑地鞠躬,嘴里依舊麻木地唱著能夠喚起人們同情心的歌曲。他埋下去的頭還沒來得及抬起來,這時,一張紅色的鈔票突然出現在了眼前。在鈔票落到錢盒里后,他看到了一只有著特別的疤痕的手,接著,他聽到了一個微微顫抖的女聲。“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歌聲戛然而止,他的世界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嘴唇開開合合,一個音都吐不出來,嗓子眼里被塞了東西,哽得人發慌。他想抬頭看看說話的人,脖子卻像被千斤的石頭壓著抬不起。“孩子,你叫……”那女人又準備問一遍時,一雙男式新潮的球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頭頂傳來男孩兒活力四射的聲音:“mama,你怎么又給乞丐給錢啊,現在乞丐可多騙子了!新聞里都曝光了,他們每天能賺很多呢!”“寶寶。”女人有些慌亂,她連忙直起腰,勉強笑道,“你不是去那邊買冰淇淋了嗎?冰淇淋呢?”“人太多啦,不想排隊,就只買了瓶水。”說著,男孩兒拿起一瓶礦泉水沖她晃了晃,“還不貴。”說罷,他看了眼地上灰撲撲的方一,蹲下來把錢盒子里的那一百塊又拿了出來,站起來塞回了女人的手里:“我們家現在已經沒錢了,要省著點花,知道嗎mama?”說罷,他從自己兜里掏出來兩毛的硬幣,扔進了方一的錢盒子里,然后拉著那女人要離開。方一連忙抬起頭,看了那女人一眼。沉淀在十年前的記憶一下子涌了出來,那熟悉的眉眼,那雙被燙傷的手,沒錯,是——“mama,這乞丐怎么怪怪的,我們趕緊走吧。”男孩拉著那中年女人離開了。別走!方一想追,但是爬不起來,等他找到自己的鏟子去推滑板時,那二人已經消失在了人群里。那天他拿著鏟子撐著滑板到處找人,卻始終沒有再找到那個女人。回到天橋下時,他的小音響已經不知道被誰拿走了,于是,直到收攤他也沒討到多少錢,晚上回了平房,被醉酒過來要錢的方興暴打了一頓,連坐待遇,傻子也挨了一頓揍。傻子體質好沒什么大礙,方一則直接高燒到第二天,第二天還是被傻子背著去了診所里。沒幾天,他偷聽到方興跟陳翠芳的對話,說要把傻子賣了,賣給一個有怪癖的富豪。也就是從那天起,他起了殺人的心。殺了方興和陳翠芳,他就自由了。他還要回去找mama,爸爸,他要回到屬于他的家里去。這一次,他不會再松開mama的手。……“松手吧孩子。”女人紅著眼眶,用那只有著疤痕的手用力地將方一抓著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語氣痛苦而堅定,“你真的,認錯人了。”※※※※※※※※※※※※※※※※※※※※9點開始寫,寫得太快以至于后面寫爛了,我看著沒感覺,所以后半截不發了,明天重寫一版看看……采生折割(十)下第十章(下)文秀麗當年把孩子丟了后,被丈夫馮慶狠狠打了一頓,打得連警察都來了,差點把馮慶抓去拘留了。那之后,他們砸鍋賣鐵,用各種渠道去找,發了整整一年的傳單照片也沒把孩子找回來。最后家里沒錢,寸步難行,就放棄了尋找。丟了孩子,文秀麗是最難過的,剛開始一兩個月幾乎以淚洗面,承受著親人們的責罵,后來哭得連眼淚也沒有了,只知道坐在床上發呆。馮慶看不下去她這死樣子,便常常打罵她,有時候是吃飯吃著吃著就揪著她的頭發給她幾耳光,有時候是正睡著就被踢下床,用板凳砸,罵她:“你個沒心沒肺的死婆娘,娃兒都落了你怎么還吃得下睡得著!”這樣的日子整整過了一年,直到某一次家暴過程中,她被馮慶扔過來的一把菜刀砍傷了大腿,血流不止送了醫院后,才徹底結束——他們離婚了。離婚后,她去了離家很遠的省份打工,因為一些機遇,她被介紹給某個工程老板家里做保姆。非常巧合的是,老板姓馮,離異,有一個九、十歲的小孩。更巧合的是,小孩兒也叫馮寶。在得知小孩名字的一瞬間,她哭得肝腸寸斷。在文秀麗當保姆的第二年,也就是馮老板再婚夫人懷孕那年,十二歲的馮寶被查出來有精神病,他經常對著空氣說話,有時候大半夜爬起來砸東西大吼大叫,活像被鬼神附了體一般。馮家人卻不信醫生信鬼神,請法師看過他以后也不知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