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亮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張排布清晰的表格,最頂頭寫著:顧春來拍攝時間表。從明天起,到兩個星期后,表格全是空白。再接下去的兩個星期,他的戲份排得滿滿當當,幾乎沒有得閑,直至劇組殺青的最后一刻。顧春來捧起捧著肖若飛的手,捧到眼前,臉幾乎貼住屏幕。他的視線變得模糊,揉揉眼睛,里面滿是水。“春來,我是你的共犯,這個責任,我和你共同分擔。有些事情,以后不要總想著自己扛了。”第37章密碼游戲或許太累,也可能放下心里的大包袱,那一晚,顧春來難得入睡很快,一晌天光。翌日清晨,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好好蓋著被子,而肖若飛早已不在房間內。旁邊睡過人的位置有一塊幾乎看不到的淺顯凹陷,手貼上去,還能感受到殘存的熱度。他四下望去,昨天盛過熱可可的杯子已經空了,干干凈凈擺在床頭柜上,旁邊有幾包可可粉,還有一張紙。打開看,那是肖若飛的字條,字體歪歪扭扭,他仔細辨認,上面寫的應該是熱可可的食譜,還有一句話,“搞定了,一路平安”。搞定了。三個簡單的字背后有多少曲折,顧春來根本不敢想。而那個熨帖的人,甚至不愿自己經歷那一切麻煩。他反復讀了幾遍字條,在掌心捂熱,然后小心翼翼折成與手機寬度相同的小方格,卸下手機殼,和里面那張已折出死印的紙疊在一起,放回去,再將手機殼復原。到了這份上,顧春來再沒理由遲疑。簡單吃過早飯,和直接打過交道的劇組成員說明情況,道了別,顧春來就一個人揣著手機和身份證,坐上高鐵,回了景城。當天下午,顧春來準時出現在飛翔工作室。看到他,白雁南毫不驚訝,他也不驚訝白雁南已經離開了白水。簡單寒暄后,白雁南把顧春來介紹給公司人員,并且告訴他,他的宣傳活動都是二人一起行動,所以自己的助理也會照顧他的通勤和生活起居,這點不用擔心。如果他想,還可以暫時住在工作室的宿舍里。顧春來婉拒了。這里是他從小長大的城市,他至少還有家可回。白雁南沒意見,也沒再多說什么。他們自然而然回到原來,回到一年前拍攝時的狀態,吃吃喝喝,聊兩個人的戲,聊八卦,聊宣傳期怎么配合,該給觀眾留下怎樣的印象。肖若飛生日的那個夜晚,好似黃粱一夢,只要他們都絕口不提,就能當做從未發生。顧春來明白,這里不是他昏暗的房車,是工作場所,是鏡頭和鎂光燈下的名利場。為了感情問題張牙舞爪失去風度,太不應該。感情歸感情,工作歸工作。面對大眾時,白雁南斂起了先前的鋒芒,優雅沉穩,對初出茅廬的顧春來相當照顧。白雁南拋話,顧春來接,不管是直播還是采訪,都不曾冷場。每次訪談前,白雁南要求制作方著重二人大學同學的關系,以及顧春來話劇演員的身份。至于他的身世和家人,還有他作為梁火月兒子的事實,一概不許在訪談中出現,相關通通斃掉。要白雁南的話說,宣傳的重點是劇,是兩個人的關系,談及顧春來的身世必然會扯遠,重點跑偏,對二人的互動更沒幫助,講多了心里還不舒服,簡直百害而無一利。盡管一切為了宣傳效果,顧春來仍心懷感激。一個星期后,他們的宣傳表中,出現了綜藝節目錄制。白雁南沒選友臺國民度極高的長壽綜藝,也沒選近年來相當火爆、順便可以展現專業技能的舞臺綜藝,而是選了和電視劇宣傳貌似八竿子打不著的節目——熊貓視頻自家的當家王牌,“大逃脫”。仔細想想,這么個節目,與他們這部刑偵題材的再契合不過。“大逃脫”號稱如今最硬核最燒腦的綜藝,障礙重重,考體力考智商,上山下海,拼速度,一集一個新花樣,不知道逼哭多少選手,也不知道和多少家粉絲吵過多少架。因為路子太野,許多業內人士對此頗有微詞,但已經過去的五季播放量居高不下,如今第六季,數字吉利,每逢播出必定熱搜霸榜。節目的賽制也不算復雜。前6輪,每輪四組選手,冠軍直接進入決賽,其余選手待定;第七輪,18組待定選手殘酷復活戰,勝者獲得決賽第七席;第八輪,則是由八組新出場的替補直接爭奪最后一個決賽名額,名為“挑戰者”。白雁南·顧春來組合,正是本季爭奪“挑戰者”的組合之一。出道十年,白雁南第一次上該節目,各方各界自然要給足排面。節目組事前采訪時特地跟他們透露,這次他們這一組的挑戰難度最高,曲折最多,破解的方式最復雜。白雁南聽了直笑,面對攝影機,沒有一丁點不悅。他用手肘捅捅顧春來,笑得自信又張揚,對顧春來說:“我們一定會贏,對吧。”顧春來沒說話,報以同樣微笑,點點頭。說實在話,顧春來不太在乎輸贏,只要有曝光率,宣傳到作品,對他就夠了。但他知道,白雁南在乎,況且這次贏了,還能在總決賽中露面,相當于多一次露面機會。顧春來看過幾期“大逃脫”。這個節目的第一關是密室逃脫。開場時,兩名隊員背靠背,坐在全黑的房間,銬在一起。是否選擇解開手銬,由隊員自己的選擇。隊員需要通過房間內的5條線索,最后拼湊出開門密碼。他們被冠上所謂高難度組,不知道將收到怎樣的線索。盡管早有準備,但顧春來被縛住腕子時,仍感覺到一股寒流從尾椎骨慢慢往上爬,蓋住他的后背,纏上他的疤,仿佛會吸血的蟲,又冷又滑,奪走他全身的骨rou。他知道自己身體顫栗,呼吸在房間內回響,手心的汗可能滴在白雁南皮膚上,簡直令人生厭。正在他迷茫的時候,背后的人拽了拽他的手指,要他知道這里不止他一個人,他不會遭遇不測。“春來,冷靜!”隨著白雁南一句警告,他們對面的墻壁上亮起紅色數字鐘。四個小時,正是他們第一關逃離密室的時限。他們頭頂的燈開始閃,時鐘不緊不慢逐秒遞減,血紅的數字,無意停歇。顧春來和白雁南終于能看清周圍。房間很大,十分亂,每隔幾步就有攝像頭,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別人。屋子只有一扇門,門上鎖,密碼有四位,旁邊有計數器,寫著“5”。白雁南深吸一口氣,說:“我們應該只有五次機會,沒法從0000試到9999。”顧春來終于恢復呼吸。他應聲點頭:“為了活動方便,留意鑰匙。”剛要起身,他忽然摸到手邊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