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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絮一般飄灑著,天色一片晦暝,世界沉靜在禪一般的夢境里。時間不知過去多久,氧氣重新灌入大腦,衛展漸漸清醒了過來,不知道為何兩個人就一路從地毯到了臥室的床上。陸尊的一只胳膊一直搭在衛展的腰腹上,此刻見衛展重新有了動靜,立刻湊了過來,沉重的呼吸噴在衛展的臉上。他輕輕咬嚙著衛展的耳朵,又酥又癢,一條大腿也搭了過來。衛展連忙制止他的進一步動作,有些無奈:“別、夠、夠了,我快死了。”陸尊不動了,卻也沒有把胳膊和腿放回去,委屈巴巴地看著衛展,鼻端的氣息噴得衛展忍不住戰栗。快把持不住了……衛展趕緊爬下床,一臉正直地威脅:“你再這樣子,以后就繼續穿尿不濕!”“……”陸尊面無表情,默默抓起被單,把自己埋了進去。竟然裝可憐。衛展撲過去,把被單卷啊卷,將陸尊像包餃子一樣全部裹住,然后心情愉快地哼著歌,跑去浴室洗了個澡。洗完澡出來,身心松弛了下來,衛展發現自己餓了。他就早上吃了一頓,那會兒還是六點。中午在肖裴爵家做飯做到一半,就立馬往機場奔去。航程太短,沒飛機餐,當時心里惦記著陸尊,衛展也沒顧得上餓不餓這件事。這會兒都快晚上八點了,他饑腸轆轆。衛展沒有住過星級酒店的套房,不知道怎么叫服務,一個人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心里后悔沒提前問岳云洲要個聯系方式。門鈴忽然響了,衛展走過去開門,岳云洲沖他微微一笑,腰板筆直。一回生二回熟三見就是老朋友。衛展立馬湊過去問:“住在這里怎么吃飯?”“一會兒有人送過來。”岳云洲見他是真的餓了,忽然掏出一塊巧克力,“我身上只有這個了,你先墊了一墊。”衛展一臉驚奇:“你竟然隨身帶巧克力。”岳云洲說得輕松:“不吃不睡,隨時候命。工作如此,總要防備。”衛展笑著一口吞下巧克力,有點苦,完全在齒間化開之后才有了點回味的甜。舌頭忍不住在口腔里轉了一圈,去追著那點甘甜。他忍不住感嘆:“真好吃啊。”“以后多帶點給你。”岳云洲做了個請的動作,“陸總在隔壁,等你好久了。”“……!!!”衛展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后,臉刷的就紅了:“你們……”岳云洲完全是“我什么都知道但我會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走了幾步,在旁邊的套房前停下,輸入密碼之后回頭看著還在原地找地縫的衛展。衛展的臉紅得能滴血,默默踱了過來,看人的眼神特別心虛。岳云洲忍俊不禁,在他的耳邊悄悄說了句:“沒事兒,陸總不吃人。”可是那個死傲嬌還是個隱藏的弟控啊,被他知道了自己和陸尊的關系了怎么辦!衛展快哭了,努力深呼吸平復心情,默默推門走了進去。陸銘背對著他坐在一張椅子上,仿佛是在看書。衛展瞥了一眼,更心虛了。他默默走了過去,頭埋得低低的,像干了什么錯事似的,都沒發現陸銘手里的書其實拿倒了。第30章冰山一角衛展低頭瞅地面,半天不見陸銘有動靜,心里忐忑極了。他莫名想起小老頭兒說的,精神病患者犯強/jian/罪的話會酌情處理,那強/jian精神病人呢?這么一想,他感覺自己的臉已經燒了起來。該死,一定是被陸尊傳染了!岳云洲走過來,站在陸銘身邊輕聲喊道:“陸總,衛展來了。”陸銘這才慢悠悠合上書,看到封面上的字是反著的,愣了愣,假裝一切正常地把書放到一邊,說道:“沏壺茶過來。”岳云洲轉身,衛展拿眼角瞅他,拼命發求救信號。岳云洲在他身邊頓了頓,什么也沒說,直接走到隔壁房間沏茶。“……”衛展想捂臉。陸銘抬頭看他,說道:“以前,你們一起上學的時候,有過嗎?”衛展呆了呆,紅著臉拼命搖頭:“沒有沒有!陸尊特高冷,壓根兒沒朋友!我們倆只是因為是同桌,所以交流比別人多一點,但是真的只是一點!”衛展恨不得發誓,陸銘倒是不疾不徐:“你好奇當年陸尊為什么會轉學到你們那個小城里念書嗎?”衛展眨了眨眼:“為什么?”六年前的小城,一個高中生所能接觸的世界并不大。然而井底之蛙如衛展,也在第一次見到陸尊的時候,就能從他的著裝舉止里察覺出他應該是大有來頭的。這樣一個大有來頭的少年,轉學卻是悄無聲息的,沒有在學校里掀起任何風浪,最多是一些人課后閑聊幾句他長得有多帥,其他一無所知。陸銘打量著衛展,似乎想觀察他是否在撒謊,半晌說道:“你和小尊的關系至此,有一些事情,我打算現在告訴你。”他說道:“小尊之所以轉學,是因為在那個時候和男孩談戀愛,被陸宗遠發現了。”衛展呆了呆,以為自己聽錯:“什么?”陸銘繼續說道:“那個男孩比小尊大五歲。六年前,小尊剛滿十八歲,兩個人在新西蘭的網站上預約結婚,機票和護照都準備好了,臨到頭被陸宗遠發現,半路截住了兩個人。”衛展一瞬間懵住,連重點都忽略了:“新西蘭?新西蘭可以預約結婚?”“……”陸銘點了點頭,“新西蘭允許同性戀結婚,而且結婚證被很多國家承認——中國例外,陸家例外。”衛展一瞬間就明白了“陸家例外”這四個字的含義,眼睛都直了:“那你、那你剛才明明知道我跟陸尊在……”陸銘的手指交疊著擱在大腿上,說道:“你們你情我愿,我上去棒打鴛鴦,小尊能咬死我。”衛展顧不得他的戲謔,臉上一片通紅,又羞又惱:“可是、可是你說陸尊曾經打算和別人結婚!你、你也是陸家人,你們當初可以阻止,現在為什么不阻止,還讓我過來?”“我只是姓陸而已,還不算陸家人。”依舊是那么傲嬌的語氣,又罩著一股淡漠,顯得“小尊”這樣的稱呼是那么與眾不同。陸銘將桌上的一疊文件遞給衛展,那是一份合同。他說道:“我跟你們教授商量了半天。你們教授的意思,照顧小尊,你是最好的人選。既然如此,信任就是第一。我有責任把小尊的一些事告訴你,以及他現在的處境。如果你能夠接受,可以簽字。”衛展接過那份合同,陸銘繼續說道:“我和小尊是同父異母,陸宗遠現在的太太并不是我們的生母。陸宗遠是一個很傳統的人,但你也知道,陸家這一輩,只有我和小尊是男人。“陸宗遠最初很看重小尊,但后來小尊和那個男孩戀愛的事曝光之后。他將小尊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