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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了。墨麒只能選擇生硬地轉移話題:“胡鐵花,你被抓進來的時候沒有受傷,李將軍可曾講過,為何要抓我們?”胡鐵花沒聽到八卦,有點失望,但還是撓撓頭道:“這還真不能怪他。白云城大亂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在此期間,往白云城的船只都是禁航的。所以他把我們當成一早就潛伏在白云城、想挑起白云城大亂的人了……”姬冰雁卻不吃這套,他指了指楚留香:“那他呢?他不是和李光寒報上名姓了嗎?誰不知道香帥的稱號?楚留香會是這種想挑起大亂的人嗎?”楚留香有點尷尬地低聲道:“但我……是個賊嘛。”他在江湖里傳的再怎么俠義,放在李光寒眼里,那也還是個賊嘛。你見過賊都送到眼前了,官府卻不抓賊的么?——大概有,但絕不是李光寒。姬冰雁滿心無話可說:“……行吧。”楚留香尷尬了一會,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回頭看了眼坐在對面桌邊的小兵,站起身,湊到墨麒身邊:“道長,李光寒現身的時候,你可有仔細觀察過他?”墨麒搖搖頭。楚留香聲音壓得更低了,免得被小兵聽見:“我懷疑……他是真的出事了。”兩個小兵仍舊無動于衷地坐在原處。反正牢里人身上帶的東西都已經被搜出來了,他們既然把這群人關在了一間牢房里,自然也不會怕這群人聚在一塊講個小話。楚留香:“他出來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我發現……他的頭發發根,不是黑色的,是白色的。”胡鐵花也趴了過來,蹲在墨麒床邊:“什么意思?”“你懷疑他本就是一頭白發,我們看到的黑發是他染的?”墨麒問。楚留香點點頭。因為行動不便,暫時被拋棄在牢房另一端床上的姬冰雁,不甚在意地收回眼神,繼續盯著對面木桌上的道長的衣服,琢磨有什么辦法能拿到它們。墨麒:“先前曾說,他被仙人‘拘走’過,但他沒有死,而是活下來了。”楚留香頷首道:“現在看來,他即便沒死,也肯定付出了其他代價。”“今日李將軍現身時,”墨麒突然靈光一閃,“他看起來極為消瘦。”胡鐵花搖頭道:“我們從前也未曾見過李光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被‘仙人拘走’而消瘦了。不過他那個體型,確實不像是個將領——或是習武之人的身形,是太過于瘦了。”“既然如此,那就是說,他或許知道一些關于‘蓬山仙人’的線索?”楚留香若有所思,“若我們能問問他,那就好了。”胡鐵花白了楚留香一眼:“我們能出這個鬼地牢就不錯了,還問問……先把小命保住吧。”他說得厲害,其實已經伸手去扶失血過多的楚留香回床上坐著了,楚留香的右臂被包裹的嚴實,繃帶上卻漸漸滲出血來。胡鐵花心頭一酸,等扶楚留香躺好后,才握著拳頭,重新縮回他的角落去。因為胡鐵花沒有受傷,寒光軍甚至都沒給他分配一張床鋪,他只能坐在冰涼涼的地上。屁股一挨地面,涼意就順著寒冷的石磚地傳入身體,恰好冰住他雙眼忍不住想落淚的酸意。作為四人中唯一一個沒受傷的人,胡鐵花心里很難不產生自責的情緒。牢房內一時間陷入沉默。不過沉默從來不會持續太久。牢房不遠處傳來一群人走動的雜亂腳步聲,然后就是一道眾人極為熟悉的聲線躍入耳中:“你說抓到了幾個偷渡南海之人,人在何處?”胡鐵花幾乎是瞬間從地上躥起來:“九公子!”他簡直要把自己腦袋都懟到欄桿間去了,無比驚喜地大喊:“九公子,九公子,我們在這邊!”墨麒身體又是一僵:“……”怎么會是宮九?宮九……他來南海做什么?剛剛躺下的楚留香也忍不住笑開了,他立即從床上翻身起來,跟著胡鐵花一塊用腦袋擠欄桿:“九公子,哎呀,這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胡鐵花迅速拋出誘餌:“九公子,快來,道長也在這兒呢!”“誘餌”:“……”腳步聲越來越近,李光寒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世子認識這些人?”他的話音剛落,牢外的意外來客們就走到了墨麒等人的牢房門前。宮九依舊是一身整齊的雪白長袍,精致華美的玉冠將他的黑發一絲不漏的束起,露出他完美地猶如象牙雕刻般的俊美面龐。不過宮九的臉上,并沒有如胡鐵花和楚留香所想,露出什么“歡喜重逢”的表情。不僅沒有,甚至還透著一股漠然的陌生和疏離。宮九冷酷的眼睛掃了一眼牢里的四人:“不認識。”第44章蓬山尋仙案03“不是……九公子?”胡鐵花愣住了。“既然世子不認識。”李光寒看向宮九,勾了勾唇角:“那世子便去審隔壁間的那幾個偷渡客吧,這幾個交給我。這些人可都是硬骨頭,還都是練家子,說不準得上點刑才能講實話。”胡鐵花頓時一驚。就老臭蟲、死公雞還有道長現在這幅樣子,還能上刑?!這……這還有活路嗎?他趕在宮九開口之前,飛快扒在欄桿上使勁大喊:“九公子,不可以啊!道長受傷了!他腰背被火.藥炸傷了!現在動都不能動,萬萬不能交給李光寒審問啊!他現在如何能經得住刑?!”墨麒:“……”他原本還只是靜靜地聽胡鐵花和宮九的對話,可聽到胡鐵花這句“如何能經得”的時候,他維持的平靜頓時崩碎了,幾乎就要立即翻身坐起,脫口而出自己能受得住刑了,但這沖動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墨麒及時克制地收住。戒驕勿躁,大忌沖動。墨麒默念了幾遍,將心里莫名滋生出的那點自己都難以解釋的沖動,壓制的嚴嚴實實。他克制地抿了抿唇,保持了沉默,不大自在地將臉側去了另一面,面對著墻壁皺眉。在掩藏的很好、甚至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內心最深處,墨麒還是期待著能夠再和以往一樣,與宮九一道同行的。可在那日冷戰之后,這點期望就顯得有些混蛋了。墨麒謹遵著克己守禮的自我要求,將這點自私的期望壓制的很好。他面對著地牢濕漉漉的黑石墻邊發呆邊想,不論宮九作何決定,是幫也好、不幫也好,他都不會責怪宮九,他也沒那個立場責怪宮九。墨麒悶saosao地自顧自在心里一通矛盾糾結,又是期待又是自我責怪,得出來的決定也只有他自己心里知曉。他和宮九冷戰之事,也只有他和宮九二人知道,從未