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都能聽出一絲叫人融化的旖旎來。

宮九強迫自己保持理智：現(xiàn)下可不是聽念經(jīng)的時候。這簫聲我聽第一聲便已有中招之勢，想必是黃藥師這些年沒有放下習(xí)武，這碧海潮生曲被他練得愈發(fā)威力無比?？删褪沁@樣，這冤大頭居然還能抵御，甚至還有余力來幫我……嗯，嗯，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

不對！集中精神！

這碧海潮生曲哪怕是放在吳明面前，恐怕也是能令吳明忌憚的——可為何墨麒此時卻如此游刃有余？還有心思念道德經(jīng)……唔，唔，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

不對！別聽念經(jīng)！

難道僅僅這么短的一段時間，墨麒的內(nèi)力竟又靜進了嗎？！

宮九不由地仰起頭去看墨麒，往后一靠。

墨麒猝不及防，唇從宮九微涼的耳畔一掠而過，兩人齊齊渾身一顫。

本還在打量的黃藥師，看著宮九站著站著就靠到墨麒懷里：“……”

黃藥師：……？

我碧海潮生曲就是為了讓你們在我眼前摟摟抱抱的嗎？

洪七公與段智興也是被碧海潮生曲弄得心躁不已，歐陽鋒又是久攻不下，沒過多久洪七公便厭了，一招長歌酒行撤身而出，在不遠處落下后直跺腳：“別吹了！別吹了！”

這曲子也不是不好聽，但加上了黃老邪的內(nèi)力催動，簡直要了洪七公耳朵的命。

歐陽鋒與段智興對完最后一掌，兩人也齊齊退開。

黃藥師本來看見宮九與墨麒那黏糊樣，眼前就晃過自己女兒黃蓉與那傻小子郭靖的相處畫面，一陣糟心，見三人都不打了，也收起了碧簫。

歐陽鋒心情舒暢地大笑了幾聲，而后又嘆了口氣：“可惜了?！?/br>
楊過和小龍女在簫聲停下后，便又回來了，聞言問道：“義父為何嘆息？”

歐陽鋒看了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義子一眼，又看了眼站在義子身邊，出落得凌麗秀美的小龍女一眼，嘆道：“這身內(nèi)力再厲害，也是藥物催發(fā)出來的。若是繼續(xù)留著武功，那藥物便會一直榨取身體里的潛能，雖能令內(nèi)力倍增，卻難活得久。”

歐陽鋒摸了摸楊過的頭，而后道：“此番我也盡興了，曾經(jīng)的愿望也實現(xiàn)了。”他看向段智興，“麻煩你幫個忙，替我廢了這一身的內(nèi)力罷。我知道你段家有些秘法，記得要給我用那種最不痛苦的、最不影響身體的——最重要的是，別折我壽，我還想看著我這義子未來給我抱曾孫哪。”

歐陽鋒嘿笑了一聲：“他們倆成親，我甚至連喜酒都沒喝上一杯，總得補上吧？”

洪七公面上表情成謎：“你到底是誰，你還是老毒物？你怎么變得這般……”洪七公打了個哆嗦，“你正常一點！說什么抱曾孫，喝喜酒！你難道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抱你那些毒蛇冬眠去嗎？”

歐陽鋒看了洪七公一眼：“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方才又已經(jīng)了了一生的心愿，”他很有內(nèi)涵地挨個看了站在雪地里的洪七公、段智興、黃藥師一眼，“既然已經(jīng)嘗過巔峰的味道，又嘗過死亡的滋味，對這區(qū)區(qū)武功還有甚可留戀的！我現(xiàn)在唯一未能完成的愿望……”

歐陽鋒有些悵然：“便是看著克兒長大，成家，立業(yè)……可克兒已經(jīng)不在了。幸而老天待我不薄，便是在我瘋狂的時候，也給我送來了這么優(yōu)秀的義子。我還想多活幾年，多陪陪孩兒?！?/br>
段智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歐陽兄能看破執(zhí)念，大善?！?/br>
大理段氏確實有很多秘法，六脈神劍只是其中之一，不過是其中最為精妙、也威力最大的。其他零零碎碎、不登大堂的秘法很多，其中確實是有不損人身體、廢其武功內(nèi)力的法子。

既然不損身體，歐陽鋒與段智興當下便就地一坐，就在眾人眼前把執(zhí)念了一生的武功內(nèi)力，說廢便廢了。

楊過蹲在一邊，歐陽鋒功一散完，楊過就伸手把義父扶了起來，兩人一道往草廬里走：“義父，你是怎么恢復(fù)從前的記憶的？墨道長分明說，需得有外界的刺激……”

歐陽鋒聞言，嘆道：“我也不知！我甚至不知自己在華山死后，一直到在天姥廟恢復(fù)神智之前，到底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事……”

墨麒不由地重復(fù)：“天姥廟？”

歐陽鋒在黃老將軍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自覺此時整個草廬自己最“柔弱”，需要照顧，坐的非常理直氣壯，當仁不讓：“對。”

“我醒來后，只能記得在華山與老叫花死斗，二人皆死之前的事情，往后的記憶便是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恢復(fù)清醒的。當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廟內(nèi)，空無一人后，就立即想著要去找我義子看看他還在不在……”歐陽鋒說著說著，咳了一聲，顯然這種略有點煽情的話他說的還不熟練，覺得有點尷尬了。

歐陽鋒對楊過道：“我跟了你們一路，你一直都沒發(fā)現(xiàn)我。倒是這個小女娃娃，好像還有點敏感的，感覺到我跟在你們身后了?！睔W陽鋒十分滿意地看著小龍女，拍了拍楊過的肩膀，“義父什么都滿意，就是沒吃到你們喜酒！”

楊過看了小龍女一眼，神色居然有些忸怩。

小龍女倒是很淡然：“那便再辦一次。”

歐陽鋒很來勁：“沒錯，沒錯！你們當時結(jié)親時，定是也沒有什么儀仗，更沒有什么聘禮嫁妝的，此番義父定要給你們?nèi)垦a上！”

黃藥師涼涼道：“不慌，結(jié)親的事等你們一家單獨聚時再討論也不遲，現(xiàn)下還是先解決這黃芎之事?！?/br>
歐陽鋒自恢復(fù)過往記憶、失去影子人記憶后，就離開了松溪鎮(zhèn)，一路尾隨義子去了，并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楊過將整件事都說了一遍后，歐陽鋒臉色一變，一巴掌糊在了楊過頭上：“剛想夸你給我省心！”

歐陽鋒氣道：“這等事情怎能現(xiàn)在才說？！我是最了解那影子人的藥到底能給人翻多少內(nèi)力的，東方不敗的武功本就極高，便是與我、老叫花等人都可相提并論，現(xiàn)下他又是影子人，那內(nèi)力得何等厲害？”

歐陽鋒又糊了楊過腦袋一掌：“你也不早說！我便晚些廢了內(nèi)力，好歹先幫你們過了這一劫！”

小龍女心疼楊過，雖然看楊過表情也知歐陽鋒并未用力：“但現(xiàn)在我們還不知東方不敗為何要掠走黃芎，因為黃芎手上除了癡毒，還有一本呀。萬一他掠走黃芎，是為了，而非癡毒呢？”

歐陽鋒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東方不敗可能也和我一樣，不知怎的擺脫了藥物的控制，恢復(fù)了記憶？”

楊過表情有點震驚，顯然他并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小龍女摸了摸楊過被歐陽鋒拍了兩掌的后腦：“是。”

歐陽鋒思索：“那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