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級景區(qū)。雖然陵園埋著死人，陰氣重，但架不住來吊唁的人多，商機(jī)也多，兩三公里開外到處是飯店和旅館。

他們的酒店是公寓式的，房間很大，兩張標(biāo)準(zhǔn)床，餐具一應(yīng)俱全。燒上水，肖若飛肚子餓了，就問顧春來打算吃什么，自己來點。顧春來說暫時不用，自己馬上要出門買祭品。

“那，等水燒好，暖和一下，咱倆就去？”肖若飛問。

顧春來搖頭，說：“你忙了一天，還開了那么久的車過來，趕緊休息吧。吃什么我給你帶回來。板面行嗎？這附近有家板面特好吃，是推車那種，可能沒外賣。要想吃清淡點，那邊有家涮菜做得不錯。”

“都不用。我跟你一起。”

顧春來又露出那種表情：“帶我跑到幾百公里外的地方，已經(jīng)很辛苦你了，這種小事我自己來真的可以，你先休息，該帶的我都帶回來。”

“笨蛋！”肖若飛忍不住拔高音量，“我想……想跟你待在一起，你還不懂？非得讓我這么說，你才明白？”

顧春來見對方這幅樣子，好聲好氣說：“今后我們還有一輩子可以在一起。可你今天已經(jīng)累了一天，還開了很久的車，先休息是不是比較好。我很快就回來。”

“不好！沒什么可是！出門！”

本來好好的，本來很感激肖若飛愿意大費周章，顧春來也不懂，肖若飛怎么突然生氣了，連休息都不肯，明明黑眼圈快掉到嘴角。

可他拗不過對方，只好一起出門，快去快回。

旅館樓下剛好有個小超市，那里有酒有零食，但沒新鮮果蔬，現(xiàn)在過了冥陰節(jié)，連燒紙的選擇也少了很多。顧春來每次祭拜都要帶蘋果，不多不少剛好三個，外公外婆分一個，父母再分一個，最后一個帶宿舍，和朋友們分

食。

聽他們一說，小超市的老板支了一招。正門向西過去兩個路口有家夜市，他們要的東西，夜市常年有賣。

謝過老板，肖若飛和顧春來便往那邊走。這個點剛好過了晚飯時間，還沒到宵夜。夜市剛出攤不久，周圍人不算多，叫賣聲還未炒熱空氣。三三兩兩行人在街頭步履匆匆，似乎是加班歸來往家趕，反倒顯得二人格格不入。

他們看了彼此一眼，一合計，有默契地加快步速，視線一左一右，找蘋果。

果不其然，這種北方秋冬最常見的水果，不會缺席。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氣派的水果攤，各種各樣的果子排在一起，煞是惹人喜愛。

顧春來剛要往前走，肖若飛注意到攤主年齡不大，便攔住對方，要他去一旁沒人的地方等，自己上前挑了三個國光蘋果，一袋冬棗，還有幾個金燦燦的大鴨梨。

顧春來遠(yuǎn)遠(yuǎn)看著肖若飛和攤主談笑風(fēng)生，不知講了什么，居然表現(xiàn)出很高興的模樣。他低下頭來回找，終于找到一顆小石子，來回踢，踢沒兩下，就被一只腳攔住。

“搞定一樣。我們?nèi)フ覄e的。”腳的主人手搖袋子，沖顧春來炫耀。

“干嘛不讓我陪你，”顧春來看看那年輕人，“我又不是雁南，而且戴了帽子和眼鏡，應(yīng)該沒那么容易被認(rèn)出來。”

“誰知道呢。那小老板，可是為，買了熊貓的會員，號稱每集二刷。你就知道，他認(rèn)不出你了？”

顧春來沒話可說了。成績是不錯，但還沒播完，自己又是半路出家，從沒想過在這地方買個東西還能給人認(rèn)出來。想必肖若飛一直堅持，不只為能在一起多待一秒鐘。

但……這又是多一重的麻煩。他們剛在一起，自己就仿佛寸步難行，處處都要對方照顧。

這種感覺，說實話，顧春來不太喜歡。他一直害怕自己會依賴誰，越是珍愛，就越害怕。這種感覺很不好，萬一某天失去了，那個人會割走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會疼會流血，會不知所措，還有可能會哭，傷口要很長時間才愈合。

他經(jīng)歷過很多次，太怕還有下一次。現(xiàn)在的顧春來，只求待在肖若飛身邊，只求不再次失去這個人。

顧春來見周圍沒人，這里又很暗，大膽向前一步，抱住肖若飛的腰，頭放在對方肩膀上。還沒待對方有所反應(yīng)，他就松開了手，回到原本的位置，看著那雙驚詫又欣喜的眼睛，用只有肖若飛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回旅館，我們做吧。”

肖若飛后退兩步，退到有路燈照到的地方。他盯著眼睛蒙霜的顧春來，斟酌良久，答復(fù)道：“今天晚上，不行。”

第50章說“我愛你”

“為什么？”顧春來脫口而出，“我們都想要，怎么就不行了？”

肖若飛堅決否定：“現(xiàn)在不是時候。我覺得不對。”

“但我們遲早要做這種事情，那天在房車上，你想要對不對？其實我也想要，但那天下午還有拍攝……”

“顧春來，你清醒一點！”肖若飛毫不客氣地揪住他后頸幾乎透出血管的纖薄皮膚，額頭抵額頭，語氣里確實斥責(zé)的成分，“明天早晨，你打算干啥？干完之后，有拍攝沒？做了之后誤事嗎？仔細(xì)想想？嗯？用腦子？”

顧春來仿佛一個字都沒聽到，眼神游走在思考之外，沒躲，也沒順著肖若飛的話爬，而是如溺水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揪住肖若飛的衣襟，說：“可我讓你繼續(xù)等下去，實在太不公平。”

“你以為，那碼子事是玩套圈，圈框住棍子，棍子插到圈里，就完了，是嗎？你以為，人跟動物似的，扒了褲子就能來？套子呢？潤滑劑？都準(zhǔn)備了嗎，就做？”

肖若飛的神色變了。他溫柔的視線背后生出一棵黑色的荊棘，柔軟纖細(xì)，只有頂端有一根刺，不知不覺順著血管爬向四肢，刺破指尖，長到空氣中，又刺進(jìn)顧春來的皮膚。

顧春來被這根刺捅得翻江倒海，釘在原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先回去。”肖若飛松開手，把整袋水果推進(jìn)顧春來懷里，轉(zhuǎn)身就走，“你需要自己冷靜一下。”

顧春來抱著冰冷的果子，沒有追肖若飛。他安靜地在陰影里站著，直至周圍人聲鼎沸，鑼鼓喧天，水果帶上自己的體溫暖，才邁開冰得快沒知覺的雙腳，回到他現(xiàn)在唯一能落腳的地方。

推開房門，浴室里還有溫?zé)岬乃秀逶÷兜南阄叮瑓s沒熟悉的身影坐在燈光下劃手機(jī)。房間里很黑，借著窗外慘淡的街燈，顧春來才能看清，肖若飛早就拿被子把自己裹成卷餅，面朝墻，腦袋陷在枕頭里，呼吸平穩(wěn)。

現(xiàn)在還不到九點，肖若飛往常不過午夜絕不合眼。

顧春來趴在肖若飛的床邊，清了清嗓，見對方?jīng)]動靜，才用很細(xì)微的氣聲，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明明這么累，為什么……不愿意休息。我只想……只想你開心一點，沒有要惹你生氣。你這么辛苦，我……會難過，不想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