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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刃靈動,滑不溜秋的,以四兩撥千金,以柔克剛,雖然險境頻生,但都被他巧妙地避開。兩人劍招不絕,庭院中的道道劍意如同風起云涌般席卷著一切。花木被削斷,屋瓦被劍氣掀去大半,破開了幾個大口子。從屋頂上方俯視,能望見屋內(nèi)的桌凳床榻。十數(shù)個回合下來,林輕舟驀地力有不逮,手腕生疼、渾身發(fā)冷不說,內(nèi)府真元亦是被壓制得滯澀生疼。他的心怦怦直跳,指間顫動一瞬,長劍一歪抵擋不利,眼看寒祁的棲霜要劃過喉間。縱然明知在幻境中死亡只是被傳送出幻境,試煉失敗而已,但是當死亡的威脅裹挾劍鋒而來時,他的心中仍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些微恐懼。他眼眸圓睜,身體后仰而去,等著棲霜劃過喉間的涼意襲來。倏地,一道凜冽劍意豁開天地般當空落下,清透劍光照得四周像閃電劈下般亮了一瞬。劍芒劈過,林輕舟面前的棲霜劍被劈斬開去,寒祁的影象膝蓋微屈,身形矮了一截。他足下的屋瓦隨之裂開寸寸裂痕,在屋面徹底崩塌前,兩人不約而同地躍身而去。林輕舟足尖點上庭院大門的屋檐,穩(wěn)住身形站定,朝方才劍光所來的方向望去。那人與影象如出一轍的被輕風卷得黑衣微鼓,墨發(fā)飛揚,手握泛著冷光的棲霜長劍。他目光帶著一絲關切地投向林輕舟:“你還好嗎?”是真正的寒祁來了。在這樣十萬火急的時刻,寒祁的到來,林輕舟如蒙大赦。來得好,來得好,趕緊去收拾你自己吧。面上,他淡然沉著地朝寒祁搖頭道,“沒事。”原主方才一直立在院墻上觀戰(zhàn),寒祁影象此刻已經(jīng)躍上摧折得不成樣子的庭院回廊上。他們望著突如其來的寒祁,驚詫萬分,竟然又來了一個善用偽術的邪魔外道,而且聽著兩人熟稔的對話,更是神情巨震,這兩人竟然還是一伙的?寒祁影象瞬時眉間浮現(xiàn)隱怒,冷聲朝寒祁道,“你又是何人?”寒祁望見一年前的自己,神情漠然,并不多費唇舌,提劍便毫不留情地襲去。兩道墨色身影纏斗起來,像一股黑色的風般,從屋檐刮到庭院,又從庭院刮到庭院外。寒祁已經(jīng)在做任務,林輕舟也不含糊,朝原主道一句,“得罪了。”他便執(zhí)劍朝原主飛身而去。原主一年前的道行較之今日的林輕舟,修為劍法都遠遠不及。林輕舟不過出了數(shù)招,輕而易舉便將原主逼得生機盡絕。原主執(zhí)劍的手指顫抖不已,身形踉蹌地接招,一直不停地后退。電光石火間,林輕舟的劍鋒破空而來,直直戳向原主的心臟。泛著銀光的劍尖觸及白色衣袍,卻驀地頓住,像突然卡住的一截影像。原主面色蒼白如紙,波光盈盈的一雙眸子里,盛滿不言而喻的恐懼,望向林輕舟的目光,脆弱無助又絕望,還有幾分隱隱的、不屈服的倔強。林輕舟下不去手了。動手之前,他曾在心里建設,這不是原主,這不過是原主的影象。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刺破他的皮膚,他也許會臉上表情扭曲痛苦,也許會鮮血四濺,但是都不是真實的。但事到臨頭,看見原主影象臉上那確切的恐懼。他仍然是狠不下心。如果眼前的影象是自己的,不是原主,那么林輕舟大可以手起劍落,白刃進紅刃出,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但眼前的,是原主的影象從始至終,他對原主都是心疼憐憫勝過怒其不爭林輕舟一個恍神間,卻見寒祁那邊勝負要分,明顯落至下風的大抵便是影象。寒祁還真的是一個狠人,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我狠起來連自己都打?趁林輕舟走神之際,原主一劍挑開戳著胸口的劍尖,不管不顧地朝交戰(zhàn)的二人躍身而去,加入那二人的纏斗。林輕舟扶額,你分得清誰是誰嗎?你就心急火燎地跑去幫忙,不怕幫倒忙嗎?在原主心里,寒祁是道行高深的,任何邪魔外道都不敵他,林輕舟很懷疑原主會幫寒祁一起收拾影象。但,這次,結果卻出乎林輕舟的所料。原主提劍而去,竟然沒有認錯,出招兇狠地與寒祁影象一起二打一。他是怎么認出來的?兩人外觀完全一致,寒祁愛著玄衣,現(xiàn)下服飾與一年前,看不出有什么很大差異,基本無法從外表區(qū)分。林輕舟心思急轉間,那端,有了原主的從旁協(xié)助,寒祁影象落敗之勢得到扭轉,漸漸占了上風。寒祁應付起二人來,有點心余力絀。林輕舟按下心頭疑惑,定住心神,躍身提劍而去。方才情勢危急關頭,寒祁曾幫他一把,現(xiàn)下,林輕舟算是還他一個人情。林輕舟飛身上前,長劍一挑原主的劍鋒,禍水東引,將原主引出兩人戰(zhàn)局,兩個人又不溫不熱地打了起來。四個人一路從乘物游心打到竹林,又從竹林打到鶴鳴九皋,劍風呼嘯,殘花落葉被騰卷得飛滿天。林輕舟方才曾心生不忍手下留情,但這次經(jīng)過幾回劍招輪轉,終究還是狠下了心。他長劍一壓,腕間沉力。原主在屋頂被他一劍推得后退數(shù)步,足下失察,倏忽一腳踩空。原主仰面落下,素白的衣袍被輕風撩起,一頭青絲亂舞,鬢角未綰起的兩縷發(fā)絲,孤苦無依般地揚起在風中。清亮劍鋒緊追而去,離他的胸膛,只有三寸的距離。但在零點三秒之后,一道劍意拂開林輕舟的劍鋒,一只手勾住原主的窄纖款款的腰身,將原主一把摟進懷里,回風流雪飄落至地面。林輕舟劍風一斂,足尖輕點庭院中的一盞石燈,衣袂回旋,一個鷂子翻身,縱身重新回到屋頂。只見那端,寒祁長臂緊摟在原主的腰間站在庭院的廢墟中間,目露關切,“是你嗎?”原主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他就知道,寒師弟并非木石無情,對他還是有幾分情意的,危難臨頭,即使寒師弟深陷鏖戰(zhàn),也仍舊心系他的安危。“是我。”原主的面上是淡淡的緋紅,淚盈于睫,說話間,嘴唇忍不住微微顫動,雙眸癡癡地望著寒祁。“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傷了?”寒祁見他眼角發(fā)紅,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皺眉問道。“我沒有,我是太高興了,寒師弟。”說話間,原主情不自禁地雙手勾住寒祁的脖子,輕輕踮起腳尖,動作緩慢地,要朝寒祁的嘴角吻去。人rou背景板林輕舟站在屋頂上,看著兩人溫情繾綣的互動,在風中凌亂。哈?現(xiàn)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