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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面對的不是普通的病人,稍微想了一下措辭:“患者對狗的這種在意,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他的內心深處,對狗有認同感,甚至可能比普通人更加清楚狗的內心活動。”陸銘沉思了一下,道:“就是說,他現在有著人的思想和狗的思想。狗的思想變弱了,但是依舊存在于他的腦海里,讓他可以讀懂狗的行為。”主任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已經分析完畢,主任關了電腦,岳云洲走了一步拉開窗簾,辦公室內頓時恢復了光亮。所有人都遮了一下眼睛,主任道:“接觸過程中發現,患者的意志力是少見的強悍。他自己也在有意識地壓制狗的那部分思想,并且,效果顯著。”見陸銘微微困惑,他又補充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催眠的效果還在,最遲明天就會恢復。”衛展問:“我還養了一只狗,就是八月。八月的存在,會不會影響到陸尊的恢復?”主任思考了片刻,道:“八月的確對患者產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影響。但是,我剛才說了,患者的意志力很強悍。如果他主動選擇成為‘人’,那么八月就是他要成為‘人’的催化劑。”衛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主任松了一口氣,道:“之前給他停止一切藥物治療,是比較明智的。在不清楚病因的情況下擅自用藥,哪怕只是維生素也可能導致很嚴重的后果,惡化病情。患者的精神狀況已經好了許多,以后可以定期來做檢查。至于語言中樞如何修復……”他拿起桌上的那包不明粉末,“先要確定是什么藥物導致的。”直至這一刻,衛展對陸尊的情況終于有了一個全面而詳細的了解。他又問了幾個關鍵性的問題,默默記住,心里面已經在開始快速地分析。檢查至此結束,岳云洲開始收拾滿桌子的檢查記錄和分析報告。時間已是下午兩點,陸銘走過去和主任握手,說道:“我已經在酒店訂好桌了,很抱歉因為今天的檢查不能被別人知道,我也不能親自跟您喝上一杯,以后再補上。”主任連忙道:“不用這么客氣,我也就是愛好點疑難雜癥。”岳云洲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衛展拿著ct片走過去,說道:“這些都交給我吧。”陸銘點了點頭,岳云洲便停下動作,神色莫測地看了衛展一眼。陸銘又和主任閑聊了一會兒,之后岳云洲便帶著主任和小老頭兒去酒店吃飯,陸銘帶著衛展和陸尊回去。陸尊一直黏著衛展,若不是長得太大只,大概已經掛到衛展身上了。衛展耐心安撫著他,任他時不時湊不過來舔一下。他已經發現了陸尊什么時候是人,什么時候像狗。不是肢體動作,而是眼神。是人的時候,陸尊的眼底藏著無限的光華,不外漏卻熠熠生輝,讓他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面龐顯出神采飛揚的感覺,很奪目。而變成狗的時候,陸尊的眼睛里滿是天真浪漫的熱情,像一顆熾熱燃燒著的火球,毫不掩藏任何欲望。在車里,衛展坐在后座上,任陸尊把腦袋湊過來埋進他的頸項間。陸銘從后視鏡里看見了,假裝什么都沒看見。陸銘問:“現在已經過兩點了,回去做飯來不及了,你想去哪兒吃?”衛展想了想,道:“你要不介意的話,買點三明治漢堡什么的先湊合一頓吧。陸尊這個樣子,不太適合出現在人多的地方。”陸銘點頭,表示認可。他去ole\'買了一些面包蛋糕,然后直接回到別墅。剛進門,陸尊看到八月的時候,神色立馬就變了。八月正在和玩具纏綿,陸尊面無表情地把玩具拿起來,然后轉身,扔進了垃圾簍里。衛展&陸銘:“……”衛展哭笑不得:“這還是陸尊之前買給八月的,他現在不記得了。”知道陸尊對八月的嫉妒不是裝出來的,衛展也就沒敢當著陸尊的面逗八月。三個人坐在餐桌前吃面包三明治,衛展等陸尊喝完牛奶,說道:“陸尊,你去睡一會兒午覺好嗎,我給你做好吃的晚飯。”陸尊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一眼,點頭,站在客廳里迷茫了一會兒,大概不知道睡在哪兒。衛展耐心地引導:“去樓上,右手邊的房間。”陸尊依言上樓,衛展又坐了一會兒,確定陸尊是睡覺了之后,他抬頭看著陸銘。他的目光明亮而澄凈,帶著某種深思熟慮的義無反顧,陸銘心中一凜。衛展道:“我想去陸晚婷的公寓看看。”不等陸銘說話,他補充道:“陸尊現在的情況,若是帶他一起去公寓,估計會有舊地重游的沖擊。就趁現在吧,我總覺得現場重要的東西,不只是一包粉末。”第55章調查陸晚婷的公寓坐落于五環。看到路標的時候,衛展微微有些意外:“怎么住得這么遠?”陸銘道:“為了避開陸夫人的眼線吧。”大約是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的緣故,陸晚婷和陸佳薇的性格完全不同。她是那種傳統意義上乖巧嫻靜的女生,鋼琴十級,本科念的藝術鑒賞,氣質是卓然的。原本該是名媛淑女的路子走下去,但談了一位男朋友之后,不知道是突然醒悟了還是神經搭錯,變得有些叛逆。雖然不至于像陸佳薇那樣張揚,但對父母安排的一切開始變得懷疑起來,并拒絕接受。衛展問:“她的男朋友是什么樣的人?”“據說有點小才華。”陸銘道。陸晚婷的男朋友叫杜一南,出身一般,然而是q大的高材生,手握一個專利,只是商業價值低,一直沒有得到投資。杜一南覺得自己是沒有遇見伯樂,于是組了個小公司創業,目標就是把自己的專利推出去。終于開到了一處普通的小區門口,停車的時候陸銘想到了什么,面上帶著意義不明的笑,說道:“這邊的公寓是陸晚婷全款買的,她沒說出去,騙那個杜一南說是租的,兩個人每個月交房租。杜一南的公司也沒賺過錢,一直都是陸晚婷想著法子貼錢進去。”衛展沒有接話。陸銘停好車,兩個人一起往旁邊的公寓樓走去。陸晚婷買的公寓在八樓,不大,兩室一廳,目測七十平不到。長久沒有住人,所有的家具都蒙了一層灰。小客廳的桌子上還有一束已經枯死的花,枯黑的枝干高低錯落,鮮美綻放時曾被人精心修剪過。陸銘知道衛展過來查找線索是認真的,因而有些歉意,只是又個性傲嬌,說著“你進去隨便看吧,我就不陪同了”,腳下卻是亦步亦趨跟著。衛展也沒留意他的言行之間有矛盾,從口袋里掏出一次性的手套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