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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玉京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吞吞進來,與我躺在一起。

周遭非常安靜,我只能聽見他微微的喘氣聲。再后來,他干脆咳嗽起來,似是心煩意亂,呼吸粗重。

我好奇地說:“嚴兄,你有心事?”

他慢了一拍,才說:“睡不著。”

我也是滿腹心事不得排解,索性告訴他:“嚴兄,其實我也有心事,不知該怎么辦。”

“哦?”

我張嘴,有些發(fā)苦地說:“……嚴兄啊,我、我……十分恨一個人,該怎么辦?”

他的呼吸有些快,忽然道:“那就恨吧。”

我搖了搖頭,一陣茫然:“他從未正眼看過我……他從未喜歡我……可我、可我……”我的話就這樣梗在喉嚨中,無法道出。

嚴凌若有所思、似有似乎地輕輕笑了笑:“原來從未喜歡你……”這般呢喃了幾句,他猛然間喘咳起來,捂著嘴道:“抱歉……”

聽著他咳聲陣陣,近乎凄慘到將血也嘔出,我不禁慌亂起來,忙扶著他靠在樹干上,打算拍拍他的后背,給他順氣,不料嚴凌一個掙扎,躲開我的手指,急急道:“不用勞煩……咳咳……讓我歇歇……”

我又打算去替他揉揉肩膀,嚴凌幾乎決然地否決,閃身道:“不必……不必……”

我猛然間好像知道他為什么躲我了。

我說過,我喜歡周陽。他該不會,害怕我對他有綺念吧?

我心中苦澀,暗道:“原來嚴凌也對斷袖……鄙視……我何必自討沒趣。”

我干笑了一下,主動將手挪開:“對不起,嚇到你了。”

他連續(xù)不斷地咳了起來,激烈的聲音粗硬沙啞,就似一把銼刀掛在鐵石上,異常刺耳。好一陣,才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心底自嘲,面上卻不肯失掉半分顏色,依然道:“無事,我知道的。”

一時間,空氣有些凝固。

第30章30、

他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扔進我懷里:“給你,對不住了。”

我擰開木塞,嗅到一股藥草味,皺眉道:“你不必道歉,這是賄賂么?”

他笑了笑,“定魂丹。上次我發(fā)覺你情況不太對,就順手做了一些。不過時間緊張,只弄出幾粒。”

我記得他自己的傷口都長不好,頓時覺得很慚愧,汗顏道:“那你不管自己的傷了?”

嚴凌笑了下,道:“不礙事,只是輕微的內傷,不影響什么。遠處就是謝統(tǒng)閑時隱居的山莊……”

他的話點到為止,我嘆了口氣,心想,嚴凌身上每天飄著一點草藥味,好像傷勢確實并不嚴重。

我想到一事,唔了一下,對嚴凌說:“嚴兄,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長什么樣子?我若到了地府,也好給閻王爺說這個人有功德。”

嚴凌道:“兩個眼睛一張嘴,一個鼻子兩對耳朵,沒什么稀奇。”

我哭笑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是這般相貌,你這叫我怎么報答恩情?我挺想知道嚴兄長什么樣子的。”

嚴凌輕輕地說:“…我不過是個丑陋之人…沒什么好看。”

我正色道:“嚴兄此話不妥。我既然下決心和你做兄弟,自然也該知道兄弟的長相才是。”

他嗯了一聲,抓起了我的手:“你……當然認不出來……我的臉…”

我將手放在他臉頰上,自眼睛摸下去。他的皮膚很粗糙,似被風刮沙磨般,開始猜想他究竟長成什么樣子。

到下巴時,我的手不禁停住了:“嚴凌兄這里是……”

他聲音有些顫抖,說:“很丑對不對……”

他的下巴兩側幾乎全是傷痕,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才會有這么一大片的傷疤。

我放開手,忙道:“沒有,嚴兄一點也不丑……”

他別過頭,帶著容易察覺的悶澀:“不必…安慰我…”

我沒想到他居然對容貌之事這么敏感,觸到他傷心事,頓時慌了神,好一陣勸導,他才終于恢復了平靜。

他蓋好衣服,打了個呵欠,竟然慢慢睡著了。

我守在旁邊,聽著動靜,竟然迷迷糊糊也閉著眼睛睡著了。

夢里總覺得有個毛茸茸的小動物在頂著我的下巴,別扭得很。

到了東方將明未明的時候,我猛然被一陣咳喘聲驚醒,起來聽到那沙啞粗重的聲音卻是嚴凌發(fā)出的。

我一伸手,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一下子碰到了他的側臉。

他的臉燙得很熱,唇間低低吐出幾聲不成調的呻吟。

發(fā)燒?

我震驚地趕快把手放在他鼻子下,只覺得他出氣多于進氣,幾乎沒有呼吸了。

我嚇了一跳,連忙狠狠掐了下他的人中:“嚴凌……嚴凌……你別嚇我啊!”

他沒有回答,眼看著是日薄西山,搖搖欲墜。我焦急地腦海中差點空白一片,稍稍鎮(zhèn)定了下神智才敢哆嗦地從懷里拿出瓶子,先將定魂丹統(tǒng)統(tǒng)倒進了嘴里,又胡亂地在地上挖了一團冰拍到他臉上降溫,將自己先嚇了個半死。

這里荒無人煙,哪里會有大夫?我這般胡亂調理一番,實在不能保證他的安危。

我下意識就打算解開他的衣服,翻翻他身上有沒有攜帶的草藥,豈知手指剛擦到他的衣服,立刻被嚴凌死死抓住了手臂:“不要!”

我暗暗納悶:“嚴兄,你這么扭扭捏捏,讓我怎么找你懷里的東西?”

他含糊地抓緊了我:“陳淵……我自己來……”

這時候了,還在乎什么被斷袖碰嗎?

我只得放開,抱著他努力往馬背上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懷中guntang的身軀就像沒有生氣一樣,半點力道都沒有。

我怕他就這么睡過去了,只能不停試著和他說話:“嚴凌,你醒醒!”

嚴凌掙扎著道:“……”不知道說了句什么。

我的身體簡直像被一陣穿堂風刮過,冷得很。打了個哆嗦后,我干脆橫下心鋌而走險,再不救治,嚴凌就得燒死了。穿過這里冒著很大風險,但總比等死好。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說什么也得破釜沉舟一次。

一路上顛顛簸簸的,幽魅的冷風一道道扇過,不斷撲倒我的臉上,這個陡峭的山嶺坑坑洼洼的,顛簸得我都難過,更何況眼淚。

他倒抽了口冷氣,咳嗽得格外兇狠,越來越?jīng)]有精神了,我恍惚著居然嗅到一股血液的味道,仔細吸氣,察覺到那鐵銹味是從他嘴邊傳來的。

吐血了?……

難道不是輕微的內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