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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頓時變成了尸人最有利的武器,紛紛砸向宮九。宮九一時被纏住,走脫不出伙房,眼神一厲,正準備干脆下狠手不留活口的時候,后院竹林之中突然傳來音律古怪的笛聲。尸人又震天地吼了幾聲后,動作突然遲疑了下來,舉著手里想玩具一樣的菜刀困惑地側了側臉,望向竹林。宮九趁機掠出門來,直沖著笛聲的方向而去,卻看見墨麒正執著一只大約是他剛砍下的細竹,竹身上幾個洞口,也沒有笛膜,吹出來的調子古怪地令人覺得寒氣瘆人。可伙房里的尸人卻是安靜了下來,不再怒吼,也不再砸東西,隨著笛聲的催動,慢慢走出了伙房,呆呆傻傻地順著笛聲走到了墨麒和宮九面前。墨麒手中早已備好了一個藥囊,示意宮九取走。待尸人停下后,宮九一揚手,藥粉便灑到了尸人臉上。尸人聽得笛音,也不反抗,也不動,藥粉被吸入鼻腔,過了一會,他咕噥了一聲,巨大的身體一軟,轟然倒下了,壓倒了一大片竹子。宮九順手就把這藥囊塞進了自己腰間:“你還會傀儡術?”墨麒皺眉看著面前粉艷艷、丑的格外扎眼的尸人:“略通皮毛。”宮九隨手敲了敲尸人的大禿腦殼:“略通皮毛?你到底有多少‘略通皮毛’的本事,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奪舍來的萬年老鬼了。”墨麒攔住宮九還想再敲的手:“這是位女子。”無喉結,雖然胸前已經因為身體膨脹畸形而看不出起伏,但腰腹以下很明顯是沒有突起的男性.器官的。“女子?”宮九收回了手,看看地上躺著的丑陋到分不清性別的禿頭尸人,“虧得她沒有神智,不然看見自己這幅模樣,怕是要瘋。”宮九看墨麒蹲下身,像是要把尸人背起來的樣子,愕然道:“你干嘛?”墨麒用衣袖裹住自己手上皮膚,隔著衣袖使巧勁,將尸人艷粉色的手臂一拉,整個兒負到背后:“帶回去,驅毒。”宮九眉頭一跳:“驅什么毒?胭脂骨之毒,還是讓她變成現下這樣子的蠱毒?”墨麒看了宮九一眼:“都是。”宮九:“…………”你都敢說自己能將這尸人恢復原狀了,居然還說自己略通皮毛??這個自謙法,未免太招打了吧?…………墨麒說自己對于傀儡之術略通皮毛,確實是略通皮毛。他從未實踐過,所有關于尸人、傀儡的了解,都是在他的故里家中的藏書室中看到的,他也從未實踐過,只會紙上談兵。那書十分奇怪,雖然說得是傀儡術,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如何制造傀儡,而只說了如果遇到傀儡,該如何cao縱,如何解其身上之蠱毒,令其恢復正常。就仿佛留下這本傀儡術的人,根本一點都不希望傀儡術會再現江湖,但又擔心如果當真有心懷不正之人制造出了尸人,后人難以抵御,也不知該如何解救傀儡,而不得不留下這本典籍。為了給尸人解毒、解蠱,墨麒和尸人整整悶在屋中三天。期間唐遠道和唐遠游來了兩次,一次都沒見著他。唐遠道倒是憑借唐遠游的大滾滾,一舉俘獲了黃府上下的心,黃老板成天給他帶炒面、辣子,廚娘們爭著給他做點心,就希望唐遠道能多來幾次,當然,最好是帶著大滾滾一塊來。——宮九完全不能理解這群人的熱情,難道他們其實根本不喜歡庭院里的竹子,是想請黑白熊來幫忙解決?這倒算是個好主意,至少大滾滾來的這兩天,黃府花園左近那一整排的竹子,都被大滾滾給啃掉了,完全符合一只肥熊的正常食量。三天后的中午。宮九照常到墨麒門口敲門,問他能不能“出關”了。意外的是,站在門口,他聽見了里面的對話聲。除了墨麒又低又磁的聲音之外,還有一道聽起來頗為颯爽干脆的女聲。墨麒:“姑娘現在可還覺得腹部疼痛了?”那女聲滿不在乎地道:“嗨。啷個算啥痛,不比我家滾滾坐一哈胸疼。莫得事,莫得事。”墨麒推開了門,恰好看見門外的宮九:“……九公子。”宮九哼了一聲,往門里看:“那禿頭尸人治好了?”“啷個叫我禿頭!!”從屋里沖出來一個怒氣沖沖的美麗女子,柳眉飛挑,眼神銳利,看起來極為英氣——前提是忽略掉她的禿頭的話。若是仔細看,眉毛也是畫上去的。那女子怒氣沖天的眼神,在看到門口的宮九時,瞬間化了:“哦呦,這么俊的蟈蟈,禿頭就禿頭咯。”墨麒對挑起眉的宮九道:“這位姑娘也是唐門弟子。”當年之事,他們終于抓到一道線索了。··唐雨露坐在椅上,頭頂涼颼颼,被墨麒和宮九看著,心里老是想:他們是不是在看我的禿頭?那得多丑?說話的時候就稍微有點磕磕巴巴,一雙手老想往自己禿腦殼上摸。唐雨露有些悵然:“已經十一年了啊……”她竟然就這么渾渾噩噩、不人不鬼地過了十一年。宮九瞇了瞇眼睛:“你們唐門有弟子失蹤,難道不會派人來查探的嗎?”唐雨露苦澀地勾了下唇角:“會,當然會。可是我運氣不好,被派來查探的人恰好就是害我至此的人……”唐雨露嘆了口氣,開始將當年之事娓娓道來:“十一年前,我前往姑蘇,完成我的門派任務。當時姑蘇城內,混入了一名曾滅曹氏山莊滿門的罪大惡極之人,我的任務,便是將他誅滅。”“任務途中,我恰好遇見了同來姑蘇,要去取藥的唐遠行和唐懷遠。”墨麒有些疑惑地打斷:“抱歉,但——唐門的任務,不是只有接任務之人才能知曉嗎?”唐雨露點頭:“是沒錯,可如果我們任務共享,那便都算是接任務之人了。我與苗jiejie本就是很好的朋友,和他們說過本次的任務之后,便共享了任務。我幫他們尋胭脂骨,他們幫我誅惡人。而且,若是先尋到胭脂骨的話,恰好可以用那惡人試一試胭脂骨之效,這不是恰好嘛。”唐雨露說到這里,原本還算明朗的神情低落了下來:“可我沒想到,后來竟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宮九默默捏開了手中的花生,開始嗑。唐雨露正沉郁的時候,就聽耳邊傳來窸窸窣窣地嗑花生的聲音,頓時也沉郁不下去了,她撓撓光腦殼:“說起來,也是我唐門之恥。”“我們來到姑蘇后,按照計劃,讓苗jiejie先和何香姑娘接觸,想從她身上獲得一些線索。但何香姑娘口不透風,苗jiejie幾次同她去何家玩耍,也沒能在何家找到任何線索。”“照理來說,取毒任務不比暗殺,過程中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