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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棄子,然后把我這個幾乎沒有陸家人認識的私生子找了回來。陸宗遠和現任夫人有三個女兒,這位夫人還想要繼續生個兒子。衛展,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清楚,會有哪些人最不希望小尊康復。“小尊曾經說過,會幫助我去讓陸家人承認我的身份。我不能向你保證別人如何,但至少我自己,會永遠視小尊為盟友。”岳云洲沏好了茶,端過來放在陸銘旁邊的桌子上。那是一套紫砂,岳云洲用一只手拿起茶壺,倒了兩杯,然后又默默離開了房間。陸銘端起一杯放在桌邊,示意衛展過來享用。然而衛展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已經石化,還沒有從巨大的信息量里蘇醒過來。陸銘自己喝了一口,說道:“當初將小尊從醫院轉到你們教授手上,是因為學校的環境相對來說簡單一些,耳目沒有那么多。后來打算把小尊接回來,也是因為小尊的照片在網上曝露了。他的行蹤被人察覺了,我不得不這樣做。衛展,小尊是我的盟友。保護小尊,就是保護我自己。我把這些告訴你,你可以害怕,可以拒絕,但我希望你能夠同意。”他將自己和陸尊的關系形容為“盟友”,仿佛先前的百般折騰都只是出于利益考慮,半點兄弟情也不愿意被別人知曉。衛展記得,自己剛把陸尊領回家的時候,好奇陸尊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所以特意上網搜了一下。陸尊的生母是一位曾經紅極一時的女演員,而陸銘姐弟的生母未知。陸宗遠現在的太太來頭也不小,是房地產大亨的女兒,兩個人生了三個女兒。如今現任太太年過四十,還想要再生個兒子。一切執念,都有根源。過去那些看起來毫無頭緒的信息,隨著越來越多的線索浮出水面,漸漸拼湊出了龐大的真相。衛展在心中思索著,道:“做決定之前,我想問一件事……當年陸尊喜歡的那個男孩……現在在哪兒?”陸銘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這是我要跟你講的另外一件事。剛才我說過,我之所以會回國,被陸宗遠召見,是因為小尊談戀愛的事。我回國的時候,小尊已經轉學了,當時陸家上下沒有人知道他被陸宗遠丟去了哪里。大概半年后,陸宗遠讓我去見小尊。我們見過面,就是那一次,你不記得了。后來小尊離開你們那所高中,之后的六年,一直都是單身。“六年里,小尊被限制出國,身份證和護照都在陸宗遠手里。他那個時候沒有考上大學,陸宗遠替他請了家教,并且讓我監督他的學習和日常生活。”衛展察覺到了這句話的關鍵之處:“既然你看著,陸尊怎么會變成這樣子?”一個念頭隨之冒出腦海,在他沒有說出口的時候就瞬間擊中了心臟,微微顫著。陸銘看著這樣的衛展,默默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他瞞著我,去找那個男孩了。”衛展道:“媽的。”衛展憤怒的時候,眼睛里一片通紅,仿佛著急的兔子一樣,帶著一種純真的絕望。陸銘忽然有一絲后悔,衛展不過是個窮學生,若是卷進來,不知道將有怎樣的遭遇。只是,留在陸尊身邊的人,沒有比衛展更合適的了。九死一生,或許也是際遇呢。關切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他假裝不在意地說道:“云洲在隔壁替你們準備好了晚餐,你可以多考慮一點時間再決定。”衛展扭身就走,走了幾步又轉了回來,望著陸銘,眼睛里要冒火:“如果我跟陸尊的關系被陸宗遠知道了,陸宗遠會拿陸尊怎樣?”陸銘愣了愣:“你難道不擔心,陸宗遠會拿你怎么樣?”衛展道:“你大爺我沒爹沒媽沒什么擔心的,就問你——陸尊他媽的會不會有事!”陸銘心弦一動,看著衛展通紅的眼睛,說道:“至少,我可以保住他的性命。”這是最壞的結果,幾乎不可能發生的結果,陸銘比衛展更清楚它會發生的可能性。但不管這個可能性有多小,若是真的發生了,那就是命中注定。衛展忍了半天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流了出來,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你答應我的,說到就要做到!”然后他抓起桌上的一支鋼筆,在合同上簽下了名字。.衛展站在兩個套房之間的長廊上,背靠著墻壁。頭頂燈光明亮,他臉上有眼淚,情緒一覽無余。他掏出手機,翻出肖裴爵的微信聊天框,猶豫了半天,最終又關掉了。他把手機收起來,默默蹲下去,整個人縮成一團。岳云洲是什么時候出來的,衛展沒有注意。眼淚已經止住了,岳云洲也蹲下來,遞過來一張濕巾紙,衛展接過,擦了擦臉。岳云洲問:“因為陸尊喜歡別人,所以你難過?”“不是。”衛展道,“他喜歡過誰,那都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他說“過”字的時候,語氣不自覺加重。岳云洲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明明慫包一個,卻呈現出別樣又純粹的氣質。岳云洲道:“陸尊的那位前男友,比他大五歲,他們過去很相愛。‘過去’擁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魔力和影響力。”“你也知道那是過去。”衛展抬頭,“再怎樣轟轟烈烈的過去,都是會被淡忘的。對‘過去’無法釋懷的‘常人’,也根本毫無未來可言。”從震驚中平復了情緒的衛展,敏銳地感覺到此刻的岳云洲話里藏話。他說道:“昨天的你,可一點都不像現在這樣,這么多事。”岳云洲微怔,接著笑了起來。他有著平凡卻周正的五官,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眼神沉靜無波,城府極深。他主動岔開話題:“你不是很餓么,進去用餐吧。”衛展用最后一張濕紙巾擤了擤鼻涕,站起來問:“陸尊在干嘛?”岳云洲道:“等你吃飯。”衛展問:“吃什么?”岳云洲道:“紅酒,牛排,菲力的。”衛展道:“不行,吃不飽。”岳云洲道:“那我再送一盤過來。”.房間里燈火通明,整潔的白色鏤花桌布鋪在桌子上,正中央放著一大束鮮花,旁邊是紅酒和燭火,牛排蓋著銀制的圓蓋。陸尊抱著小黃雞坐在桌前,聽到腳步聲之后立刻抬頭。光線自他的斜后方照射過來,顯得五官深邃,一雙漆黑的眼睛幽深而明亮。他抿了抿唇,等了太久,眼神瞬間就露出幾分委屈,可憐巴巴地看著衛展。衛展心中滋味莫名,步調便也分外遲疑。陸尊等不及,放下小黃雞,一步跨過去將他拉近,低頭便是一個深吻。衛展撇過頭,躲開了。他走到桌前坐下,掀了蓋子就開始專注地吃牛排,大口大口不顧形象的那種。他實在是太餓了,又得知了陸尊那么重要的過去,精力消耗太大,滿腦子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