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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甚至還在遼主的面前展示過,用以爭寵……這樣的紅瑪瑙金珠,還足夠配得上自己心愛的人嗎?墨麒設身處地地想道:不夠。他正滿心愧疚地想著該怎么補償,耶律儒玉的眼睛已是一片晦澀。耶律儒玉原本垂在身邊的手已經抬了起來,這一刻,冰窖內的所有人肩膀上、頭顱上、胸膛上都仿佛被石壁死死壓迫住,向地面狠狠碾壓,花將內力最底,是來了遼國后才開始練的,此時已經被碾壓地撲通跪倒在地上。宮九動彈不得,被人掌握了生死的反感和加諸于五臟六腑之上的碾壓感,令他一陣作嘔。不止是他,整個冰窖的人都沒有能移動毫分的,他們仿佛被壓入了無限深的死海海底,巨大的壓力凝重地、令人窒息地向他們碾來,哪怕是想要動一根手指,都難如登天。宮九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口銀牙幾乎咬出血:“住……手!”耶律儒玉的手掌就這么在所有人的眼前,一寸一寸,緩慢但蘊含著恐怖的力量地壓向墨麒的胸膛。墨麒動彈不得。這是他第一次與耶律儒玉較量,還是盛怒之下的耶律儒玉。他根本抬不起一根手指,只有汗珠在隨著他不甘的掙扎從額頭滑落,咸濕的水珠劃入眼中,引起一陣刺痛。他的耳膜正因為內力的擠壓而發出轟鳴,像是有一百來個火筒正在耳邊轟鳴,宮九的聲音甚至都傳不進他的耳朵。耶律儒玉的手掌已經只有一寸便要按到他的胸膛上了。墨麒看著那只手掌,因為極致的內力,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像被扭曲了一般。他想。即便死在這里,也都是我自己的錯。如果我能夠靜得下心,放下對……對九公子的胡思,專心修習內力,也許現在便不會毫無一擊之力。如果再來一次……墨麒沒有閉上眼睛,而是堪稱平靜地看著那只白皙的、指節修長而有力的手掌慢慢印上自己的胸膛。然后所有的內力徒然消失。所有人驟失壓力,一時踉蹌皆摔到在地,墨麒半跪在地上,驚愕地看向面前臉上突然涌起一個又一個小黑點的耶律儒玉。“這是什么?蠱?”花將比墨麒還要驚愕。耶律儒玉這般厲害的內力,怎么可能會讓蠱蟲近身?倘若當真那么容易,他當時在宋土的時候,早就已經將耶律儒玉蠱住了,又怎么會被他脅迫,背井離鄉來到遼國?——最重要的是,是誰?誰能夠給耶律儒玉下蠱?而且為什么這蠱,他從來未曾見耶律儒玉犯過,卻偏偏在耶律儒玉想要殺墨麒的時候犯?同樣的問題,在楚留香等人的腦中也一一掠過。墨麒驚疑不定地看向耶律儒玉,對方已經開始嘔出淤血了,明顯是蠱蟲反噬的結果,可耶律儒玉的臉上卻沒有半分憤怒了,而是一種嫣然的、甚至是幸福的笑意開始在他唇邊展開,令所有想不通來龍去脈的人看著,都不由得毛骨悚然,看不懂耶律儒玉到底是何意思。而宮九想得更多。他甚至已經開始生氣地補出了一整個故事了。為什么耶律儒玉從一開始見到墨麒的時候,就對他步步忍讓?為何耶律儒玉總在保護墨麒,總在幫助墨麒?為何耶律儒玉一想傷害墨麒,就被蠱蟲反噬?就這樣,墨麒還說自己不認識耶律儒玉?!墨麒還一頭霧水呢,就被人猛地從后面扯住了衣領。宮九貼在墨麒背后,咬牙切齒道:“你和耶律儒玉,你和這家伙,到底是什么關系?”墨麒差點被宮九這一手扯得仰倒,脖子被衣領勒地喘不過氣:“……松手,我不知,蠱不是我下的。”宮九氣急敗壞:“不是你下的?那為什么他一要殺你那蠱就反噬了?你看他笑得那樣,你敢說你們倆之間沒有什么前塵往事?!”墨麒:“……??”宮九這話一出,不僅墨麒渾身一僵,就連耶律儒玉臉上的笑意都卡住了。耶律儒玉慢慢低下頭,目光奇異地看向宮九:“……前塵往事?誰?我和墨道長?”眾人眼睜睜看著耶律儒玉打了個哆嗦。耶律儒玉也不想笑了,任臉上的蠱四處亂竄,口中淤血還在一口一口地往外溢,好像這些都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影響似的。他邊吐血邊對宮九道:“你莫要再說這種話了,真是可怕。”他掃了一眼冰窖內還在盯著他看的眾人,又對墨麒道了一句:“沒關系,佩飾沒了我還可以再做,你要是沒了……”耶律儒玉頂著還在被蠱蟲撞得四處凸起的臉,拍了拍墨麒的肩膀,跟個沒事人一樣,穩穩地走出冰窖了。就像他根本沒被蠱蟲反噬似的。“……真能忍。”花將忍不住道,“那蠱發起時這么恐怖,帶來的疼痛定然也是令人難以忍受的,他居然無動于衷。”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所有人都在心中贊同的點頭,只有九公子——“什么叫‘佩飾沒了我還可以再做,你要是沒了……’”宮九冰著臉,攥著墨麒衣領的手越來越緊,“什么意思?!”冰窖里的人們默默閉上了嘴,湊在一塊。原本還威嚴又謫仙的紫衣道長已經被勒脖子勒的身體向后仰了,毫無仙氣可言。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墨麒心中也是倍感委屈:“不知,我也不知此話何意。”宮九松開手,一肚子怒火地走回尸體前,跟刀子似的眼神落在簫國師和簫小將軍的尸體上,像是要把他們剝了皮再剜了rou似的。宮九穩了穩自己的心態,覺得自己變得很不正常,以往自己絕不會這么輕易就被怒火蒙蔽了理智的——呵呵。怪都怪這冤大頭。默默試探著走到宮九身邊的墨麒,又挨了宮九一記眼刀。陸小鳳看宮九好像并沒有拿除了道仙以外任何人撒氣的樣子,壯著膽子走回尸體身邊,將簫國師尸體身上的衣物一并除去:“咦?”他愣了一下,連忙又走去簫小將軍身邊,將簫小將軍尸體身上的衣物也除了,“他們身上……這些是什么舊傷?”眾人聞言,也都圍了過來。楚留香也愣住了:“這是……”好生眼熟!先前在滿里時,他們就曾見過無數這樣的傷痕,都是那些被柳無眉喂食了罌粟的死者身上留下的,因為藥癮發作難以忍耐,而在身上割下或是撓出、燙出的自虐的傷痕。姬冰雁的臉像是被冰窖里的冰才冰過一樣:“又是罌粟?!”花滿樓皺了一下眉頭,這種東西,他也曾聽家里的哥哥們說過,是一種十分可怕、能令人上癮,不成人形的花。花將對著簫國師胸前的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