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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的貓爪上一看,就瞧見展昭的腿上正纏著一坨巨大的觸手。白玉堂驚得本能一刀過去,將觸手從展昭腿上斬了下來:“章魚!這么大!”才順了毛的貓頓時又炸了一波,一腳對著章魚大腦袋踢了過去:“娘啊!”章魚在空中略顯無助地翻滾了一圈,被踢到了迎面撲來的一個影子人身上。大概是觸手被砍、腦袋被踢的痛苦激怒了章魚,它放棄了和方才捕貓時一樣的步驟,沒再給自己的獵物注入麻醉,巨大的觸手一展,一下纏住了四五個人,吸盤下的獠牙立即轉了出來,死死咬住獵物的rou。被章魚纏住的人齊齊慘叫了一聲。展昭被這種滿是觸手的軟體動物惡心地直跳腳,簡直恨不得撕塊布下來,把自己腿上那些黏液給擦干凈:“怎么還有章魚!”他抬頭一望白玉堂,一愣:“咦?玉堂你怎么臉藍了。咦?玉堂你眼睛里怎么這么多藍環環?”遠處的寒光軍船上,傳來火筒隊隊長的吼聲:“小心水里!”不止展昭和白玉堂聽見了,楚留香、胡鐵花,還有西門吹雪也聽見了。不,應該說是看見了。南海黑沉的水面下,浮起一個又一個詭異的藍色光環。光環距離水面越靠越近,越來越大,最終冒出一個又一個圓圓的章魚禿腦袋來。偌大的章魚群開始用觸手敲打著船艙,像是要爬上來似的。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壓下心中惡心的寒毛直豎的感覺:“推他們下海!”船上的人瞬間改變了對敵的策略。能直接殺的就直接殺死,殺不掉的,就擊退到海里去。海里那些發光的巨大章魚,只怕比刀劍還要更毒些。一道幾乎劈開夜色的劍光從甲板前端綻開,幾乎是在一息間,整個前端甲板上的影子人們都像下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掉進了海里。西門吹雪站在已經被他清空了的甲板上,抬起劍,輕輕吹落了銀刃上的血滴。胡鐵花、楚留香在西門吹雪之后,也清理完了中段的敵人。胡鐵花對著船尾的展、白招呼了一聲,和楚留香一起躍下桅桿,眾人聚在豁然洞開的船艙門前。胡鐵花看著都裂成粉渣的門:“……不用看了,肯定道長拂塵碾的。”船艙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見。楚留香從外面取來了一盞油燈,點亮了后當先走在前面引路。船艙里很安靜,安靜到沒有一絲氣息,但絕不是因為沒人。——人,是很多的。楚留香低聲提醒:“小心腳下。”——只是都變成了尸體。眾人跨過滿地倒下的影子人,展昭還低頭看了眼這些匍匐在地的黑衣人:“又是這樣的。”尸體枯干,如同放置了百年的干尸一般,顯然是被擊敗后就咬破了毒藥自盡了。“之前在河西案的時候,我們抓到的那些影子人就是一被打敗,就立即服毒自盡,一個沒活下來。”展昭向不清楚河西案的幾位簡單地解釋。白玉堂漠然道:“活下來也沒用。沒有解藥之前,他們忠于影子人的禁口令,不可能吐出任何訊息。解了藥后,他們的記憶就會被洗掉,更問不出什么東西。”如若不如,白五爺肯定早就把影子人的事情抖摟干凈了,哪還等到今天。影子人的船很大,從甲板往下,整整有三層的空間。眾人一連下了三次階梯,才終于在最底層看見了一處光亮。楚留香試探地揚高聲音:“道長?”墨麒的聲音從道路頂頭,那個唯一有光的房間傳來:“這里。”眾人加快了腳步,走進了房間。這間屋子極大,地上還倒了十來個黑衣人。墨麒就站在房間中央,面前是一個黑沉的棺材。“這什么?無名在里面嗎?”展昭上前,試探地推了下棺木。楚留香一把摁住展昭的手:“等等,有機關!”胡鐵花:“你怎么發現的?”楚留香抬手示意耳朵:“有聲音。而且道長沒開,這不是明擺的有問題?”楚留香:“我開,這種機關我對付過。你們出房間。”“哦,哦,好。”展昭點點頭,收回了手,推著白玉堂和墨麒等人一塊出了房間,扒在門口看著。楚留香手放在了棺木上,來來回回摸了好幾遍,才找到一個位置,哆,哆,哆,敲了三下。棺木里響起了啪嗒一聲,像是被打開了什么鎖。他立即臥倒在地,推開的棺木沉重地砸在地上,下一瞬,密集的暗器箭弩自棺材內嗖嗖地連發而出,許久方歇。楚留香側耳又聽了一下:“沒了。可以進了。”眾人踏入室內。棺材里躺著一名沉睡的白衣男子,面容冷峻俊朗,身材高大修長。西門吹雪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葉孤城。”··“葉孤城……居然是葉孤城!”胡鐵花綴在最后和楚留香嘀嘀咕咕的時候,墨麒正和西門吹雪一起抬著棺材,從搭起的木橋將棺材穩穩地運到寒光軍船上。等人都齊了后,火筒隊士兵們立即手腳利索地收起木橋,而后回到火筒邊,對準影子人的大船,齊聲鳴響。鮮紅明亮的火焰吞噬了巨大的船只,也漸漸驅散了海面下還在翻涌的那些藍色光環。墨麒和西門吹雪一道將棺材放到了船艙里。天下第一劍客西門吹雪親自抬棺,怕是皇帝都沒有這個待遇。打從瞧見了棺材里的人就是葉孤城后,西門吹雪就沒離開過這個棺材了,等到眾人都回到了寒光軍船上,他就帶著棺材獨自回了艙房,誰也不曉得他這是要跟棺材里的葉城主做啥……當然,會這么想的只有胡鐵花一個人。楚留香語重心長:“小胡啊,我覺得你想得太多。”胡鐵花也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狐疑:“是吧……”墨麒走進西門吹雪房間的時候,白衣劍客正坐在棺材邊,垂著眼看著沉睡的葉孤城。他面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漠的,好像為了葉孤城特地大老遠跑來南海的人不是他,發覺自己喚不醒葉孤城,便請了墨麒來的人也不是他似的。墨麒往葉孤城的手邊一看,看見了原本懸掛在西門吹雪腰間的其中一把長劍,此時正隨著原主人一道躺在棺材里。兩個悶葫蘆湊到了一起,除了相顧無言好像也沒有第二條路。好在其中一個本就是有話相商。西門吹雪:“我聽說,墨道長曾經見過起死回生之人。”墨麒:“你是說影子人。”西門吹雪抬起頭:“是何情形?”“失去記憶,內力暴漲,眼珠全黑。”墨麒簡潔地道。西門吹雪:“如何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