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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忌憚他,怕極了他將來再和宴宗羨有什么。我實在有的是理由抖出他最致命的過錯。所以,其實今天從答應宴宗羨開著通話來赴約開始,我就存了對云墨趕盡殺絕的心。我是個瘋逼,是個壞蛋,一招制勝的機會就在面前,怎么能放棄。好吧。我緊緊盯著云墨的眼睛,問耳機里的宴宗羨:“你真的想知道是誰嗎?”宴宗羨意識到我在問他,立即回道:“說吧說吧,讓我綠得明明白白——”“是你自己要聽的。”這一瞬間,愧疚和興奮同時踩著我的神經,我都不太清楚自己組織了怎樣的語言,依稀聽見自己說,“你還記得嗎,你明明只帶云墨回過我們家一次,爺爺就對他贊不絕口,總是勸你跟他定下來。”這時,云墨猛然反應過來,臉色倉惶大變:“你在和誰說話?!你不要說了!”怎么可能?我是必然要說完的啊:“你不覺得,爺爺對他的熱情太高漲了點嗎?你們分手以后他簡直有點失魂落魄,你都不奇怪嗎?宗羨,你現在還要我我說下去嗎?”一瞬間,空氣仿佛靜止了。我的耳朵好像只得聽見自己的心跳,喉嚨甚至喘不過氣來,而腦子里有個意識反復地給我剛剛的行為下評斷:你在傷害宴宗羨,你在傷害宴宗羨,你把最要命最惡心的刀子插在宴宗羨的心里……“宴宗羨,你聽我解釋,那時候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重新接收到外界的聲音。正是云墨在沖我痛苦地低吼、辯解,試圖奪過我的藍牙耳機。但我聽見耳中的通話已經中斷,宴宗羨纏了我一早上的呼吸聲也消失了。“對不起。”我很輕很輕地說。作者有話說:第33章“在忙。”一整天,無論我發出幾次請求和信息,宴宗羨都只有這句回復。這比完全不回復,或者追著要證據,更讓我不安。因為他這樣,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趕盡殺絕,到底只在當時很爽。如果知道壞事做完的后果,可能我就不會去做了。懊悔的情緒揮之不去,我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宴昱的通話請求來了。“哥哥,我要號召粉絲為小叔請愿了!”她沒有開噪音隔離,一片嘈雜聲首先涌入我耳中,她這句話好不容易才從嘈雜中突破出來讓我聽清楚。“什么?”我反應過來,她指的是的事情,“怎么請愿?”她似乎很著急,語速飛快地說:“就是大規模發起小叔那個電影的復映申請,哦還不止,我的后援會說,這兩天北京會有一個婚姻平權游行,正好可以借用這個機會,把二者結合一下,做成一個平權活動!只要我粉絲加入,整個活動的規模就會成倍擴大的,肯定能有影響力……”說到后面,她總算找了個安靜一些的地方,聲音清晰了:“哥哥,你也支持一下唄?”“怎么支持?”“你網上支持一下就行了。下午我后援會就會發統一請愿文案,你跟著復制粘貼發一下。”“你這個……”我有些顧慮,“這個活動,聽起來聲勢浩大,又線上又線下的,確定不會有什么問題嗎?尤其是線下那個游行,你們能臨時加進去嗎?游行都要報批的吧,人數一般在報批的時候就大概定下了。”“對啊,你也說是大概,又不是精確數字,多幾個人怕什么。”“你的粉絲出動,能是’多幾個人’的事兒嗎?”“哎呀哥哥,你是不知道,自從要求所有公用和商用全息屏都每天轉播全國新聞之后,北京已經發起好多次主題亂七八糟的抗議活動了,這邊游行都是司空見慣的事兒,就沒有一次是嚴格按報批規范行事的,半路加入的人多了去了,什么人都有!”我聽了,心里本能更不安:“這太不安全了。”“還談什么安全?”宴昱有點義憤填膺,“現在我們做人已經沒有結婚自由了,還要讓人把我們說話表達的自由剝奪掉嗎?哥哥,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和小叔這個行業,是必須靠表達活著的,沒有表達,我們就是茍活!”“道理是一回事,去做就要考慮實cao性和安全……”“哥哥!”宴昱用忍無可忍的尖叫打斷我,緊接著厲聲指責道,“世界上就是像你這樣的人太多,才會出現在人權面前一退再退退無可退的境地。你自己也是同性戀,難道面對新頒,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到底是麻木還是自私啊?如果那么喜歡做鴕鳥,你就自己做吧,我和小叔不是這種人,人若犯我,我必抗爭到底!”……我無言以對。眼下她正熱情高漲、情緒激動,我說什么都會話趕話,把局面變成無意義的爭吵。我干脆不說話了。通話便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開口,冷靜了一些:“反正情況就是這樣,請愿和游行小叔都同意了。這件事對他那電影挺重要的,要不要為小叔出一份力,哥哥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她就收了線。我急忙重發通話請求,問:“你今天和小叔聯系了嗎?”“聯系了啊,我們剛剛見面呢。”我喉頭一緊:“現在呢?”“現在就在我……邊上啊,可是,不過……”她變得支吾起來。我心里一沉,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形了。他不想和我通話。但這一刻,我反而不像之前那么焦急慌張。想到他人在宴昱身邊,就莫名覺得安心。我本不該逼著他和我聯系的,沒有人不需要時間消化。“你們先忙吧,我會關注你后援會消息的。”不讓宴昱為難,我沒有多問,便掛了通話。宴昱的行動雷厲風行,不久后她后援會的請愿文案就出來了。這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的名義引導粉絲做一件事,又貼著最近的大熱點,大家的熱情一下子被她帶動起來,話題很快被刷到熱門,沸反盈天。我如約用自己的賬號參與話題,瀏覽網友的發言和評論。自由、表達、平等、權利……這些字眼充斥所有討論區,電影本身倒不再是這場請愿的重點。我看來看去,始終興致闕闕。宴昱說得對,我不關心這些大命題。而且比起網絡上這些語言的呼喊,我更在意線下的游行安全。所以我仔細去了解了之前的游行情況,并順藤摸瓜找到下一次游行發起者的社交主頁,試著發私信要聯系方式。出乎預料,對方回復得很快,通話請求直接打到我的個人終端上:“你好,我是春雨協會成員,負責解答您剛才咨詢的問題,我叫荊舟。”我一愣,試著一問:“荊舟?”對方也停頓了一下,隨即笑了:“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